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梨花与侍女芸香进入餐厅的时候,看见在那里吃早餐的人只有袁枚吴宇娜与六弟沈铁,而不见了大嫂张瑞云的影子。
梅梨花感到奇怪,便问袁枚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见瑞大妹子的身影?”
沈铁一边吃东西,一边代替袁枚回答道:“也没什么,可能俺大嫂生孩子后感到乏累了,因此不想到餐厅来吃饭了,刚才已有她的侍女安香把她要吃的东西用饭盒给她提去了,可能她现在也正在吃呢!”
梅梨花说道:“我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那种滋味是男人们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得到的。生过孩子之后,没有一月两月的恢复,身子骨是无法使人感觉正常的!瑞妹子昨日个就硬撑着到餐厅来吃饭,那时我就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只要她想吃东西,看来她的身子骨就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饭后,大家一同到她的房间去,去看看她与那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小东西!”
正待众人进早餐的当儿,忽听从张瑞云的房间内传过来一阵嘹亮的婴儿的哭闹声,袁枚与梅梨花还有吴宇娜,几乎是同时惊诧的说道:“听见没有?这是谁把咱家的小公主给惹着了?从这非同一般的哭叫声,咱们就可以断定,未来呀,咱们的小公主小道香,肯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小小沈幼香的一声哭叫,把袁枚等人的心绪也给打乱了,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吃过早餐,分次走出餐厅,径直朝张瑞云的卧房走去。
袁枚脚还未迈进屋门,就直起嗓门大声叫道:“我说瑞云啊,你刚才是怎么惹着俺的小公主了,叫她大哭小叫的,她都把俺们的心给吵痛了!”
此时,张瑞云也已经将早餐吃完,她正在为她喂奶水呢!小道香现在只顾吃奶,早已不再哭闹了。她一边咕嘟咕嘟的喝奶,一边鼓起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不住的盯着每一个人看个不止,似乎是在对众人说:“感沈众位伯母婶婶对俺的关心!”
张瑞云一边为孩子喂奶,一边对众人解释说:“你们是说,刚才小东西为什么会哭是么?安香把早餐提回来的时候,俺看见小东西还在熟睡,就想翻身起床来用早点,谁知不小心压着了她的什么地方,这下可不得了了,她竟不依不饶的大哭小叫起来!她哭喊的声音是如此的高,以致都传到餐厅,惊动了你们,后来是安香黛香二人,又是拍,又是哄的,好不容易,这才使她又消停了下来!”
沈铁望着不停吃奶的小侄女,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此时,小道香已经填饱了肚子,睁着两只水灵灵大眼睛,不停的望着大家,不住的在咧嘴憨笑哩!
沈铁走近张瑞云身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拨弄着小道香的腮蛋儿,逗乐说道:“小东西,小叔在对你说话,你可听得懂吗?小叔希望你赶快长大,我要教你读书识字,教你背五经四书,教你读诗经书经,还要教你怎样写诗写文章,还要为你专请一位武术师傅,来教你学习武术!这样,你长大之后,看有哪个不肖子弟还敢来欺负你!”
袁枚赶紧过来制止沈铁:“你要是弹琴,就不要找错对象,她出生才不两天的一个孩子,能听的懂你在说些什么吗?你要有心教你的小侄女,也得要等她懂事以后嘛!”
然而,伏在张瑞云怀抱中的沈幼香,似乎听懂了沈铁对她说的话,就见她咧开无齿的小口,对沈铁嫣然一笑,嘴巴中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道香的这一举动,把满屋子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宇娜欣喜地说道:“这可真就应了老辈子人的那句话了,禾苗看壮,人才看相!我敢断定,咱这小道香啊,她长大以后,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大才女!”
梅梨花也逗趣的说道:“以我们几个老家伙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如果不发生意外,再活他个十年二十年的也不在话下!到那时,咱家的小公主也长成大闺女了,说不定咱们还会看到她嫁什么样的夫婿呢,到时候若能看到她们晚辈们夫唱妇随,美满和谐的和睦气氛,也算咱们在祖辈的坟头上烧了高香了!”
张瑞云望着已经在她的怀抱中安详睡去的沈幼香,插话说道:“她二婶,看你这话说得多丧气!虽然,目前的社会兵荒马乱,战火不断,黎民百姓更加不得安生,可是咱们沈家可就不同了。不说咱们家在朝廷当官的就有好几个人,还手握一定的兵权,仅凭咱沈家这座堡垒式的大宅院,也不是哪个不肖之徒想来就能来的!你不妨放眼望一望,无论是嫂子袁枚,还是你和弟妹吴宇娜,哪个不是亭亭玉立,身体健康硬朗?不能说长命百岁,活到耄耋之年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敢打百分百的保票:大家一定会看到咱香儿出阁嫁人那一天的!”
沈铁也趁机逗趣说道:“大嫂说的是嘛!袁枚嫂子的年龄最长,也还未到知天命之年,你看她皮肤嫩白,肌肤如玉,满头的青丝笼罩,走起路来步伐矫健,杨柳细腰左扭右摆的,若走在大街上,不迷倒一群采花郎,那才叫怪哩!”
袁枚被沈铁如此一形容,喜得她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一股犹如蜜糖般的甜蜜感,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但是,无论怎么说,女人的脸皮都很薄,宁肯让喜悦深埋心底,也不愿轻易表露出来!因此,袁枚装作生气的样子骂沈铁道:“我把你这个没大没小没老没少的臭嘴蟑螂!你竟敢拿你的老嫂子开起心来了,看我不把你这张臭嘴拧烂!”
袁枚说完,真的就欲抬步向沈铁走去,可是却被吴宇娜给拦住了!
吴宇娜紧绷着脸,十分认真的对袁枚说道:“嫂子,沈铁兄弟的嘴,你千万可不能撕!”
袁枚被吴宇娜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她停住脚步,憨憨的问吴宇娜道:“弟妹,你为什么不让嫂子去撕沈铁的嘴?”
吴宇娜仍然紧绷着脸,一字一句的对袁枚说道:“道理十分简单!你想他沈铁是怎样一个人?他倚仗他是我们的小叔子辈,说话从无禁忌和避讳,一张完好无损的嘴,尚且无法阻拦他胡说八道,一旦你把他的嘴皮撕烂了,那不等于决了口子的河坝,无阻无栏的河水,立马就会泛滥!到了那时,他沈铁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到了那时,他还不把你给形容的无地自容啊!”
此时,袁枚这才恍然醒悟,原来,人家吴宇娜是沈铁同一个战壕里的人啊!袁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观花不比观娇态,饮酒合当饮巨瓯!人老了,不中用了,到得此时,连个帮自己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梅梨花怕继续说下去会惹袁枚不高兴,就有意把话岔开,说道:“六弟,你的学识高深,读的书也多,又通达事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你那故去的哥哥沈据,用他的坐骑把我拖带到西北的大沙漠当中,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反叛的胡马胡兵血战了一场。在梦中你哥哥告诉我,现在的五胡十六国异常凶猛剽悍,他们大有趁我晋祚混乱之际,兴兵进攻中原,灭掉咱大晋朝之野心!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能有人出来带兵北伐,当今朝廷,奸臣当道,唯一能够担当北伐重任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祖逖。六弟,我来问你,你可知这祖逖是何方人士?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此时的沈铁,也早已有转换话题的打算,见二嫂梅梨花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正中他的下怀,使他有了借台阶下马的机会,回答当时朝政时势的问题,又是他的专长,免不掉心中一阵惊喜!
沈铁可能站累了,他吩咐自己的侍女荷香道:“荷香啊,少爷我站了半天,感觉有点累了,你赶紧给我搬一条板凳来,我要坐下来,好好的对嫂子们说道说道!”
荷香遵照沈铁的吩咐,马上就做,她立即为沈铁搬过来一条板凳,并亲手将板凳塞在了沈铁的屁股下面;沈铁盘腿打坐,又向荷香要来一杯茶水,一边饮茶,一边开始了他的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