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像伊丽莎白说的那样,当卡卡罗特有些局促的站在鲁道夫探长身旁,看着院子中泳池中那些原本清澈的池水。
因为循环系统已经关掉的缘故,一层细碎的冰碴下飘着混浊的残渣,表面还有几片枯黄的树叶飘在其中。
从助手手中接过来一个夸张的巨无霸汉堡,鲁道夫毫不顾忌形象的咬了一口,黄褐色的汤汁以及鲜红色的番茄酱,随着嘴里发出的咀嚼声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卡卡罗特连忙从兜中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开口问道,“昨天的尸检报告怎么样”?
“唔……”
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那块巴掌大小的汉堡,被鲁道夫捏扁三两口塞入嘴中,然后随意的擦了擦嘴,随手将那张皱成一团的纸巾丢进泳池中摆摆手说道。
“很正常,他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突发疾病,死因和我们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手腕上那道伤口造成的失血过多”。
“可是劳伦斯这种人为什么会自杀呢”?
卡卡罗特看了一样敞开着大门的别墅,摆在里面的照片表明,这个家伙是一个自信的过头而且很自私的一个人,否则也不会所有的照片都是他一个人的单人照。
他的账户中还有数不清的财富在等着他去挥霍,而且劳伦斯也绝对不会是所谓的自闭症或者抑郁症患者,一个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属于自己的财富去留给别人享受。
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卡卡罗特,鲁道夫打了个饱嗝低声说道,“记住,你是一个侦探,而不是外面那些只知道看热闹的家伙。
可是劳伦斯这种人为什么会自杀呢?这种话是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个房间中本身就有很多疑点,而且还有一件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距离劳伦斯先生去世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无论他的儿子现在地球的那个角落里,这么长时间之后,他都应该出现在这里”。
卡卡罗特说着指了指别墅,“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当然,你现在可是警局的一名编外警探”。
鲁道夫耸了耸肩,用舌尖挑着牙齿缝隙中夹着的肉丝,向卡卡罗特眨了眨眼睛。
可是那原本应该很调皮的模样,出现在这张如同屠夫一样满脸横肉的脸庞,让人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古怪。
跟在鲁道夫身旁,听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向他解释着,“劳伦斯唯一的儿子是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所生,那也是他经历了最长的一段感情生活,足足有三年。
拿波里在不到两岁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离异的母亲身边,所以对他这个富豪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每个月他的母亲只能从劳伦斯这里得到一笔勉强维持生活的抚养费,毕竟法院是按照当时的物价标准,去制定的这笔在当时算是不菲的抚养费,而且更重要的是劳伦斯在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有钱。
不过不管怎样,拿波里都算是第一继承人”,说着,鲁道夫用手指了指蔚蓝色的天空走进了这栋别墅。
随着皮鞋鞋跟在布满了脚印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继续解释道,“他现在应该在万米高空中。
哦,对了,拿波里是美利坚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场的侍者,还真是可笑,一个亿万富豪的独子,理应是他的继承人。
可是却每天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马夹,带着一丝不苟的领结,穿梭在拥挤的赌场中”。
卡卡罗特随着鲁道夫的话声,想象着劳伦斯的儿子,一个和自己父亲没有半点相像的拿波里,穿着得体的制服,每天只能在烟雾缭绕的赌场中,忍受着那些输了眼的赌徒,难以入耳的咒骂声。
或者偶尔走了狗屎运赢了一大笔,不过,很快又将会把自己所有筹码都输进去的人,随手丢过来的一枚筹码。
当他接到劳伦斯死亡的电话时,或许这个早已在自己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的父亲,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悲伤,反而会让他心里产生一种快感。
毕竟除了马上有一大笔遗产可以继承,那个自己最讨厌的家伙也永远不会随着新闻或者报纸,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硕大的卧室中再也没有当初劳伦斯在的时候,那副如同强迫症一样,干净整洁的样子,这些粗鲁的探员,可丝毫不会顾忌这些。
除了保留必须要有点现场之外,他们甚至不会在进门之前,将鞋底上在外面草坪上沾上的水泽稍微擦一擦。
看着那个白色的圆形浴缸中,劳伦斯赤裸的尸体已经被抬回警局做了必要的尸检,恐怕现在被放进了寒冷的冰柜中,等到这里调查清楚的。
如果没有什么疑问,将会以一个谁也不会相信的自杀结论,将他放进燃烧着火焰的炉子中。
浴缸中平静混浊的血水依然留在里面,只是那枚刀片已经不知所踪,卡卡罗特目光又看向了那面巨大镜子前的台盆,前面整齐的摆放着为数不多的洗漱用品。
“那枚刀片上的指纹应该只有劳伦斯的吧”。
卡卡罗特说着走向了那面灰色的台盆,当听到了鲁道夫肯定的回答之后,手指指着放在那里一个异常普通的吉列剃须刀,上面安装刀片的卡子已经被拆开就随意的丢在一旁。
“看看这个,你不觉得疑惑吗?他是一个十分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从这些这些小众却又十分昂贵的洗漱用品上就可以看出来。
我昨天在网络上查了一下这些我并不了解的品牌,搜索到结果很少,但在那些为数不多的介绍中,无一例外都是写着它们昂贵的价钱。
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在劳伦斯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便利店中,都显得很不起眼甚至算是廉价的剃须刀,看似伪装了一副自杀的样子,可是这本身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确实在这间任何一处细节都在向人彰显出昂贵的卧室中,放在那面漂亮的灰色台盆边缘的吉列剃须刀。
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上面那串算是全世界最畅销品牌的英文标识,是最不应该在这里的。
不过,这把剃须刀不出意外应该和那把刀片一样,上面只会有劳伦斯的指纹,卡卡罗特目光盯着浴缸中混浊的血水,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副腼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