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黑帮干部,崎宫三保对于赌注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陌生。
当然,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说他是个多喜欢用筹码在赌桌上推来换去的狂热赌徒,而是他终其一生都可谓是与“赌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年幼时,无力与流浪汉在垃圾桶内抢食的他经常会徘徊在老爹酒吧,实际上是在赌外表丑恶却实则有些心善的老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死去,然而——他赌对了,且活了下来。
长大后,在遇到最初建立结樱与当时年岁谈不上有多大的音冢守神之时,也是毅然决然的加入到其中,他也是在赌,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稻草”帮派能够压垮浪人结社。
到后来,他经历了重重考验,得到了能够成为影子使者的机会,他还是没有太多犹豫,那怕失败后所要承担的命运是与死神面对面拥抱,但他依旧还是去尝试,
并且成功,
发生在他身上,诸如此类的种种有太多太多,这让崎宫三保十分笃定的将自己归类于一个赌徒的行列中,就像是个狂热的信徒。他不觉得这个称呼究竟是好与坏,或褒或贬,至少比起单调的人生考验、岔路抉择,他更加喜欢“赌徒”这样的词汇用来形容自己。
所谓选择是在有所退路的情况下才会成立。
而在没有选择权且要压上一切的时候,才能被称之为赌徒。
崎宫三保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赌徒——所以,在面对上崇原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以一种更加稳妥的方式去决定退路以及是否能够在战斗中存活下来的问题,而是直接压上自己身上所拥有的的全部筹码,以及一条或生或死、不太值钱的小命。
将这些一同压在战斗的牌桌上,
然而.......他赌对了,崇原落下的炽红太刀并没能有如愿的切开大木辅仁给他施加的青铜薄衣,那落下的一刀切碎了几枚迎面而来的子弹,却不能防住所有子弹,刀刃中蕴含的力道与薄薄轻衣相互抵消,没有在崎宫三保的身上留下任何一条那怕是发丝般粗细的伤口。
而一颗口径不大的子弹却是在撞针和膛线的推动下,轻而易举穿透了崇原肩膀,绽放出一簇赤红滚烫的血色花朵,让后者握刀的手臂忍不住下坠几分。
虽然成功的与崇原换了波血,可还没等崎宫三保来得及心中默念上一句“幸运女神偏爱”,变故已是出现在战场上,只见一枚银白色的反转的硬币以一个极快速度,从崎宫三保侧后方的一个视线盲区内飞来,锁定的目标正是崎宫三保火红鸡冠头下的脑勺。
硬币的飞行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从三十米之外的地方近身,而且在崎宫三保视线所看不到的地方,只需要在有片刻的等待便会呈现出一副脑浆飞溅的血腥画面。
可就在硬币靠近崎宫三保周身前的一刻,他似乎是有所察觉到一样,突然矮下了半截身子,就这样轻易的躲掉了原影一手近乎百分百命中的一发诸刃,还是在偷袭状态下,视野盲区内的一发诸刃,这是让他和崇原两个人都万万所没有想到的。
毕竟,在原影身影所踏足战场的那一刻,崇原便极为默契的心领神会,他之所以加速正面强压,为的就是给原影制造出一个能够完美偷袭,且一击致命的机会。
双方之间的衔接与配合的流畅度也算比较完美,除非崎宫三保的背后多长出一双眼,否则这一前一后的猛男突袭,按照常理而言根本是无法躲避的——可对方偏偏就这样不知是动用了某些手段察觉到了攻击,从而以很小幅度的动作规避了过去。
“好险!”
勉强躲过银白色攒射的崎宫三保心中悄然浮现。
事实上,早在对方踏入战场,步入到“花园国度”前的一刻,他便就已经觉察。
作为一种涉及范围并不算小的功能性替身,花园国度所拥有的能力并不单单只有操纵植物、野蛮生长两项。事实上,此时此刻,他们脚下所生长的每一朵花、每一根草、甚至是每一株植物都可以被称作是他眼睛,这些花草植物会通过感知周围给他传递特殊信号,而且无法被干扰。
打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身边时远时近的环绕着一个古怪信号,只不过因为突袭和包夹的缘故,他也无从分心去关注这个古怪的特殊信号,不过却也一直留心。
直到刚刚的一刹,那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古怪信号突然有新的变化,在加之崇原的贴身逼近,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对待,同时也暗自警惕起来。
崎宫三保的内心想法原影自然不会知道,不过他的惊骇却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的时间,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虽然对于对方轻松躲过诸刃的表现令人十分意外,但他也并不是一点后手都没藏下——如果只是比较单纯追求杀伤力,那么能量镖所拥有的杀伤力绝对要比一枚普通硬币要来的更高,不过既然使用了硬币,那么也就意味着搬照不久的影风车手里剑可以出山。
随着原影的想法骤然落下,藏于硬币阴影中的影分身也随之蠢蠢欲动。只见从他头顶掠过的银白色硬币中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天空中坠下,融入到了崎宫三保身下的影子内。
而这时,被法蒂娜不断以火力压制,无法近身的大木辅仁却正巧捕捉到这样一幕,他努力驱使着青铜战歌将手臂交叉于胸前,用关节粗大且金属色泽明亮的小臂将一枚枚迎面而至的狂乱子弹悉数弹飞,掀起一道道飞溅火星。
“小心背后。”
他将身体藏在青铜战歌之后,这样提醒。
然而,还不待他的话音落下时,从高空坠下的黑影已是悄然的攀附到了崎宫三保的背后,黑暗中一把明晃晃的银白色锋刃伸出,瞬间穿透崎宫三保的胸膛,血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