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林戎躺在船长的床上,他的巨刃就放在旁边,周围除了掌舵的人,都围在林戎的床边,他们每个人都听说深渊岛的传说,可却从来没人听说过有人能从里面出来,更别说见到,这一次他们可以回去好好的吹嘘一顿,在酒馆里,在亲戚与朋友之中,有关林戎的故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国家。
距离深渊岛最近的大陆有九天的航程,那是位于深渊岛北方的中原大陆,在那里主要生活的是人类。
夜晚,船上的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休息,林戎的房间里,只留下了老者也就是船长一人,他从下午将林戎抬回船上后,他就一直在林戎的床边等待着。
林戎在回来的时候,船长就已经让随行的船医简单诊断了下林戎的状态,得到的结果让船长也很吃惊,林戎虽然看起来十分瘦弱,但是除了脱水和过度饥饿导致的虚弱昏厥外,林戎并无其他症状。
船长已经通过吸管将少量的淡水导入林戎的嘴巴里,食物也是准备好了,但是要等待林戎醒来自己享用。
梦中,林戎又见到了那位带着耳坠的女性,现在的林戎只要见到这位女性,他就一定断定自己在做梦,这都已经形成了心理上的反应,就算是在梦中也能判断出。这一次他刻意的观察了耳坠的样貌,耳坠也能算是他在梦中能够稍微清晰看见的物品。
林戎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船上颠簸抖醒。他看着漆黑的一片,感受到自己不是睡在石子上,先是伸手四处的摸着,柔软的褥子,带着点余温,这应该是他自己留下来的。左右晃动脑袋,观察这个房间,确定不是被浓雾笼罩的大道后,林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林戎坐起来的声音惊醒了一旁正在打鼾的船长,他迷糊的双眼看见林戎醒来后,立刻睡意全无,他擦去了嘴巴流淌的口水啧,从凳子下面拿出一个口袋,掏出一块圆筒,然后将圆筒里面的煤块倒入煤油灯里,最后重新点燃了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灯,上次添加的燃料已经烧完了。
林戎被突如其来的黄光吓了一跳,他立刻用手臂遮挡光源,并且虚着眼别过头。“别怕,我叫王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是从深渊岛里面出来的吗?”船长的声音从光源处传来,林戎适应了煤油灯带来的光源后,并没有理会船长的提问,他先是借助光源观察这个房间的布置,以及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穿上的衣服。
“你的名字?”
“林戎。”
林戎可以从床上看见窗外的海洋,他起身拖着瘦弱的身体来到窗边,伴随着船体摇摇晃晃的,透过玻璃看见外面激烈涌动的大海。
“这是在哪?”林戎的声音依旧如以前一样,干枯且难听,让船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过比这还难分辨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随行的船医替他看病的过程,他更愿意相信林戎就是深渊岛内部的恶鬼。
“在海上,正在前往煜阳国,大概还需要航行七天七夜。”船长倒也没有着急继续追问林戎关于深渊岛的事情。
“煜阳国?”林戎回到床上,又重复了一遍船长叙述的国家名字。
“你不知道吗?”船长看着有些呆滞的林戎,断定他可能不知道这个国家。
“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林戎只是摇了摇头,他对煜阳国很陌生,或者说他对现在这个世界都很陌生。
“失忆了吗?你是第一个从深渊岛出来的人,之前从未有过,你对歌代有印象吗?”
“没有。”
“那你还记得到你进入深渊岛之前的时代吗?”
“深渊岛是哪里?时代又是什么?”林戎被问的急躁的抱着头,瘦弱的手臂看上去一折就会断裂。
“别急,慢慢来,先吃点东西吧,美味的食物是能安抚心灵的良药。”船长安抚林戎,拿出食物与水放在床上,方便他能够随时享用。
林戎看见床上的烤牛排以及土豆炖牛肉,虽然已经冷了,不过依然不能阻挡这美味的食物大把的被林戎塞进嘴里。
“慢点。”船长害怕林戎这样快速的进食会对瘦弱的身体有损害。
在林戎吃食物的时候,船长则在一旁念着各种时代,希望能激起林戎的一丝记忆。
“禹代?”
林戎嘴巴包着食物摇头否定。
“茂代?”
林戎摇头否定。
“钦代?”
林戎摇头否定。
“梛代?”
林戎摇头否定。
“卿代?”
林戎摇头否定。
“复代?”
林戎摇头否定。
“臻代?”
林戎摇头否定。
“极代?”
林戎摇头否定。
“末代?”
林戎摇头否定。
“难道是混乱代?”
林戎摇头否定。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船长看着没有停歇的林戎,他皱紧了眉头,如果这个人真的失忆了,那么他很有可能也会忘记深渊岛里面的事情。
林戎最后几口吃完剩下的一点土豆,顺便将杯子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后,他抬起头,这次认真的摇了摇头。并不是说林戎假装不知道,关于这位船长所说的一切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可能会激起他的记忆。
“你说的这些时代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很陌生,如果你不建议给我讲解一番。”林戎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准则与信息,就好像在灰暗世界一样,那里的准则就是只需要永无止境的走下去,然后等待被同化就好了。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但作为回报,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从深渊岛里面出来的,以及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船长将吃完食物的垃圾从床上拿走,然后又给林戎倒了一杯水。
“不,你先告诉我,深渊岛是什么?”
“深渊岛就是你出来的地方啊,就是你今天下午晕倒的那座岛屿,那座岛就被称为深渊岛,先传,那座岛只能进去不能出来,从我生下来到现在这个岁数,我听说过不少人进去,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出来,包括我的父亲,但你是第一个从深渊岛出来的。”船长说到父亲的时候,神色有些伤感。
“明白了,我答应你。”林戎回答的也算是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