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母祖屋
位于扶木殿南方,其间有九座树桥相隔。伊萨姆祖屋主要是燃火、存火、取火、分火之地。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枣杏之火,秋取柞梄之火,冬取槐檀之火,钻火各异木,改火更火,设总火塘,有夫燧以扶木殿扶桑木燃火、存火、取火、分火。
开元元老两人来到伊萨母祖屋,夫燧起身拜见。开元元老嘱咐夫燧离开,这段时间他与文命就住于此,每日按时送来食物即可。夫燧离开后,开元元老来到火塘前坐下,文命跟在身后不知怎处。
开元元老指指对面石墩,文命坐于石墩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开元元老将槐檀枝添进火塘,“你很纳闷,吾带你来这里?”
文命点头道:“是的,我第一次出山,就来到这里。这六年来一直跟随师尊修行,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遇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开元元老看得出文命的天真,天真代表着没有杂念,心无杂念就容易接受新的事物。也看得出柱农对文命的关爱。六年修行,自身境界依然是在筑基境,虽说文命年岁尚小,但六岁正常修行者都是在灵虚境,更何况文命从小就有圣君强者指导,按理来说文命现在达到金丹境才属于正常。关爱才不冒进,不冒进才能打好基础,打好基础才能培养出真正的修仙者。
修行本就相通,更何况文命也可说是燧人氏后裔,那么兼修燧人氏之法也就更为容易。
开元元老越想越是高兴,心中主意已定。
问道:“你知道此次来燧人弇兹氏的主要原因吗?”
“知道,掌握神木,减少天劫所带来的灾难?”
“那什么是灾难?”
“对万物不利的就是灾难!”
“你能控制灾难?”
“不能,但师尊告诉我,作为人不该不能而不去做,万事万物生存、灭亡都有其发展规律,我们改变不了发展规律,但能引导发展后带来的结果。”
“那这六年来,柱农都教导你些什么?”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一物生则一物灭,生灭皆存,只是表象各异而已……”
开元元老越听越是高兴,后生可畏。外宇四域同存,这一域的生也就是那一域的灭。钻木生火,火灭成土,土聚为金,金熔成水,水灌长木。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这一样是生亦灭,灭亦生。《五行创天》终可发扬光大了。
“今日你就先在这休息,明日我们开始修炼,争取在九九八十一天完成。这套修炼心法你先看着。”开元元老说罢将一快扶桑木递给文命。
文命将扶桑木握于手中一愣,修炼什么?完成什么?您给我的这块木头是什么?还未等详询,开元元老已离开伊萨母祖屋。
开元元老离开后,伊萨母祖屋内就只留有文命一人。火塘中火苗摇曳,三足火灶通身漆黑,屋内四角有台,台上有树枝,门位北方,正南有一炕,炕上有兽皮。
文命心道,“既来之则安之,食物自有夫燧送来。那现在就先休息一会。”逐到炕上躺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扶木殿
众人一起在讨论着《天索图集》。
有熊氏天索确实是以燧人氏的天机索为基础,加之有熊氏的《御兽决》、《一元天索》而成。《御兽决》可以用《山川百物图》代替,《一元天索》柱农送来了。要想超越或达到有熊氏的天索高度,目前寻找柜格松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开元元老去而复返,弇兹合雄诚惶诚恐。
开元元老看看众人道:“风姒所造的天索,你们可以看看,但不用照搬。对于天索中主圭的柜格松,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弇兹合雄听到开元元老再次提起风姒,不由得一愣,这不是柱农圣君所赠?
开元元老说道天索,心中有气。当年,风姒提出天索的改进方案后,开元元老也是大力支持,怎奈主圭的材质一直未能寻到合适的,风姒竟动起了扶桑木主干的念头,被开元元老禁足后,风姒一气之下下山而走,燧人氏到处寻找无果。
直至显生宇新生代古新世末期,自称熊祖的风姒与开元元老在抵御天劫中相遇。风姒虽是开元元老的后辈,但风姒依旧责怪开元元老不准使用扶桑木主干作为天索主圭,如果天索成,也不至于天劫来时这么被动,处处受制于劫。在那一劫中,开元元老破境入圣,而风姒得柜格松受伤而走。
事过境迁,风姒也不再计较当年之事,这从所送之物就能看出,但如今……
开元元老摇摇头,接着道:“吾族的天索是应该加以改进了,在做这些前,你们必须做到两点,第一是将自身修为提到渡劫境以上,但不要突破四阶。第二是一殿四堂心法至少有两大心法至少同时达到大乘阶以上。对于《索易》心法,既然是在风耶和手中遗失,就有你负责找回罢!”
风耶和点头称是。
“燧王,文命从明天开始在我那里修行,八十一日方能出关。这段时间你们不要来打扰吾。”
看向三柯接着说道:“每个人都有其自己的追求,不用进行攀比,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三柯知道,这是在提醒他们。在看到有熊氏建设时,他们就希望风祖能像柱农那样,亲自指导他们修炼。经风祖一提醒,他们才从梦中醒来,不忘初心才是真。
文命睁开眼睛,自己不是在炕上休息吗?怎么一会就跑到这陌生地方了,扰扰头在这陌生地方四处张望,突见前面有一光团,随即跟随着光亮来到一块石碑前,只见石碑上书有“无极”两字,跨过石碑,隐约看到有一大殿,但殿中万物皆无色。文命抬足准备进入。突然殿中一头飞禽直奔文命而来,展开利爪就向文命抓来。文命一惊,纵身而逃,一头撞在大殿上。文明摸着头一看,还是在伊萨母祖屋内,刚才是自己从炕上跳起撞到屋顶,原来是梦,但那飞禽呢?
文命一惊,莫非是橐??急忙将意识进入《万物引》中,只见橐?正展翅蓄力,周身一道道雷电缠绕。看到文命,一道雷电直接朝文命射来。文命闪身急退,耐何那雷电速度更快。文命惊叫道:“禺嚣何在?”
眨眼之间,禺嚣立于文命之前挡住那奔腾而来的雷电。禺嚣一拳轰出,直接将雷电击散于空,瞪眼盯着橐?。橐?看到禺嚣的出现,开口道,“堂堂的洞虚境,还要居于凡人之下,真是可笑?何不你我联手,灭这蝼蚁,还身自由。”
禺嚣听后咧嘴一笑。转身看向文命。橐?看到禺嚣转身对着文命,抬头看向镇灵殿,“这殿宇进入时天崩地裂,但自从在这里定住后就没有任何动静。回想起昨天,确实吓了我一跳,看样子也是一个被这小子收进来的物件,得想个办法要这殿宇也造反才行!”暗道:“小子,现在没有那三人一兽,看你还怎么蹦跶。待禺嚣与这小子一战,我立马就走。反正你死了,他们就算找来,也是禺嚣杀的。”橐?打定主意后,就没有攻击的打算,省得文命之死找到自己的麻烦,反正洞虚境小乘阶出手对付一个凡人,绰绰有余。
文命对着禺嚣点点头。转身走入镇灵殿中,自《万物引》有了灵魄后,还未进入过,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禺嚣转身看着橐?,道:“如何?”
橐?当然知道禺嚣所问,诧异道:“你真愿意臣服于这样的弱者?你要知道,人类本就善变,更何况他只是一介凡人。要不是渡劫境强者在旁,我等会暂时归服于他?”
禺嚣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橐?,我的事何须你管。既然如此,那就灭了你。禺嚣双腿直立,将全身之力集于双臂,躬身爆力,道:“力之规则,爆”。一道白光自身飞出,双手拍胸一伸,道:“在羭次山,我为守护我主之传承,防你有同伴偷袭,被你电了那么多次。此时我主传承有人,还想灭杀少主,区区空冥境大乘,我就让你看看规则之力的能量。”
橐?一怒,道:“在这强者为尊的时代,自甘堕落,真是厉害。领悟规则之力又如何,我还怕你不成。”
橐?独脚一跃,腾空而起,双翅一展,一道雷电即向禺嚣而去。禺嚣一步跨出,一拳直接砸向雷电。橐?自知雷电无法阻挡禺嚣的攻势,虽说自己没有领悟规则之力,但好在自己有飞跃技巧,而禺嚣除了力量还是力量,腾挪跳跃对于禺嚣是难事,而对于自己简直不在话下,我打不死了也累死你,橐?不断在空中变位,用雷电攻击禺嚣,禺嚣始终不变,一拳一破雷电。看着轰砸雷电的禺嚣,橐?笑道:“我看你能出多少拳,不累死你!”但橐?忘记了三件事,一是禺嚣属金,橐?属木,金克木,再者禺嚣善于投掷,三是还有一位会操控此区域的凡人文命。
禺嚣看看空中橐?,咧嘴一笑。左手向后一捞,一道白色长矛出现在手中,向前一甩,长矛直接向橐?飞去。“远攻,我不会?”橐?在空中一让,还不等再次发出雷电,只见漫天白色长矛向自己飞来,此时的禺嚣,就如千手观音,但见千手之中,把把长矛向橐?飞去。橐?在千把长矛中躲避,根本没有聚集雷电时间。橐?眼光一冷,直接向镇灵殿飞去,双翅护住全身,一爪直击镇灵殿,好一个围魏救赵。正在暗自得意时,爪子刚碰到镇灵殿,镇灵殿青光一闪,橐?无坚不摧的利爪直接碎裂,橐?心中一惊,千矛即将临身。只听到镇灵殿中的文命道:“收!”
禺嚣双手一收,双掌一握。橐?周边的千矛聚成一把巨大的白色长矛直指头顶。
于此同时,橐?全身一紧,直接被收在一个五彩球体内,五彩球体内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橐?看着火焰,道:“弱小的蝼蚁,就凭这火焰,还伤不到我!”
文命在镇灵殿中道:“你可以试试,紧!”随着文命紧字出口,球体变小,火焰随之聚向橐?。橐?左冲右突,都无法冲出球体。
文命看着无法冲出‘缘灭’的橐?,心中大定。但一个问题来了,收是收了,五行也找到了,那么要怎么才能使五行相生呢?
一看殿前的十八雕像,在大殿中看着橐?笑道:“殿前十八尊雕像你以为只是摆设?”文命右手凭空一握,直接将五彩球体扯到殿前的十八尊雕像中。文命法诀一变,石像举起手中武器,各色光泽冲出,将‘缘灭’包裹其中。
文命对持矛盯着橐?的禺嚣道:“就让它在这里慢慢冲,如若突出,直接斩杀。”文命说完后,意识直接退出《万物引》。
禺嚣看到离开的文命,心中甚是高兴。自己一直在羭次山守护着主人留下之物,现在的新主虽说境界不堪入目,但他既得到了《万物引》的认可,又是老主人的徒弟,老主人入圣成功,所选徒弟又怎会差!那自己就誓死跟随,绝无怨言。
禺嚣看着‘缘灭’中的橐?,心道:“在这《万物引》中不知收过多少渡劫境强者,一个空冥境还想出去?”《万物引》是随着持有者的境界而成长的法宝,目前橐?无法突破‘缘灭’,最主要是受到镇灵殿的反伤。利爪被废,心神不稳。
熊坪、偏殿中
女嬉正在用餐,筷子拔动着盘中的菜,“不知道文命他们是否到燧人弇兹氏,您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在用餐了吧?”
姒熙放下筷子,看着女嬉,道:“男儿志在四方,再说有三柯他们随行,还有白鷮相陪。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者以前,他还不是一直在修炼?”
女嬉看看姒熙,继续拔着菜,哽声道,“以前我知道,他就在熊洞,就在圣君身旁,爱吃什么有时也会告诉我要送饭的送去。”转头看了看门外,“可是现在,他离开了熊坪,才六岁就要去那燧人弇兹氏、到那不周山去!我怎么放心?!”
姒熙起身走到女嬉身旁,拍拍女嬉肩膀,“放心吧,文命跟随圣君那么长时间,会顾好自己的。”
女嬉靠着姒熙,看着桌上的菜,放下碗筷,擦拭着自己的眼睛,眼泪无声落下。
伊萨母祖屋
开元元老正在往火塘中添槐檀木,火星四散,整个屋子在火苗明灭起伏中时亮时黑,隐约可以看到火塘旁的石墩上放着一盘食物。
开元元老用槐檀木拔了拔火塘中的柴火,砰的一声,火塘中槐檀木燃烧起来,整个屋子在火光照耀下一片通红。开元元老转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影后的文命,笑笑后,无聊的用槐檀木敲击着三足火灶。
文命睁开眼睛一看,日已经西落,到开元元老前的石墩上坐下。抬头看着开元元老轻声道:“风祖。”
开元元老应了一声后用木枝指指石墩上的食物,道:“先吃点东西吧,一时半会没事的!”
文命囫囵吞枣的下咽几口后,看着开元元老问道:“风祖,请问五行相生相克的平衡点要怎么寻找?”
开元元老将燃烧的槐檀木推进火塘,“就如此刻火塘中的槐檀木。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是故木生火;而此时火塘中火的强度大于木,火多木焚。”开元元老挑挑塘中的灰土,接着道:“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抬头看着文命,道:“你跟随柱农修行六年有余,五行生克之道也可以理解为生灭之道,木钻灼生火,强火灭木而成土。”
文命念道:“木钻灼生火,强火灭木而成土。无生就无灭,无灭亦无生。生灭相对,生克也是一样。平衡生灭在于度,那这个度将怎么控制?”文命看着开元元老问道。
开元元老敲敲火灶,“柱农告诉你要怎么控制生灭之度?”
文命挠挠头,“生灭之度,顺势而生,顺势而灭。势强则柔,势弱则扶。但师尊要我慢慢而悟,随着境界的提升,接触多了也就明白了。度的控制不是一蹶而就之事。”
开元元老笑笑,道:“五行生克,也是如此,但比之生灭要易于理解,主要也是一个度字,五行相符为生,反之则克。旗鼓相当则生,一强一弱,强必克弱。”
文命点头,道:“风祖我去试试?”
开元元老点点头。
文命进入《万物引》中,禺嚣依然立于原地盯着橐?,橐?在‘缘灭’中左右冲突。
橐?看到文命的到来,血红的双眼盯着文命道:“你废了我的利爪,我要你死!”
文命看了橐?一眼,淡淡道,“你出来再说吧!”文命进来时看到橐?还在火中挣扎,就明白这家伙目前还没勇气自爆精魂,只要在《万物引》中自爆精魂,都能伤到文命。要爆的话早爆了,也不至于看到自己才开始爆。但文命也看得出来橐?在受到镇灵殿的反击后,实力大有下降之势。
文命在禺嚣身旁坐下,双手捏诀,引导着大地之力加持在‘缘灭’上,随着大地之力的加持,青色之光大盛。一声惊叫从‘缘灭’之中传出。文命急忙撤回大地之力,‘缘灭’落地,文命看向‘缘灭’,但其中的橐?已然不复存在,只看到一团青色之光悬于其间。文命一声“散!”,石像收器而立,‘缘灭’飞向文命手中。看着‘缘灭’中的那团青光。文命楞在当地,禺嚣道:“这是橐?的精魄!”
文命收起‘缘灭’,把玩着橐?精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灵兽精魄。整个精魄是一个无色的球体,四周散发着璀璨的青光。握在手中有一股清凉之感。文命看着禺嚣道:“橐?被诛杀了?”禺嚣点点头。文命试探着橐?精魄,感到精魄中隐隐有一股雷电,除此之外也没有探到什么。对着禺嚣道:“你在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修炼吧!”收起橐?精魄,退出了《万物引》。
文命看着手中的精魄,在火光照亮下,精魄的色泽就如来自地域的幽灵,发出淡淡的幽兰色光芒。开元元老微笑的看着文命。
文命陷入沉思,外宇人间、地域、暗域、神域四域相互交织,就如一张无形的网。
一切的起点都是一个点,点是圆的。
网收缩了也是一个圆。
在人间的灭,难道是在其他三域中的生?橐?在人间灭,留下了精魄,那它会在那一域生?还是说它的生就是精魄?
文命看着精魄问道:“风祖,这精魄就是橐?形体灭后的生?”
开元元老走出伊萨母祖屋,看着挂在梭罗树梢的弦月,道:“月圆月缺,月落月升。月一直在天上,在不同的时间、地点看到不同的月,不是月变了,只是我们观测的位置不一样了。”
文命抬头看着月亮,“那就是说,橐?依然在,只是我现在看不到?”
“人间、地域、暗域、神域四域共存,人间的灭亡就是在其他域的重生。精魄本就在橐?体内,有橐?修行凝气而成,并非是他的生。”
文命经开元元老的提醒,一些记忆深处的柱农话语一一在识海中浮现,修行主要就是对气的理解,修行的进步也就是对气的理解、掌握更为熟练,聚气成丹,凝丹成形,则为修仙,反之则为生灵,万物皆如此。
当修行达到洞虚境则可以在四域中行走,人类、禽兽的灭即是地域的重生,橐?在人间被灭,那么也就在地域重生。生则灭,灭则生,不灭就没有生。原来生灭的度是在于质,四域之间相生相灭,有一生必有一灭。量是定数,那就是取决于质。质强则生,质弱则灭。
文命举起手中的精魄对着弦月一看,突然身体一颤,感觉橐?正盯着自己在看。难道月能联通四域?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文命心中一闪而逝。
生灭之度在于质,那么五行的生克在于什么?文命随即问道:“风祖,那五行呢?”
开元元老转身走向伊萨母祖屋,“你对生灭有自己的悟,那是因为你一直跟随柱农修炼生灭之道,五行生克可以说与生灭有相通之处,但并非全通。今晚你也累了,就先休息。我看你所持的应该是柱农的《万物引》吧?”
文命点点头。开元元老笑笑,想不到柱农对文命如此关爱,将那不世之宝都给予了文命。但开元元老又怎知《万物引》灵魄,是文命今日方才收入。
开元元老接着道:“你有《万物引》,学起《五行创天》就简单多了,我们明天就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