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无声吃惊得回不拢嘴,他即刻间猛然想起在小镇里,也不知是通冥门下的哪一个,也曾这般剜心放虫的害过伍妹儿刘二等人的事。
英无声狐疑着想,曾在小镇里,是他们通冥门下的刀客将这种虫子放于别人的胸腹里,可怎么眼下,这傅钟老头却将虫子放在了自己的心窝里呢。
这个虫子寄宿在别人体内,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傅钟倒是为什么非要将它置于自己腹中,却是为何?
英无声才欲向傅钟问及缘故,那傅钟已将自己的衣衫穿上了。傅钟眼里似乎稍微有了些慰安的神色,他一边收拾地上散放着的笔碗玺符,一边说;“你小子不笨,我以为这事要妥,致少得大半天光景,没想到这便成了。”
傅钟说;“我的命算是保住了,暂时没事了,我不能久留,得赶紧离开这里,再晚待一刻,便会多一些被发觉的险恶。”
傅钟说;“这些东西我先带走,你玄气初习,功未大成,眼下如果我把这些东西留给你,恐怕会害了你的性命,这些东西也会被人抢走。”
英无声听傅钟这么说,一时心中有了被诳骗的感觉,他对于傅钟说的那些什么神符笔谱,本就没抱拥为己有的打算。但令他稍有不忿的,是傅钟那前后的相驳的话。
傅钟原本给他说,若他成了通冥门下的唯一的弟子,那么通冥一派中,所有重宝都要归他掌管的,傅钟这会却言说他不配了,这不是诳耍自己么。
英无声心中没有好气,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恼怒,就平复了语态说;“我能得先生传授神通,已承莫大恩惠,岂敢复有他望,先生所言之事,我是万万不会再有多想的。”
说话间傅钟已收拾妥当,他也不再多听英无声的话中之意,他也不再提说师徒的事情。
傅钟就将一张符纸引在空里飘着,他在眼里聚了神,又是火苗点点。那被他眼光里赤火照过的符纸上,一霎里遂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墨字,却不发光。
傅钟将字接了给予英无声,说;“这是通冥玄煞之气的练习法诀,你按着这上面说得去修行,日久自当见效。”
英无声略微迟疑了一下,怕傅钟起疑多心,也就接了。他当下看也不看,即塞进了怀里。
傅钟说;“那东西也是不能轻示于人的,等你记住了,要一字不差的烧掉。你修炼通冥玄煞之气的事,更不能向人说,我仇家太多,让人知道你见过我,会连累得你也被人害了性命。”
英无声听得这话,便想,既然这些物事都不可让见到,也不能运使,于自己来说,又有何用呢?
自己初时以为承炼了那玄通,或者便能护佑自己不再多受强人的欺凌之苦了。但现在看来,那功法不但不能保命,更甚者,却是让自己陷入到某种危险的境地中去了!
还不如不练呢!英无声刹那间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一个算计,自己被这傅钟,又平白无故的引入到某个杀机重重的危局中。
自己稍有不慎,万一显出那通冥玄煞之气的功法,岂不是要被傅钟这老头的仇家追杀逼拿了。
英无声不觉胆寒,背上渐生了冷汗出来。英无声真切的觉得,自己是被那傅钟老头利用了。傅钟说的要报答他的话,只怕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打算。
英无声心念电转,一时想通个中关窍,就有一股无名恨意就生出胸膛来。
他本想立刻诘问那傅钟,但旋即又想到,听傅钟口气,那老头的身体只怕已无大碍了。自己对于那老头而言,只怕已无利用余地。
英无声想,若自己在这个时候和傅钟撕破脸面,自己能不能不被他灭口就是很难说的事了。
英无声想到这里,遂装作一无所知的,若无其事般的应允了傅钟的话。
傅钟说;“我得走了,等我将一切打理妥当,我会再来找你。六界的人守在镇外,我重伤初合,无力带你一起离开,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可到万花香国的墨池峰上来找我。”
英无声心底说;“躲你还不及呢,我岂能再去找你。”
他虽心里这般想着,但言语却装作恭从,也就依了。
傅钟说;“六界中的人马迟早要杀到这里来,我本想让你留在此间,将通冥玄煞之气习练的纯熟了再下山。但我又想,如果那些人攻到这了,发觉了你,他们必然是要搜查盘问你的,万一你说漏了嘴,被他们试探出来,你我都就危险了。”
英无声没接话的听着傅钟讲下去,傅钟却只说;“下山去吧。”
英无声本不欲和傅钟再多呆一刻,他见傅钟如此说了,他从傅钟不容置否的眼神里猜到,自己眼下要单独的离开他,怕是不能够的。
英无声遂也收拾起包裹来,心里给自己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见机行事了。英无声想,要是自己被傅钟裹挟了一起走,自己恐怕会被六界中的那些人无辜杀害的。
英无声想着心事,就忘了手低下,他没将乾元旗藏好,便被傅钟看到了。英无声没想到那傅钟既然能料到自己的来路,又岂能不知乾元旗的出处呢。
那傅钟,无论神通高低还是见识深浅,都比夜曦强多了。
但傅钟并没有声张,他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
待英无声收拾好了,傅钟起掌发功,就见他手中黑气涌出,那地面上放着装有玺符笔碗等物的包裹,忽然就飞入了他的指甲盖里去了,及黑气悠忽散尽,已看不见半分。
傅钟就携了那两柄黑铁宽刀,率先出得山洞来。英无声跟在后面,瞥见了,突然又想到被收入刀中去的夜曦的那几个师姐妹,英无声便想怎么才能救下她们来呢。
傅钟走到埋了那张青松的地面上,不言不语的立在风声飞雪中,行了一礼后,便说;“师弟,我去了,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查知真相,为师门报了这血海深仇。”
傅钟祝毕,二人一前一后的行到山峰边畔。那傅钟也不再向茫茫千山回看一眼,他抓住英无声的手臂,将英无声提来,如一只从苍穹高处飞来的鹰鹫,起起落落,冒着雾雪向山谷底飘去。
眼里的白石树枝终于清晰。二人掠过那条平涌着深谷的河面,看见未冻住的水波面上一掀一倾的荡动着很多的白骨骷颅。匆忙一瞥之间,依稀认得那些骷颅是什么形体的都有,有人的,有飞禽的,有走兽的,不一而足。
傅钟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现出多少惊讶来。英无声就奇怪的想,据着小镇里故老相传的,这黄月山中并没有如此浩荡的大河,便是在这里出事前的日子里,小镇居户也从未听到过这里的河声,纵然是前些天连着降雨,也不至于一二日间,就河水泛聚如此啊。
英无声一时想起了那个死在赵家云湖深处,背上负着金瓮的那个人来了。
英无声记得在黄月山大火刚烧着不久后,那人便向黄月山里倾倒了连天的大水,英无声即想到,这条大河恐怕也是别有古怪的。
正乱想着,二人已立足一处平旷的雪面上了。英无声看时,四处高峰逼合,烟雾雪色缭缭绕绕,二人正处身之地,正是一座窄狭的沟壑底。
傅钟就止足,看了英无声一眼后便交代说;“我要去了,如果有人遇到你,他们必然是要追问一些事的,你记住,见过我得话千万不能说,你告诉他们,就说小镇里死了很多人,你是慌忙之间跑到山中来避祸的。”
傅钟说;“就算那些人对你动手,你也不能使出本门的玄煞之气来。”
英无声说;“那你教了我又有何用啊。”
傅钟淡淡的说;“自然是有用的,你以后自会明白。”
二人正说着,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震荡得山川摇动的大响,那些落在草枝树稍顶上的积雪,被巨声所震,全都簌簌而坠,腾腾乱飞。
傅钟说;“是六界中的人马要杀过来了,他们交上手了。”
傅钟说话之间将目光落在了英无声肩头的包裹上。英无声没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英无声却还想着夜曦几位师姐妹的事,他想试着救救,他从夜曦曾说过的话里,猜那些姑娘并不一定都是大奸大恶的人。
英无声正思虑该怎么开口,傅钟却先说;“如果我料得不错,你体内是被人下了暗毒的是不是。”
英无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傅钟说;“你所中的毒,如果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话,便是神仙也救不得,据我所料,这几日间,你体内的毒已有攻心之势了。”
英无声说;“那又怎样?”
傅钟说;“撑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你是被谁下的毒,你去找他们,便能得到解药。”
英无声说;“是谁下的毒。”
傅钟说;“六界中人已围困住了黄月山内外,我伤愈未久,不易逃脱,我想借你乾元旗一用,待我平安归去,日后相见自当还你。”
傅钟这么说,英无声就知道傅钟是打起了他的乾元旗的主意了。
这老头怎么认得乾元旗的呢?
英无声悄骂傅钟的卑鄙虚伪,竟被他蒙骗致此地步。英无声暗恨自己怎么就会轻易相信了这傅钟呢。
英无声心中谋算怎么能趁着傅钟不留神的时机披了乾元旗逃去,但那旗子被自己缚在包裹中,仓促之间不及取出,便是要取,怎么防得住睁着一对鹰眼瞅着的他的傅钟。
看傅钟眼里的神态,大有强抢明夺的意思。英无声心中即想,凭自己的本事,自不是能保住那乾元旗的,不如以乾元旗换得给自己下毒之人的信息。换夜曦那几个姐妹的性命,等日后自己学有所成,再来讨要。
想到此间,英无声便说;“旗子你可以拿去,但我得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
傅钟眼中见喜,说;“你已是我门下弟子,你所中毒之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要告诉你的。”
英无声说;“你收在刀中的那几位姑娘,我也想请你一并放了。”
傅钟定了定心思,说;“原来在那山谷里偷袭我的人是你,怪不得!”
英无声说;“我答应过别人,要帮她救出那几为那几位姑娘的。”
“原来你跟赵家的人是朋友!”
傅钟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体内被人种下的毒跟那几个女子有所关联,你还要救她们么。”
英无声心中一凛,说;“你是不是说我中的毒跟赵家有干系。”
傅钟说;“你中的正是赵家的缩肌丹,一般人虽知其名,但却无法施救,眼下你想解毒,须尽快赶到大盛帝国的云京城去,去找大盛国的皇帝柳云白,求他命赵家交出解药。”
英无声说;“为什么非得让皇帝下令,难道找到赵家要不成么。”
傅钟说;“如果他赵家能轻易的给你解药,就不会费尽心思给你中下这种毒了,如果他们只想单单的害你,没有那样大费周章的必要。”
英无声说;“他们早就有给我中这毒的打算,是不是,为什么?”
傅钟望望天色,说;“有人说是因为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你自己去查吧,但你的快。”
自己初时以为给自己下毒的人只是为了要引出叔父来,原来却还干系着别的事,会不会与自己打身世有关呢?英无声暗说。
英无声就想到夜曦说的她知道解药却无法解毒的话。英无声想,怪不得夜曦不愿给自己说是谁下的手呢,原来夜曦是并不愿赵家多了一个仇人。
但英无声还是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被下的毒。
傅钟说;“能说得我都说与你了,我得走了,救不救赵家那几个女子的事,你自己决定。”
英无声想了想,说;“我已然答应了人家,就该践约承诺的,至于其他,待我查知了真相再做理论。”
傅钟说;“你既铁了心要救她们,你得有所准备,最好别与他们一道走,人多事杂,你要是被六界中的人发现了,就惹上大麻烦了。”
英无声再没说话,只是解了乾元旗递给了傅钟,但傅钟却没有看,他手掌升出,掌心黑气流转,手指屈收,乾元旗即已飞入他的指甲盖里去了。
待他收掌聚功,将他的那口黑刀抛入半空,忽然一掌劈去,即见那刀被激得抖了几抖。顿时烟光如射,似如打开了一扇临着晚夜的大窗,黑气散溢。就见那六个女子一下被倾倒了下来,初时如指头长短,萝卜粗细,渐就变幻成长,终于成大人模样。
傅钟收了刀,也不管那六个女子萎靡不醒,他看看天色,说;“她们几个待会自能醒来,我该去了,再不走就有危险了,你千万记着我的话。”
傅钟指着雪地上的六个女子说;“她们该有缓解那毒症发作的药丸,你向他们要一些,尽快赶到云京城去。”
傅钟话毕,也不待英无声回应,便欲拔步而走,却忽然像想起什么的,猛得转过了头来,就盯着英无声久久的看着,似在深思着什么。
英无声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说;“你还有什么事么,你还想怎样?”
傅钟半天没说话,又转头向才刚那声大响传来的空里望去,终于说;“如果你觉得你撑不到云京城,或者你觉得自己要不来解药的话,你不妨试着去求求来此间的那些六界中的高手,只要你不说出你见过我的事,和我的关系,应该不会有差错的。”
傅钟说;“六界中的厉害的宗门极多,如果你幸运,找一个声名好些的,投到他们的门下,做了他们的弟子,得他们的庇佑,你或许就更能容易的找到解药。但前提是你一定不能说出你我的关系,你修炼通冥玄煞之气的事,自然也不可泄露半点。”
英无声说;“投入他们门下,真能帮我找到解药么。”
傅钟说;“把握要比你独自上云京城找柳云白的大多了,但也得看你的造化。”
傅钟说;“你毒发在即,如果路上稍有意外,可能就要曝尸荒野,但如果你能投入到六界中的那些宗门之下,如果你能得到他们的青眼相待,你的境遇,或者该就另当别论了。”
傅钟说;“六界中高人极多,或者有能解了你毒的,也未有可知。”
英无声思索着,傅钟又说;“我去了,如果真有意外,你可向人提起你认得柏寿生。”
英无声终于说;“柏寿生是不是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叫王长杆。”
傅钟说;“听人说他有一个俗家的名字,正是姓王。”
英无声还欲说话,傅钟已转身而走,离开几步,忽然身子一缩,立处一股黑烟飘卷,看时,傅钟竟然在一瞬间如一片纸儿,就被黑烟吹荡着,忽然猛得坠了雪地上,不及眨眼,连人连烟便都找不见了,都缕缕的钻入到雪粒里,遁走了。
英无声一时痴立着,想傅钟所说的话,虽然隐约之间觉得也是似有疑虑之处的,但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英无声据着傅钟的性情猜测,实在想不起傅钟说给他这些话有何用意,难道他真是愧疚着强取了自己的乾元旗么?
英无声片刻之间也猜料不到太多,便也不再多管。看雪地上几位女子时,都还紧闭着眉眼没醒,英无声就担心自己被傅钟诳了,那些姑娘已被害死,他便一一试她们的脉息时,幸喜都还活着。
英无声怕她们卧在大雪之中,被寒冻而死,就将她们逐个摇晃着醒来了过来。
几个女子虽虚弱之极,但所幸她们都神智清明,英无声猜可能是傅钟自收了她们后一直没有余暇来炼化的缘故。
英无声便想到,既然是找家的人给自己下的毒,那自己向她们说了实情,她们会不会向自己动手呢。
英无声不能确定,遂说了自己是逃难路过的人,问她们的身体怎样。英无声说;“山外有很多人在打架,听说死了很多人,你们也快逃命去吧。”
几位女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救的,他们迷糊着道了谢,都各自盘腿坐了,看样子是要驱赶体中的不适。
英无声就立在一旁,想等她们收功了,问问缩骨凡解药的事。
不一会六个女子息了功,她们似乎是对英无声的没有离开感到奇怪。英无声就认出,那个曾和傅钟出剑拼杀的女子说了话,那女子又一次向英无声道了谢,就满脸严正的对英无声说;“小兄弟,此间的确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赶紧逃去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英无声却感奇怪,说;“,外边那些人杀得那么凶,难道你们不走么?”
那女子说;“我们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置,走不了。”
英无声见那女子面上有悲郁之情,猜她们必是有什么事不愿让自己知道。
英无声即决定不问了,他想夜曦曾给自己服过那药,也并没显过效果,既然人家不想多说,问也无益的。
英无声便要告辞,另一个女子却给那个先行说话的女子说;“姐姐,我好不干,我们也太枉屈了!”
英无声知道她们说的必然是另外的事,他不想多听,正抬步欲走,却被那才说话的那个女子叫住了。
那女子向其他的几位看了一眼,她们都没有说话,那女子被默许了般的,便向英无声说了。
女子说;“我们有件事想求小兄弟帮忙,请小兄弟应允。”
女子说着话,向英无声拜了下去,就见其余几位女子,她们踌躇了半响,也都向英无声拜下去了。
英无声赶紧还礼,请她们起身,但她们却像生了根一般的,都没一个率先起身来。
英无声隐隐觉得她们拜请的事肯定是重要的事了,自己有伤,怎么能帮得了他们呢。
英无声便只是推脱,那女子说;“也没什么大事的,我们只是想请小兄弟去见一个人,把我们的事说给她,请她救我们的亲人。”
英无声只得请她们说事。那女子说;“我们都是这山外小镇里赵家的弟子,我们的亲人被我们师父扣下来了,我师父以我们亲人的性命要挟我们,让我们到这黄月山底的那条大河深处去,堵上河里的六口水眼,将河引出山外,将小镇里的所有痕迹都冲毁掉。”
女子说;“我们有位师妹逃走了,她叫夜曦,你只把这话告诉她就行了,她会知道的,请她设法救出我等的亲人,我们也就死的瞑目了。”
女子说;“其余的事,小兄弟你知道的多了对你也不益。我等便不给小兄弟多添麻烦了。”
英无声听了,就说了自己的身世,和所中的毒,问她们有没有解药之类的。几位女子都说没有,却连手给英无声用功逼入真气入了体内,几人说能暂缓英无生的毒发。
毕了,几人就摧英无声上路,几人交代说赵家怕黄月山里的事被朝廷知道了,所以赵老太爷早做了安排,要消灭所有的痕迹,希望英无生谨慎些。
英无声要劝她们一起逃去,但几人都不肯,英无声只得一个人离开。
走出几步,一个女子说;“我们会等到天黑后的下半夜去河中,希望小兄弟能在这之前想尽办法离开这里,那河水不是寻常之水,一旦引出,就没法收拾了。”
英无声音了,心里酸酸的,即不回头的快快离去,待行得一程后,再转面望去时,那几个女子还呆在原地上看着他。
英无声叹口气,心里想,待天黑下来,要是不得已,自己也就只能试着用那通冥玄煞之功逃遁了。
英无声沿着大山深谷处急急而走,已渐听到前头不时传来的一二声叱咤之声,英无声知道是六界中人与黑血七渊的人正在斗杀着了。
英无声怕被人发现自己,只顾往林木雪深处走去,也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已全然暗下来,正走之间,英无声突觉心口的疼痛又迅猛的袭来了。
英无声才扶住胸膛,已觉肠子如崩断般的大痛涌过脑海眼眶,英无声大叫了一声,一口气背过去,就昏死在深林雪地里,不知动静了。
英无声没有醒过来,只到后半夜的河声滚过黄月山的一座座峰岳,将一座座森林丘坡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