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御剑随夜而隐,月婉上前。“仙人辛苦。”月婉温言,便欲抬匣,未言仙器。
墨轩伸手。“匣沉吾负。”便是再次弯腰固绳。匣愈沉一分,竟使力未起。月婉见状,上前佐之。烛光昏明,匣似沉木之色,触之若石。
月婉柔弱,虽使力却无起之果。“怎得如此沉重?”低言轻问,微喘如兰。“剑灵有怨,奈何多嘴。”墨轩苦涩。“卷绵褥而眠此。”
月婉惊异。“仙人何此?”重剑不移,墨轩自无法进屋。若真舍剑而还,恐明日纠结于此。
“仙剑有灵,需伴左右。”墨轩苦涩。蜀山夜寒风冷,恐今夜难眠尔。“此乃仙器?”月婉自忆晨间之语,惊叹于表。
“不知。”墨轩苦笑。“收拾绵褥,今夜眠于此。”夜寒随缥缈而来,竹摇伴细碎低语。
月婉应下,进屋拾被。墨轩松绳而起,借烛光而观剑匣。观如木,抚如石,轻扣无音,淡嗅沉香。“倒是何种材质?”经楼有石卷,金银铁铜自有描述,却无相似之石。
月婉抱被而回,折叠于匣畔。润珠染棉而浸,寒气透之。“早休勿晚。”月婉铺棉而起,墨轩轻笑而言。“石寒恐冷,仙人稍等。”月婉复言而急行。飞檐有铃叮铃,墨轩困惑。
未几,月婉复抱褥而回,垒于垫软之上。倒是一股兰香随风来。墨轩自知月婉绵褥。“这是何故?”墨轩不解。“垫褥厚实,自是暖融。”月婉低言。复而进屋取炉,檀香寥而绕人。“檀香静心,置上风处可好?”月婉玲珑之心,自是准备。
“汝睡何处?”墨轩蹙眉,恐月婉之榻,唯糟木细屑尔。“仙人安心,自有安眠之处。”月婉笑言,复而收拾。
墨轩未见其屋,亦知屋中恐无取暖之棉。唯裹厚衣而卷,忧夜寒而长。
“汝于此何时?”墨轩思而复问。人非石木无感,道非日月无情。
“十载有余。”月婉思索而言。“往日碌而无暇,今夜有闲。不若相诉。”墨轩词穷而言。若言事端,自是无聊而做。只今夜有感,恐月婉归而席板。
“仙人欲听何事?”月婉玲珑之心,知墨轩所心,亦不点明。只这缘由,粗陋无虑。
“坐而清谈。”墨轩盘膝而坐,月婉跪坐一旁。风静唯寒。“言蜀山之前。”
蜀山侍童大多流离之苦,若天赋尚可,收入蜀门,天赋平平而为侍童。除以之外,亦有慕名而来之士,天赋优而入门,劣而请回。
蜀门无多事,自言入门之前景。“只忆琐事一二,余而无思。”月婉低言。
“琐事亦可。”墨轩不善温软词,顺言之。卷棉覆于其身,而后寻余裹身。
月婉羞红深吸,拢棉掩身,便诉之前景。“家有兄妹五人,遇其天怒绵旱。吾为最小,家中无食,自是弃幼而存长。”月婉缓言,其声如轻叹。
有道是,剑沉无撼眠于侧,墨轩寡言牵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