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居平静安好,南梦溪和白练秋在这住了一段时间,期间也不曾有人来访。南梦溪和白练秋坐在屋门前,南梦溪打算去天云观,征求白练秋的意见,说道:“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有,想去一趟天云观。”
南梦溪说完,却没得到白练秋的回应,而后又喊一声道:“姐。”
“嗯?怎么了。”白练秋心不在焉,没听到南梦溪的询问,最近她总是这样,似乎有心事。
“姐,你有心事啊?”南梦溪问道:
“啊,没什么,有些担心,十几万人看到了心月狐,他们会怎么看我。”白练秋说道:
“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南梦溪说道:
“傻丫头,那是我的决定,成都城固若金汤,粮草充裕,汤和要强攻,会死很多人。”白练秋说道:
“正一教我们就不考虑了,全真教也不能信吗?”南梦溪说道:
“排斥异类,莫说是人,天下所有的飞禽走兽都这样。”白练秋说道:
“我们走吧,去没有人的地方,隐居。”南梦溪说道:
“嗯,这是个好主意”白练秋说道:
第二天,南梦溪找不见白练秋,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大体意思是说,原谅白练秋的不辞而别,她留下只会使事情越发地糟糕,她也不能带南梦溪一起走,深山老林,茫茫原野,南梦溪无法体会一个人的孤独。
南梦溪看完信,奔出风林居,跨越山林,来到万花谷,却也没找到白练秋的踪影。
南梦溪又在风林居住了一日,次日就去往长安城,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南梦溪原本准备去天云观,看看白石和慕容卓回来了没有,此时她打消了这个想法,决定不和他们见面。
天云观很安静,白石和慕容卓还没回来,半个月前,黄烨接到他们从汉中发来的飞鸽传书,说冯胜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汉中,他们行程顺利,计划走子午谷,十五到二十日就可到达长安。
白石和慕容卓进入子午谷,山路崎岖,栈道损毁严重,无法通行,他们走得比计划中的要慢很多。在山谷中,白石和慕容卓遇到不少尸骨,凭借他们身上的盔甲样式,判断他们是大夏的兵马。
“原来大夏的兵马还真得进了子午谷,当时我还不信。”慕容卓说道:
“他们也是沿着栈道走的,只可惜遭遇了恶劣天气,三千军士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到。”白石说道: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下雨。”慕容卓说道:
“你的伤没大碍吧。”白石说道:
“没什么事,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也没累着。”慕容卓说道:
沈丘,作为弘基道长的唯一弟子,知道师父仙逝之后,从应天府出发,火速赶往长安,结果比白石和慕容卓还早两日到达天云观。
在葬礼当天,来了很多名门正派,钱中道也到场了,为弘基上了一柱香。
道门派别林立,正一教和全真教是最昌盛的两大门派,在全真教兴起之前,正一教是道门主流,如今它已经沉寂了将近百年。
正一教作为全真教的对头,也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令全真教很不淡定,他们别有用心,只不过是顺道来此吊唁一下。
葬礼结束,沈丘急切地宣布,他作为弘基的亲传弟子,将接任龙门派第八代掌门,暨天云观观主。为了能让龙门派其他人信服,沈丘还拿出了弘基给他的掌门印信。
龙门派门人大都出自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像他们这类人基本都会选择入仕及第,高中状元才是他们的梦想。所以,沈丘这个掌门做得很顺利,没有人跟他争。
沈丘以观主的身份和黄烨谈话,东一句西一句,有一搭无一搭的,后来沈丘说天云观的历史,他说道:“天云观和重阳宫本来是一家,在三十年前才分立出来,可是相对于重阳宫而言,不论是规模还是耕地,都不及重阳宫的二十分之一,因为耕地少,所以这几十年来,天云观都是人丁单薄,我追随师父十多年,也没见师父再收徒弟,一口锅,两副碗筷。”
黄烨听得云里雾里,难道沈丘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沈丘担心一副药的剂量不够,他又找白石和慕容卓聊,也是旁敲侧击,没直接说。
黄烨、白石、慕容卓,以及师弟谭非,聚到别院,他们都感到沈丘话里有话,交流之后,都明白了,沈丘在撵他们走。
黄烨性情中带有稍许浮躁,他说道:“我看他就是状元没考中,回来吃回头草了。”
“不,我倒认为他是要明哲保身。”慕容卓说道:
“此话怎讲?”谭非说道:
“正一教来了这么多人,绝非偶然。天师道,龙虎宗,茅山派,正一教的这三大派,齐齐亮相,不一定是冲着重阳宫来的,却跟咱们脱不了关系。”慕容卓说道:
“你的意思是,正一教要除魔卫道。”黄烨说道:
“心月狐毁灭成都,此事已传遍江湖。”慕容卓说道:“正一教一直宣扬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以前没有妖怪,也就罢了,如今妖狐出现了,天下人都瞪大了眼睛,准备看他们的欺骗如何收场。”慕容卓说道:
“正一教的符箓素来都说有除魔降妖,镇鬼驱邪之能,如今到了检验真假的时候了。”黄烨说道:
“梦溪在哪,你们有谁见过她?”白石说道:
“她应该还在蜀川吧,从成都到长安,跋山涉水的,最快也得两个月吧。”谭非说道:
“不,她回来了,比我和慕容要早。我去过风林居,那里有生活的痕迹。”白石说道:
“师兄,你的意思是正一教会找梦溪的麻烦。”黄烨说道:
“我担心正一教会找重阳宫的麻烦,钱中道跟梦溪非亲非故,他会站在哪一边?”白石说道:
这个时候,钱中道来了,黄烨见他走近,说道:“你来做什么?”
“近日听说,沈丘下了逐客令,既然人家不欢迎,不如就搬回重阳宫去吧。”钱中道说道:
“你让我们回重阳宫,不怕我们把你撵下台啊?”黄烨说道:
“有件事青松可能没跟你们说过,我其实不是左撇子,我的右手也会使剑。”钱中道说道:
“那又怎样,我的左右手也挺灵活的。”谭非说道:
“虽然全真教不能再有掌门,可是掌门令剑还是有点分量的。”钱中道说着就从衣袖里取出了掌门令剑。
黄烨、白石等人都很清楚,当年他们跟随青松北上去大都,青松并没有交代掌门令剑的事情,临终遗言也只是让白石寻找南梦溪。实在令人惊讶,令剑居然在钱中道手里。
钱中道又说道:“这是青松北上之前,派谭师侄你送到洛阳的。”
黄烨、白石一听,都看向谭非。
“啊?我什么时候送过这东西?”谭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回事。
“四年前,我接任太清观掌门,青松送贺礼到老君山,礼盒夹层里就有这个东西。”钱中道说道:
谭非做事低调,不喜欢引人注目,这是青松让他去洛阳老君山送贺礼的主要原因。
那一年,钱中道接到青松的贺礼,贺礼很普通,还有一封书信,书信内容不是恭贺,而是一阵调侃奚落,大体意思就是青松做掌门已快十年,钱中道现在才做掌门,青松的功绩已经远远地把钱中道甩在后面了。
钱中道气得把书信一扔,旁边的徒弟李明宪看见了,拾起书信,看了一遍内容,也很生气,说道:“青松,怎么这样,说师父您不如他,还有这日期,太可气了,今年是丁未年,他写乙巳年,乙巳年是前年,难道说他这书信两年前就写好了,现在才拿来奚落师父您吗?”
钱中道看书信时挺生气,根本没看完,这时他听李明宪一说,感到挺奇怪的,伸手要过书信,看了一下纸张和墨迹,都是新的,而后他跟李明宪说:“明宪,你先出去忙吧,外面那么多客人。”
李明宪出门,钱中道放下书信,检查了礼盒,随后就发现了夹层里的掌门令剑。
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钱中道没跟任何人提过。全真教已经不能再有掌门,令剑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此时钱中道拿出令剑,是想证明什么呢?
“前些日子,重阳宫来了一个特别的人,想不想回去看看?”钱中道说道:
钱中道所说的这个人是郭淑华,数日前,杜衡陪她一起来到重阳宫。此时,他们在祠堂,这里供奉着全真教历代掌门的灵位,以及对全真教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灵位有三十几位,呈金字塔形排放,最里面,最顶上的一个是全真祖师王重阳,第二排是马钰、丘处机,第三排是全真七子的其余五位,再往下的第四排灵位就更多一些了,尹志平、李志常都在其中,而且是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上。
青松的灵位也在其中,是最前排,最末端的一个。郭淑华拿起青松的灵位,面色沉郁,抚摸着,跟旁边的杜衡说道:“你说她知道吗?”
杜衡思量了一下,说道:“她聪明伶俐,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郭淑华又抚摸了一下灵位,然后将其放回了原处。这时,李明宪进了祠堂,说道:“总算找到你们了,怎么在这呀?”
“啊,有什么事吗?”郭淑华说道:
“黄烨、白石他们回来了,过去见个面吧?”李明宪说道:
郭淑华点了点头,而后他们就走出了祠堂。
黄烨、白石等人都不认识郭淑华,可是郭淑华见面就问,道:“她在哪?”
白石莫名其妙,而后钱中道解释道:“她是梦溪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白石更疑惑了,说道:“赫哲萨满说梦溪是孤儿。”
“她确实是梦溪的母亲,为了免遭追杀,青龙七宿全部改名换姓,消失于江湖,赫哲萨满也是为了安全着想。”钱中道说道:
郭淑华面容带了三分愤怒,对钱中道说道:“为了安全,你们就撒谎,骗了我二十年。”郭淑华语气中带着埋怨。
“我们不后悔,至少她平平安安地长大了。”钱中道说道:
“御天神已经死了,我来重阳宫,只是想再见见她。”郭淑华说道:
“白石师侄,梦溪在哪?”钱中道说道:
白石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跟我们联系。”
重阳宫面临正一教的威胁日益严重,天师道张正常,龙虎宗宋真一,茅山派一眉道人,全都来了终南山,并且将拜帖送到了重阳宫。
郭淑华和杜衡没见到南梦溪,失望地离开重阳宫。在去往长安城的路上,南梦溪现身在郭淑华面前。郭淑华认出南梦溪,而后扑上前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是你。”郭淑华喜极而泣,说道:
南梦溪也抱住了郭淑华,说道:“母亲。”
南梦溪和郭淑华、杜衡坐在一棵树下,聊着过往。南梦溪问杜衡说道:“杜大夫,我该怎么称呼你?”
“哎,叫什么都行,如果感觉别扭,还叫杜大夫也可以。”杜衡说道:
“你与母亲相伴二十年,叫你杜大夫,不太合适,要不叫你叔父吧。”南梦溪转而又征求郭淑华的意见,说道:“母亲你说呢?”
“乖女儿。”郭淑华说道:
“母亲,我知道你的伤是真的,很难想想赫哲萨满是怎样保住我的。”南梦溪说道: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已身怀六甲,却被李静婉砍了一剑,血流不止,我很快就失去知觉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杜衡和钱中道,那时他还叫钱海行,他告诉我说孩子没保住。这么些年来我都信以为真,直到前段时间那个人的出现。”郭淑华说道:
郭淑华说的那个人是洛尚离,她带人到了朱仙镇,四处打探郭淑华的住址,郭淑华和杜衡察觉到消息败露了,打发走了徒弟,立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洛尚离抱着琵琶,带着人,翻墙而入。
“你们还想走?晚了。”洛尚离说道:
“你们是谁?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深更半夜,闯入我家干什么?”杜衡说道: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你们跑什么。”洛尚离喝问道:
“老家亲属病故,奔丧,不行吗?”杜衡反驳,说道:
“巧言善辩,没你什么事,我们找她。”洛尚离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郭淑华。
“找我干什么?”郭淑华从杜衡背后闪出来,底气十足地说道,很有女侠风范。
“你的好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我想让你们母女相认。”洛尚离说道:
郭淑华一听,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杜衡,而后杜衡对洛尚离说道:“我与夫人结婚二十年,何来女儿!”
洛尚离不想再多费唇舌,于是对手下说道:“苏雪晴可不是善茬,给我小心点。”
洛尚离弹起了琵琶,柱形音波迅猛地袭向杜衡和郭淑华,他二人急忙躲闪,音波落空,把后面的门窗,击毁掉落。
郭淑华和杜衡被音波分开,洛尚离独自面对郭淑华,其余人都围攻杜衡。杜衡功夫不高,危机时刻,白练秋从天而降,拳脚齐攻,转眼间就将敌人打趴下了。
郭淑华功夫底子不弱,三两招之内,洛尚离也擒不住她。郭淑华见到有救援,而后迅速后撤,向杜衡靠拢。
郭淑华摆脱洛尚离,洛尚离回身一看,看到她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打残,一瘸一拐地往自己这边撤退。
洛尚离和白练秋在云梦岭见过一次,她仔细端瞧,最后想了起来,说道:“是你——”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白练秋说道:
“管闲事死得快。”洛尚离还是有些胆怯,不敢放肆。
“很遗憾你童年的遭遇,你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自幼没了父母,没少被别的孩子欺负,你无助地哭喊、反抗,怎奈他们太强。憎恶,痛恨,让你觉得这个世上没有好人,就在那一天,李常胤出现了,他的保护让你倍感温暖,成了你童年抹不去的印记。”白练秋说道:
洛尚离被白练秋给说哭了,掉下了眼泪,因为不年轻,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毕竟多吃了几年咸盐,即使被白练秋说到心里去了,情绪还是能控制得住,她吞下了哭声,忍住眼泪,说道:“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了。”
“你是否明白,李常胤其实是被天门逼死的,他不杀青松,御天神就杀你。”白练秋说道:
“你胡说!”洛尚离愤怒,拨动琴弦,柱形音波就袭向白练秋。
白练秋从容不迫,抬起手,手指轻轻一点,音波就被拦住,很快就消散了。
这时白练秋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莫名其妙被囚禁数月是因为什么,御天神跟你闹着玩?”
“随你怎么说,反正御天神死了,死无对证!”洛尚离好似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只是不愿意承认。
“人生苦短,与其让仇恨填满你的内心,何不接受一缕阳光,照亮你的世界,也放眼看看其他人。”白练秋说道:
洛尚离又掉下了眼泪,说道:“我已经三十岁了,都是老女人了,谁还肯要!”
“我要。”一个人推开了大门,并且大喊道。这个人正是药王谷沈家庄沈穹的儿子,他叫沈岱。洛尚离经常去沈家庄,沈岱心怡洛尚离已经很多年,表白好几次,洛尚离都没答应。
洛尚离看到沈岱,奇怪他怎么在朱仙镇,转而心中冒出一种猜想,于是看着白练秋说道:“你安排的!”
“藜洛,给我一次机会吧,也不枉我追了你十年。”沈岱看到洛尚离动摇了,于是又说道:“藜洛,跟我回药王谷吧,有你才会有家,沈家庄才能重生。”
“你不要说了,离我远点。”洛尚离心里矛盾啊,一份新的爱情放在面前,是接受,还是拒绝,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最后选择逃避。她话音落下,飞身越过院墙,走了。
沈岱看着洛尚离走了,想要挽留,却没来得及。这时,沈岱看向白练秋,眼神里好像是在说他该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这时郭淑华说道:“赶快去追呀!”
沈岱闻听,撒腿奔出院外,跑得比风还快。
洛尚离的手下大眼瞪小眼,准备离去的时候,白练秋说道:“哎,你们几个,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胆敢在洛尚离耳边吹邪风,我就弄死你们。”
白练秋用词挺恨,语气却很温柔。他是这群人里的二把手,他心中羞恼,一群大老爷们儿,打不过一个弱女子,真是无地自容,他把头瞥向一边,不敢看白练秋,连连拱手,回谢不杀之恩,而后带人退出了院子。
杜衡看到不速之客走了,捏了一把冷汗,说道:“平安度过了二十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这时,郭淑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杜衡,说道:“她说的母女相认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杜衡表情很无辜,说道:
“会不会是她。”郭淑华说得是南梦溪,自三年前见过一面之后,郭淑华就对南梦溪念念不忘,杜衡也觉得南梦溪有郭淑华年轻时的影子。郭淑华多次提议要去找南梦溪,杜衡出于安全上的考虑,都把它安慰过去了。
“应该不会吧,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杜衡也疑虑重重,不敢相信。
这时,白练秋插话,说道:“我说,要不你们请我进屋坐会儿?”
“啊哈,失礼,失礼,姑娘屋里请。”杜衡上前一步,说道:
白练秋被迎进屋里,杜衡进里屋,去沏了三碗茶,这期间郭淑华和白练秋讲了三年前南梦溪求医的事情。
“真是天意啊,老天的安排。”白练秋听完郭淑华的讲述,说道:
郭淑华一听白练秋之言,感觉话里有话,欣喜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是她,她活下来了。”
白练秋点点头,这时杜衡端着茶盘从里屋走到了近前,郭淑华站起身,激动地拉着杜衡的胳膊,差点把茶盘打翻,而后说道:“是她,真的是她。”
杜衡莫名其妙地看着白练秋,说道:“怎么回事?”
白练秋告诉道:“她叫白千羽,三年前,你们就见过了。”
“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是她,真的是她,她活下来了。”郭淑华喜极而泣,扑倒杜衡怀里,又哭又笑的。
杜衡一只手端着茶盘,另一只手拥抱着郭淑华,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南梦溪肯不肯认他这个后爹。
第二天,在白练秋的建议下,杜衡给徒弟青宇留了一封信,而后就和郭淑华一起离开了朱仙镇。白练秋一路护送,把他们送到了洛阳老君山。
南梦溪听完郭淑华的讲述,这才明白,原来白练秋突然离开渝州,是去营救母亲。这时,她思索着,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姐姐为什么只字未提呢?”
“青龙七宿一波三折,二十年,终于烟消云散了。”郭淑华说道:
“世道风起云涌,御天神造成的风浪,浪浪叠加,江湖依旧暗潮汹涌,这也是钱中道催促母亲和叔叔离开的原因。”南梦溪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二十年前,我们就体会过了。”郭淑华说道:
“淑华,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杜衡转而又对南梦溪说道:“梦溪,我们到洛阳,事情安定之后,去洛阳找我们。”
“嗯,会的。”南梦溪回应。
南梦溪和母亲匆匆别过,目送他们往东而去。此次一别,若要再次相聚,恐怕是遥遥无期。南梦溪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决定暗中护送,一直到他们平安地过了潼关,才折返,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