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无多事,鹤鸣青云彩霞归,竹海雾霭烛灯起。
紫鸢御剑观天色,远处篝火一二,隐有马嘶蹄踏之声。林海黯然若渊,星河灿然。前无村店后无城,紫鸢便是御剑而下。
有歌唱之。“胡琴曲,马儿眠,漠北黄沙夜深寒。驼奶酒,秀芙蓉,驼铃当当望早归。”随后畅笑。紫鸢轻笑,便是上前。
路有碎石,紫鸢声响醒众人。“何人?”立有弓弦紧张之声。一魁梧汉子持棍而起,篝火藏于后,恍然若神当于门。
“在下蜀山弟子。赶路于此,错落此处。不见前村后店,望借火取暖。”紫鸢拱手大声。
“蜀山仙人?”篝火有声惊,持棍大汉让而漏光。此中七八人影,有一玉面佳人收弓整袍。一短打陋衣之影迎出,拱手笑言。“仙人勿怪。林深兽多,恐则人而食之妖兽。”
紫鸢轻笑。“深山警醒自是应该,望无扰之。”负剑观之,此人苍老,约四十有五者。篝火跳跃,见鬓发有雪。虽衣衫破陋,却也精壮汉子,只面有菜色。世道艰难,活着已是不易,何求更多。
“仙人言重,请近火而坐。”转身请之。紫鸢阖首应下,便是虽其近火。
篝火旺盛,周有三两女子,余者皆男丁。“汝等何故深山引火?”世道艰辛,若有安所,何苦休于此。“仙人见笑,吾等漠北商贾,为求财而来。”为首大汉笑言。
“漠北?”紫鸢惊异。途远而艰难,平和之日如此,况如今之世乎。“富贵险中求,何况有人求之。”大汉笑言。
紫鸢不明其思,乱世烽火命不由己,常人皆避而求安,此行却险中求富,苦笑摇头。
“仙人饮水暖身。”一垢面女子递水于大汉,大汉双手奉上。女子羸弱,脚缚铁链。虽破布裹缠,却鲜红尽湿。佝偻玉手如爪。
紫鸢蹙眉,复而观余者。七人之影,唯此弱女,亦有悦目之女,兜帽藏玉颜,白石下颚精。持棍者魁梧,刀刻之面无色,短打皂衫,精悍如沉石。持棍之旁,少年精致如画,盘膝而坐地,内里锦衣玉珏。罩白袍而显柔弱。青丝盘发束于冠,柔笑于唇,眼印火。端的是,玉面轻笑抚人心,素衣袍,锦袖衫。束冠青丝垂腰间,眼如泓,玉琳琅。
与另几人相左,显然旅客。见紫鸢观之,少年握壶缓饮。“仙人自蜀山?”少年笑问。
“自是。”蜀山有名传九州,镇鬼魄驱凶逆。闻此,自是一股傲然。
“听闻蜀山素有,云中破天七十二,不及紫袍断其天。”少年轻语眼中有笑。“仙人乃十二紫袍者?”
“正是。”紫鸢应下。却不接大汉手中之水,大汉讪讪。两方皆是贵人,自惹不起。
“少年似乎贵胄之身,何故于此?”紫鸢低问。少年一行三人,与另几人不同。观其行,度其意。
“闻益州川都景美,便求一观尔。”少年微笑,抬目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