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下,那宽敞的密室内,一蓝一绿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完全交融在了一起,仿佛是在相互呼应着一样,就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激动地和对方打着招呼。
顿时,那可怕的威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苍莽的气息,一股扑面而来的沧桑感,像是有一个老人正在讲述着他自己的故事。
一道道光芒在空中汇聚着,凝实着。渐渐地,一个老人的身影在光芒中幻化出来。他经闭着双眼,穿着一身道袍,头顶着一个道冠,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世人所说仙风道骨也不外乎如此啊。
曹津浦呆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这个如传说里神仙一样的老人,心中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突然,老人的眼睛睁开,就像是依然拥有神志一般,他缓缓地打量着一下四周,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怅然若失的悲伤。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灵动,曹津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说,真的有人只是一丝残影,就可以保存百余年的灵智吗?
终于,老人的目光落到了曹津浦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到了曹津浦手中的城隍印上。老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接着,老人的身体开始消散,化做了最后一道光,消失在了黑暗中。而在密室彻底黑下来的那一瞬间,曹津浦突然感到了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然后,就彻底什么都看不到了。
朦朦胧胧中,曹津浦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趴着一个书案上,身下还压着一份摊开了的竹卷,上面写着“痛祖国之沦亡,悯民族之不振”。
环视四周,屋内的家具摆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柜,一个书案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
但屋里却陈列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棍,剑,弓应有尽有,摆放地整整齐齐。
“我这是……穿越了?”
曹津浦大量了一下自己上下,努力地想要解释现在这个情况。
“老王,老王,你中武举了!”
房门被人猛地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兴奋地看着他。
“英……”
曹津浦见到了女子,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念出了陌生的名字。
突然女子的身影变得模糊,又是一阵难以抵抗的困意袭来,曹津浦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寒意遍布了全身,曹津浦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嘶……啥情况啊到底是……冻死了。”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之前的家具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室,自己正坐在一个石台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姓王的,你给我出来……你个窝囊废……缩头乌龟……”
曹津浦顿时一脸懵逼,咋了这是,难不成自己这是穿越到隔壁老王身上,被人一路追杀到到这里了?
不管怎么样,曹津浦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毕竟这位老王要真有什么风流债的话,自己也要看看受害人(的长相)再决定背不背锅。
于是,他就十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门口。看着那沉重的石门,曹津浦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这里面的地形这么复杂,以自己路痴的属性,怎么会没有迷路?这不科学啊……
就在曹津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突然又鬼使神差一般,按住了门口的一块石头。伴随着一阵轰鸣,面前的石门竟然打开了。
刺眼的目光从外面射进来,一道倩影站在阳光里,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你既出来了,就不用回去啦!”
曹津浦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感觉自己有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不是吧,又来……”
于此同时,又是那熟悉的困意袭来,曹津浦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只能低声吐槽了一句。
等曹津浦再一次地醒来,出现在了一个繁华许多房间里,屋里的摆件十分齐全。自己正穿着一身的道袍,盘膝坐在一个八卦图上。
这一次,曹津浦一点都不急,按照前两次的经验,只要那个女的一出场,自己就肯定该直接晕倒切换场景。所以,感觉就乖乖地走剧情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始终没有出现,曹津浦可就坐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焦躁,就好像是失去了什重要的东西,整个人心急如焚。
他发疯一样地跑了出去,然后……就又晕了……
这一次并没过去多久,曹津浦就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放心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黑白电视机里一样,都是由黑白两种颜色组成。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出现在了他的对面,微闭着双眼,盘膝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一看逼格,就知道这位绝对是大佬。于是,曹津浦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打招呼更好一些。
“前辈,你是……”
老人的眼帘微微张开,看向曹津浦,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没错,就是我。”
啥?所以说,老爷爷我应该认识你吗?你这话说的,我没法接啊。
“嗯……没错,你所看到的,就是我的一生。”
老人看着曹津浦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抚了一下胡须,自顾自地继续开口感慨起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曹津浦是彻底傻脸了,我到底经历什么了?您老人家的风流爱情史吗?
但是看着滔滔不绝地白须老人,几次都想说点啥,不过幸好强烈的求生欲成功地阻止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这种时候,就该微笑地听着就好了。
于是,现场的气氛就处于了这样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而捏着胡须,时而抚掌而笑,完全沉浸在了过去辉煌时光。
而旁边的一位新时代的年轻人,十分乖巧地听着老人的故事。还时不时地点头应和着,时不时地陪着老爷子一起开怀大笑。
整个对话就一直处于了这样一个既融洽又诡异的氛围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