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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前夕

铭星城内,程子豪站在城主府的阁楼之上,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渤,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下吧,下的越大越好,”程子豪张开双臂,向着大雨之中在笑着,“哈,哈,哈~~”

“我来帮你一把,让你的雨下的更大吧。”程子豪身后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应龙,去吧。”

透明的人影听闻此言,无声的冲入了雨中,化为了一只苍蓝之色的飞龙闪现出了身形,背后的双翼一扇又再次消失在了雨水之中。

“娘亲,娘亲,快来,有龙,有龙。”屋舍下,一位小童指着应龙现身的地方,换着他的娘亲。

屋内的妇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来到了小童的身边,望向了小童指向的方位,却是除了云与雨之外什么都没有。

“轰--”

又是一声响雷,雨下的更大,可小童依旧站在屋檐下,不死心道人找寻着应龙的身影,连雨溅在自己的身上都不管不顾了,揉着半边身子在外张望着。

妇人见此,一把将小童拉进屋内,训斥道,“又不听话,等会又喊娘亲难受的话,你看娘亲理不理你。”妇人脱下了小童湿透的衣服,为他擦干了身子,重新为小童穿上一套干燥的衣裳。

“我知道错了,娘亲不要这样嘛。”小童揪着妇人的衣袖,向着妇人撒娇道,他知道娘亲最受不了自己这样撒娇了,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你啊,你啊,吃不吃绿豆糕,娘亲去给你做。”妇人伸出食指,戳了戳小童的眉心。

“吃!”小童听闻有吃的,双眼放出光来。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哎。”妇人再度戳了戳小童,起身去往厨房,为小童做绿豆糕去了。

小童看着妇人的身影消失在堂内,眼珠子一转,狡猾的笑了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看见妇人不再管自己,又向着门外抓去想要再找找那只龙的身影。

“小囡,你要是再去门外玩水,看娘亲怎么罚你。”内堂,传来了妇人的声音。

小童听了这番话,脸上表情一变,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听着外面的雨声。

愿事阁内,袁鹊已然苏醒坐在床边,依靠着床柱,看着窗外的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袁鹊的样貌开始慢慢恢复,花白的头发已经重新变回了黑色,袁鹊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碗药,那是马尊和兔尊一同为他熬制的,专门恢复心力的药,可袁鹊并没有喝,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脑海中却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身着黑色铠甲的龙天炎,表情十分冷漠,直盯着醒来的袁鹊说道:“这雨还能下两日我们必须要在这两日内结束这一切。”

袁鹊被龙天炎的眼神盯得发毛,小声说道,“为什么?”

“因为——”龙天炎刚想回答,但是忽得听见一阵微弱的响动,“谁,出来。”龙天炎手一拉,虚空之中出现了许多黑色的丝绳,被龙天炎握于手中。丝线瞬间绷直,在虚空的一端之中拉出一个身影。

“咔哒--”

那人摔在了地上,却是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人偶?”龙天炎眯着眼,盯着那人仔细地看道,“奇怪,只是一个傀儡人偶的话,为什么会有罪恶之线显现?”

“龙末,禺江改变了疫病,水也会成为他的力量之源,白大人命令你,立即放弃布雨措施。”

人偶突然站了起来,嘴里开始断断续续的传递出一句话,传达完毕之后,人偶眼中突然开始亮起了红光。

“不好。”龙天炎手中丝线狂舞,将人偶完全束缚起来,“马尊,动手。”

“放逐。”马尊单手推出,人偶四周的空间暗淡了下去,那四周好像被切开一般,向内不断地塌缩。

“嘭!”

包裹着人偶的黑色丝线断裂,消失不见。人偶爆炸开来,碎片却被束缚在了那片不断塌缩的空间之中,最后,空间塌缩于一点,消失不见。

一点黑色的物质却飘了起来,直冲着兔尊而去,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射入了兔尊的眉心。

“不好,是‘污’!”马尊惊道左手上立马亮起乳白色的光芒,“干医杏林。”

马尊左手点到了兔尊的眉心之上兔尊眉心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图案,与马尊左手的力量相互排斥,并且不断地向着马尊的手上蔓延而去。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马尊这一下是进退两难,松手,兔尊立马被“污”所吞噬,不松手,自己的力量不够压制“污”,这样下去,连自己都会被“污”所吞噬。

“医之道,杏林有春。”袁鹊也是出手了身后,洁白的光柱亮起袁鹊的手上亮起青绿的光芒,也是轻点在兔尊的眉心之上。青绿与乳白两色的光芒,一同对抗着黑光,渐渐的黑光被两色光压制,退回在了兔尊的眉心,但仅仅在眉心。

“让开。”龙天炎冷哼一声,手中自虚空之中一扯,黑色的丝线再度出现,一端连接着兔尊的眉心,一端被龙天炎握在手心。

龙天炎使劲的向外一拉,在兔尊的眉心之处,一点黑泥被拉出,黑色的丝线也是从黑泥之中生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竟然能抽出‘污’?”马尊惊道。

“此乃罪恶之线,只要每一个人犯下罪恶,身上便会出现一根丝线,我能够拨到他们。”龙天炎解释道,“而这‘污’,就是罪的集结体。”

袁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袁鹊回头望去,是马尊。

“为什么不喝药?”马尊拖出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袁鹊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因为龙天炎不肯救那些百姓?”马尊瞬间猜到了原因。

“若真是需我不得,要我如何都行,我也不是尚惜命一条,否则,我的前世-孙思邈也不会是身和大道,来救大陆,但他明明有能力,却不去拯救他们,而是不断地来告诫我的重要性,这医之大道就那么重要吗?”袁鹊叹了口气,意志消沉。

“唉,天炎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们?那他们呢?他们的命不是命了,就活该这么在绝望之中等死,我这医之大道就如这么重要?”袁鹊突然激动道,“他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救他们,非要来用他们逼我,要是我现在还未觉醒呢?他们,这整个大陆的人都会死,他既然能让我看见十日之后,他就不行吗?他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吱呀__”

房门被推开,是龙天炎走了进来。

龙天炎直盯着袁鹊,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冷的让人发寒,良久,龙天炎才开口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我出手,这次帮你,也是为了利益,至于他们的命,不过尔尔罢了。”

龙天炎满不在乎地说道,那种漠视生命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

仙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

“再者,你既已觉醒,自然应该明白,我活了多久。活得久了,对世间,时间也就看开了。但时间真是个混蛋,他磨去了我的热血,同情,怜悯,我,现在的心,不过是一颗跳动的顽石罢了。”

端是奇怪,袁鹊此刻竟然在龙天炎,那少年的脸庞之上,看出了无边的沧桑感。

“你--”袁鹊不知该如何去反驳龙天炎,只得最后低骂一句,“混蛋”然后,便是夺门而出,出了愿事阁,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之中。

“话为什么要说得那么绝呢?告诉他不好吗?”马尊起身,站在窗口之前,看着袁鹊愈行愈远。

“哎,这只是一个禺江,现在我还能控制事态,不让死伤太过严重的情况下逼他觉醒,”龙天炎坐了下来,等到决战那时,天外天的,暗行天下,世界永夜,疫病,干旱,洪水---各种灾害出现那时,我无法控制事态,也无法救世,一切都要靠他们了。

“或许,不会太晚了?”

“医之道,一共三种阶段,第一层,医之光辉,春风杏林;第二层,医之道柱,悬壶天药;最后,便是身合医道,布施天下,”龙天炎摇摇头,“袁鹊最算前两世的扁鹊,孙思邈都开了医道,扁鹊甚至是第三阶段,但袁鹊再开也是第一层,光辉不够。”

“依旧是那句话,我从不是救世主,我也救不了所有人,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全力,保下尽可能多的人,”龙天炎闭上眼,扶手说道,“这将是最后一战,我可以不赢,但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输。”

马尊听了这段话,楞了许久,龙天炎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马尊微微拉下一点面具,露出额头,微微屈身,道:“先生大义,誓死请从。”

马尊说完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龙天炎的回应。

“你又是何苦呢,明明好不容易逃出来,轮转几世才完全洗涮完印记,现在又要参与进来。”龙天炎依旧是闭着眼睛。

“先生大义,誓死请从。”马尊说道,但是,有一道声音与他一同响起。

“兔妹?”马尊有些失神,兔尊来到了他的身旁,并没有戴上那个兔子面具。而是光明正大的露了出来兔尊很漂亮,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马尊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未曾再见过兔尊的模样,不自觉的伸出手。

“我们太累了既然,龙尊像是最后决战,我们也自当为您献礼力,再说了到最后,谁又能逃掉了呢?”兔妹握住了马尊伸出的手,向着龙天炎说道。

“哎--”龙天炎叹息一声,伸出一指点向两人,兔尊与马尊两人的额头之上出现了一道九彩的龙纹,又慢慢消失了,龙天炎睁开眼,威严如帝王。

“从今尔后,我与汝二人,同生死,共进退,诛邪_”

兔尊与马尊顿时跪拜而下,“谨尊大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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