吴忌将纸转了一圈，说道：“从这个角度看像数字7，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像字母L。怎么突然对符号学感兴趣了？”
老常摇摇头：“这是刻在李展邦左脸上的两道伤疤组成的一个符号，像你说的，它看上去又像7又像L。”
“是死后刻上去的还是之前就有？”
“根据崔勇的鉴定，他说这两道伤疤很新，根据伤口愈合速度，他推测这两道伤疤跟李展邦胸口上的刀伤时间差不多。所以我们推测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所为，他似乎想传递什么讯息。”
吴忌突然对这个案子来了兴趣，锡安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带有凶手明显个人特色的杀人案了，但同时，他又忧心起来……“老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很有可能还将继续犯案，直到他把所有想要传达的讯息全部传达出来。”
老常听罢，大惊：“吴忌，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就当我是危言耸听吧，不过老常，这个案子你要多费点心，越快破案越好。”
老常回味了一番吴忌的话，不禁焦虑起来，虽说在自己做代队长期间出现一些大案可以立功受到嘉赏，说不定还能凭此正式成为队长，但前提是自己要有能力破大案，所以大案对于他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按照吴忌现在的说法，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演变成一起连环凶杀案，上面会高度重视，但老常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独立破获这种案子的经验和能力，因此这个案子不仅不会帮他立大功，还会让他仕途受阻。再三权衡之下，老常决定邀请吴忌帮忙协助调查。
“吴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或许会变成连环凶杀案。你知道我并没有破这种大案的经验，杨队又不在，靠我一个人实在有点难度啊……吴忌，你看你跟这个案子也挺有缘，你不想卷进来也已经卷进来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帮忙协助调查啊？当然，我是说以顾问的形式，不是嫌疑人的那种‘协助调查’。”
吴忌摸摸下巴，思忖了一小会儿，最后点点头答应了。老常见状，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宽慰地松了一口气；同时，站在单面镜前的于晨也兴奋地敲了敲镜子，这个举止是他以前跟着吴忌的时候学的。吴忌听到这个熟悉的敲镜子声，大致猜到了站在那的人是谁，于是冲他笑了笑。
“老常，当顾问，至少可以包午餐吧？”吴忌摸了摸自己开始饥饿的肚子。
老常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哎哟，都这么晚了，确实饿了。包，当然包，另外我还会再去申请一笔顾问费，当然不会让你白干，放心吧。”
“所以它是7还是L？”于晨开着车，问副驾驶座的吴忌。
吴忌正在翻看平板电脑上李展邦死亡现场的照片，正好翻到李展邦的脸部特写照片，只见其左脸上，如果站在头部的左侧，面向尸体，那么这个符号看上去像数字7；但如果站在头部的右侧，面向尸体，那么这个符号看上去像大写字母L。
“信息太少了。不过……”吴忌将平板电脑挪到左侧，这相当于吴忌站在了尸体的右侧，面朝尸体，“如果我站在这个角度，手上拿着一把刀，要给他刻个符号，我会选择在右脸上刻，因为右脸离我最近，也最方便，不管我是惯用左手还是右手。所以，”吴忌将平板电脑挪到右侧，也即站到了尸体的左侧，面朝尸体，“如果我是站在左侧，在左脸上刻就比较方便。既然这个符号出现在了左侧，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刻的，也就是说这个符号更应该被解读为数字7。”
“有道理。”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对了，吴忌，你让老常把技术队的黑客带上是要干嘛？”
吴忌卖了个关子：“马上你就知道了。”
下午两点左右，老常等人又马不停蹄地再次回到了杜氏医药公司。不过这一次回来跟老常和于晨一早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因为周六的缘故，除了个别几个员工还在公司加班，其他人都不在公司，但因为出了命案加之吴忌说的这家公司很有问题，老常就让孔翔森把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召集回来了。
“人都在这里了？”老常问小孔。
小孔点点头回道：“基本都到了，还有一个在路上了，十分钟后到。除了他们的老板，也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杜晟不在。”
“他去哪了？”
“他的助理说他早在元旦前就去美国度假了，要到1月13号，也就是后天才回国。”小孔照实回答。
“元旦前就出国了？去出入境那证实一下，如果真的出国了，那这个案子基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好的，我立刻让人去证实一下。”
“现在你让兄弟们给这里的员工都录个口供，如果能挖点关于李展邦的私生活消息的，那是最好。根据李展邦父母反映他还是单身，也没有带女朋友回家，但他似乎收入不错，这样的人身边总不缺女人。有女人就会有是非，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孔翔森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这时，吴忌走近老常嘱咐道：“还有李展邦的手机通讯录。”
“对对，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于晨，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于晨朝老常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没问题。
孔翔森看到吴忌出来指手画脚有点纳闷，于是老常立刻给孔翔森和部分还不知道吴忌以顾问的身份参与调查的兄弟们再做了一次介绍。离吴忌离开支队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里，许多老面孔都调岗了，因此队里的新人对吴忌并不怎么认识，也不知道吴忌过去的英勇事迹和五年前宋茵绑架事件发生的意外。所以当老常介绍吴忌曾经也是警察且还是破案王的时候，新人们都无法体会“破案王”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不过这无所谓，在吴忌眼里，这些都只不过是虚荣的头衔而已。
“技术部的黑客到了吗？”待到老常介绍完毕，吴忌问道。
“小冯呢？小冯在哪？”老常喊道。
“来了来了。”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年轻小伙子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常队，不好意思，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
“吴忌，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电脑高手冯旭尧，去年新调过来支援技术队的；小冯，这位是我们新请的顾问吴忌。你今天就跟着他，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了吗？”
小冯连连点头：“明白，常队。”
“另外，老常，给这一位录口供的时候，也让我参与吧。”吴忌走到一个杜氏的女员工旁边如是说道，而这个女员工正是昨天给吴忌打印名单的小朱。“小朱，还记得我吧？我昨天来过。”
小朱看到吴忌，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于晨见状，立刻举荐自己道：“常队，小孔，那小朱就让我来问吧。”
老常当然无异议。“行，那兄弟们都动起来吧。”
吴忌对着小冯耳语了一番后，就立刻拉着于晨和小朱先去小会议室录口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