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而逝,墨轩已然睡于清河之边,阳光温软,水雾润肤。墨轩惊愕而起,重剑滑落。
身下润石遍布,周有青锋林立。“安好?”金石交击之声顿停。墨轩自是听明此声乃翘崖之上。只头晕脑胀,有些不明。
“汝以取剑,顺河而出。”蓝袍低言,复而锤石,叮铃之声不绝。
墨轩观旁清河,小流氤氲之气弥漫。不远石台,一蓝袍揽袖锤金。忆起先前之事,便是复而疑惑。“此地何处?”
右手重剑沉而横格,剑茎粗麻简束,有碎丝露出。蓝袍所言之剑,恐墨轩手中重剑尔。
“此乃剑山剑冢。”蓝袍掷锤,右手金铁投于火石之中,星火腾燃。“汝睡一朝,昏夕尚好,何不顺河而出,得一隅寻餐?”
墨轩此才发现,阳光近山,鹅黄柔软。“仙人,此前?”墨轩低言,此前之事在目,如何在此?
“剑山有灵,虽言选器,亦是器灵选人。”蓝袍深吸。“进山便以剑灵而选,其景有异。若有法器,自是这山谷剑冢之境。若无法器,则是各像各艰之景。人选器,不如器选人尔。故沐浴更衣以静心,艰难困苦以明志。若不静心明志,入剑山而不得者亦有之。”
墨轩讶异。无怪乎从未闻剑山之容,许是因人而异者。紫岚师兄不近,亦是因剑山无它尔。
“多谢仙人解惑。”墨轩拱手行礼。
“吾言在前。吾非醉仙,只糟粕老翁尔。”蓝袍近前,才现苍老之容。银发少乱不苟,掸袍近前观之。
“汝心中有惑?”蓝袍见墨轩未拾剑而立,便是复问。俯身拾剑,却是未曾拾起。“剑灵有知,非主不能触。”掌中厚茧摩挲。
“晚辈欲寻仙器,为何如此钝器?”墨轩轻言。“谨言。”蓝袍低斥,“非汝选剑,而剑责主侍之。”而后半蹲抚剑。“剑灵若知,自是相隙。待之如己为是。”
“前辈息怒。”墨轩拱手。“非吾怒,只为剑不识主而伤。”蓝袍低言。“此剑孤独。铸剑千年而孤,鹤立于群而无识。”
闻言墨轩复惊。“铸剑于千年?”蓝袍不言。“信剑则剑辉,疑剑则锈铁。”低言告诫。“时日已尽,何不早归?”
蓝袍身起而言,余晖灿然落眉,银丝若雪。“多谢前辈。”墨轩拱手行礼,俯身拾剑,却觉剑沉如山。
“如此沉重,如何背负。”墨轩涨脸手抬。“汝能拾起已是不错。旁人休说如此,便是拾起已是无奈。”蓝袍嗤言。墨轩无奈,只剑沉难移,如何背负祭剑。
“重剑无锋,内敛如凡。”蓝袍低言,似初见墨轩窘迫,便是复言。“重剑有匣,收而负之。”墨轩观左右,余晖隐照沉木剑匣。
“为何非鞘而匣?”墨轩困惑,匣笨且重,观之愚钝。不若师兄剑鞘轻灵写意。
“问铸剑之人。”蓝袍不解而言。墨轩哑然,挪剑入匣,重剑镶嵌于内,无丝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