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轻诉而叹。境苦而抉,唯四兄疼惜,漏食浸水而不弃。寒夜火零,闻择之声,隐有妇泣戚戚,虽守命,无辨兮。月婉怅然,转而抱膝。
“晨昏起眼,身僵骨寒。不远瘦狼眈眈,偶遇仙人紫梦救之。”月婉轻言,“温药调养数月,却是手脚笨拙而无助。其后安于蜀山,清扫此处。”
言必朦胧观轩,虽言轻却目有光。吸鼻婉笑。“道长故事?”便是更紧一分绵褥而问。
“蜀山之前无忆。”墨轩靠身后剑匣而语。虽已在蜀山六年春秋,却无此前之忆。今日若非剑匣之事,自是不会谈起。
月婉稍惊不语,前景苦涩,若如墨轩不忆多好。便是轻叹。“困便寻处而眠。”远有竹海切切之音。月婉无拒,蜷而如小兽入眠。
之前等候已是困顿,听闻墨轩之言,亦无所忧而眠。青丝鬓发拢于侧,屋中烛火印精颜。墨轩犹豫,便掀身后之棉而覆其上,拢角轻吸。月婉轻蜷其身未动。
墨轩盘膝而坐,便是调息而悟。静夜如水,唯竹海切切之语不绝。
剑冢陋屋蓝袍提灯,雾霭低沉没足,行而卷风若虹吸。“许久不见。”蓝袍提灯推门而言。雾霭流淌入屋而消。陋屋粗桌简椅,碳木清冷。桌有点火摇曳。
素袍端坐,旁置粗盏两碗。红绸裹系酒壶一坛。“师弟安然?”掌门肃颜而语。
“伴清风与剑吟,取日月而铸器。虽些许无意,却亦胜过谷外。”蓝袍转身合门,拒夜色与清寒于外。
进屋坐于一侧,安烛火于桌,便是取酒轻摇,声微悦耳。蓝袍笑而取盏于前。软木啵而去之。
酒液琉璃迷醉色,灯烛豆点晃人心。掌门肃颜明灭观蓝袍。蓝袍似不觉,琉璃入碗淡黄如蜜。
“门中安好?”置壶推盏于前。蓝袍拾碗而嗅。有道是,酒闻其香醉入梦,琉璃如月夜醉人。
“尚好。”掌门沉言,观酒不举。“墨轩之事,可言一二?”掌门自是有事而来,忆师弟喜酒,便是顺而带来。
“似闻魔道之影,可真安好?”蓝袍定目沉言,面无弧,色清冷。“安好。”掌门复言。
“墨轩之事,剑选人尔。吾只铸剑老翁,何谈一二?”蓝袍沉言,便是一仰而尽,火线入喉直胃烧,烈如干柴遇火尔。
掌门沉默。蓝袍置碗于桌,复而取壶。
“墨轩之事。”掌门犹豫。“师傅有言,良善导之。”蓝袍复言,掌门言止。“进山便知其异。只万事因果,师兄过尔。”
“吾已克制。”掌门低言,举碗尽而长叹。“若非无法,怎可如此?”
“万事皆因果。师傅自有安排,只需顺因果。何真脱因果而行之?”蓝袍轻笑。
掌门微怔不语。“有因而果,何断所行非因,何决所事非果?”蓝袍言而置酒。“顺之自然,良善导之。”
“为兄鲁莽而行了。”掌门苦涩,便是置碗于前。蓝袍轻笑斟酒于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