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卡卡罗特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庞,原本的腼腆局促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厌烦的自信。
当然,对于这张英俊的过分的年轻人,哪怕他的表情再张扬一点,也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从西装内兜中摸出了那枚银色的宝玑怀表,大拇指掀开盖子,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在这块精密的机械表上留下半点痕迹,白色表盘的镂空处几个齿轮紧紧的咬合在一起缓缓的转动着。
看一眼表盖上的那张泛黄的照片,卡卡罗特深吸了一口气,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在这段时间之前,如果伊丽莎白说的没错的话,起码香波特不会出现在这里。
仔细的将怀表放进兜中,卡卡罗特挥了挥手说道,“一个甚至算不上高明的伪装手法,看似将劳伦斯的死因推向了自杀,可是却留下了一个蹩脚的漏洞。
不过这把剃须刀却告诉了我们一个方向,起码这次的凶手并不是劳伦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些富人应该和他一样,并不会去便利店中买一把廉价的剃须刀”。
“不,假设你说的没错,但是这把剃须刀并不能说明这些”。
鲁道夫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他的本意只是让这个年轻人,跟在自己身边去看一看这件案子,他并不认为就目前来说,卡卡罗特有能力可以将劳伦斯的案子抽丝剥茧的捋清楚。
哪怕是希菲尔德回来,也不敢保证这件劳伦斯一定是自杀,毕竟他只是一位侦探并不是上帝。
卡卡罗特摇了摇头大步的走向了门口,然后站在外面将那扇雕花的白色大门关了起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位如同好斗的拳击手一样的劳伦斯。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眸子中充满了张扬,伸手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随手抓住金色的把手推来,大步走了进来。
先是站在床头,看着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额前,然后往前摆了一下,就像是一个随意的敬了一个礼。
确实这张照片应该是劳伦斯的得意之作,否则他也不会让这张巨幅的照片,占据如此现眼的地方。
然后转身看着浴缸,卡卡罗特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虽然那里并没有胡须的存在。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劳伦斯先生是一个公私很分明的人,无论多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这栋住所中,永远不会出现和生意有关的人,一次也没有”。
说着,卡卡罗特从背包中拿出了笔记本电脑,随着一声电源的响声,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些荧光,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网页中出现了很多关于劳伦斯的照片。
将屏幕转了过去,卡卡罗特手指指着这些照片,沉声说道,“昨天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发现,关于剃须刀的。
通过这里的陈设,说明劳伦斯先生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而且他没有留胡须习惯。
看看这些,清晨的时候他的胡须总是清理的很干净,而到了夜晚,偶尔出现在外面的他,通过那些细碎的胡须,说明这个早已步入中年的商人,他的荷尔蒙还是很旺盛的”。
“不,胡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在夜店中搂着比他儿子还要年轻的舞女,这才是他荷尔蒙旺盛的象征”。
伊丽莎白撇了撇嘴,仔细的看着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已经凌晨时分的酒吧中,劳伦斯明显喝多了,两腮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放肆的搂着两个衣着爆露的舞女。
解开的衬衣扣子露出胸口岩石般的肌肉,不过那笑得肆无忌惮的嘴唇周围,确实出现了一圈细碎的胡茬,在那些狗仔手中昂贵的单反相机中清晰的露了出来。
不过伊丽莎白诧异的看了一眼卡卡罗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刚刚那个是模拟自己是劳伦斯吗”?
“嗯,并不完全是,我只是在推论一下,假设我是劳伦斯,当我回到这间令自己的满意的卧室中,为什么会躺在浴缸中。
看着自己在激流中手握船桨的照片,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可以让自己毫不犹豫的结束掉生命,而且会用这么一种让自己声名狼藉的自杀方法”。
“可是看样子你并没有找到他自杀的原因,但是猜测并不能当做劳伦斯是被谋杀的证据”。
鲁道夫看着收起电脑的卡卡罗特,现在这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线索,根本无法支撑他刚刚想要用类似于基本演绎法,让自己努力扮演着劳伦斯,来试着找出其中一些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
手指轻轻在电脑金属的表面敲击着,卡卡罗特忽然脑海中回忆起当初自己站在这里,看着那些探员从劳伦斯的西装口袋中翻出的两部电话,不由得开口问道,“电话打开了吗?里面有没有有用的通话记录”。
“当然,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脱衣舞女郎的,我们已经见过她了。
不过很不幸,她的电话在酒吧中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从她身上那点可怜的布料中自己丢了。
而且别墅外面的监控也确实没有看到她出现在这里”。鲁道夫脸色不由得严肃了下来。
一个还有闲心逸致在下班后回到家中,看着外面漂亮的夜色,拿起手机打给那个可能经常光顾的脱衣舞女。
让她来到自己的别墅中,来度过美妙的夜晚,两个各取所需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个丢失了电话的脱衣舞女郎,虽然可能会让劳伦斯有些失望,但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到想要自杀。
不过此时的卡卡罗特却没有理应中的失望,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可是那通原本不应该接通的电话却接通了,不是吗”?
“没错,只有短暂的四十五秒,可能是捡到电话无意中接通的人,草草应付了几句,然后匆忙挂断并不能说明什么”。鲁道夫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而卡卡罗特嘴角却掀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我和你的想法正好想法,凶手就是那个接到电话的人,或是和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她”?
伊丽莎白听到卡卡罗特话中那个她,那张俏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