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听见拔营的命令才把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终于是德?米勒了。
程舒开始以人族的视角观察着寻族的军队。
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傀儡军团，说他们纪律严明，是因为拔营速度快、动作齐，整个军队浑然一体，见微知著，这就是纪律严明的成果；说他们是傀儡军团，程舒看见队伍里无论男女，发型统一、动作一致、全都面无表情，好像没有生气的傀儡，在这种队伍里，性别、性格乃至个体统统被抹杀，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说他们是“物”。
程舒维持着德·米勒的冷漠神情，他走过列兵守卫的通道，进入了军团的主舰。
程舒有些不相信，他在寻族看见的狂热会议、和霍屿看见的集体跪拜的那种寻族人怎么有这样的军队？程舒心里又隐约觉得他们所谓的主神在塑造这种军队方面居功至伟。
“德，元老院要求我立刻返回，所以我就没通知米勒家派遣舰队过来。”远温声说，程舒看着这个坐在那里就是贵族举动模板的寻族人，依旧是冷漠的反应。
远见状笑了笑，“主神会宽恕他忠实的信徒，触怒主神的只会是人族那种叛神者。”远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他用这话试探米勒家的这个大难不死的少主。
远想知道，他到底是抹不开面子，还是猜到了是尚动的手。
远不想让米勒家因为尚那个疯子跟夏普家对上，至少现在不能。
程舒在心里被这个寻族大哥的语言艺术和颠倒黑白的本事折服了，程舒就不信小倒霉蛋死到临头喊得“尚”是人族的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漂亮姐姐，何况程舒亲眼看着小倒霉蛋被不是人族的舰队吊打，程舒就不信这心机深沉大哥能在战场找到一片人族的战舰残骸。
程舒现在想起来赵也那个小兔崽子说的话了，这狗东西真是思维的艺术家，卧底是像他这种艺术家干的活，夏普家果然没有牺牲精神。
但饶是赵也也没想到这位寻族大哥利己到了极点，推锅推得一流，程舒现在就要打压他的嚣张气焰，“主神自有安排，远，神使不在就不要擅自行动，”程舒边说边想，位高就是好，想骂就骂，“半个军团可不是一个小队。”程舒直戳远的肺管子，夏普家的神使是尚，程舒亲眼看着尚那个神使扯着主神的大旗其他寻族人却无可奈何，这么个位置夏普家给了尚，他就不信远不在乎，还有，远在徐染那损失的可不是一个小队，是半个军团。
这下远放心了，米勒家的小子是抹不开面子，恼羞成怒就在这里攻击自己，自己也不用想办法堵上他的嘴给尚扫尾，好处没捞到却惹上一身腥。
程舒不知道自己憋着的寻族内讧的大招没放，反而给了远自己无害的印象。
而远也没有细想自己派出的那一支小队怎么到了德·米勒的嘴里就成半个军团。
阴差阳错，尚计划的最后一环就这么淹没在了各方势力的交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