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然。“以己存而害人。”掌门低言,“世间烦苦,以己私欲而害人者繁多。”侍童上前收拾碗筷躬身出殿。“何故?”墨轩不解,“总言生而无价,命皆相同。凡尘众苦,害人者不得解烦,因众生皆苦者。又是为何?”
“挥霍无度,心有不足。人之所欲为众苦之本,而人之所欲无法除,故而以私害人。”掌门抚须轻言。紫菲紫玉师姊受教阖首。
“若私者亡,世可安乎?”墨轩怪言。掌门蹙眉怒颜。“私者亦是生灵,为求私想而荼毒众生,与其何异?”墨轩寒蝉,直身跪而施礼。“轩儿无礼,师傅勿怪。”
掌门始觉失态,复而抚须。“私想既是私欲。以己之私而断诸事对错,本就胡闹。”掌门和颜轻谈。“不可复想。”“弟子遵命。”墨轩低言。
宴散众归,掌门起身寻路,有弟子掌灯自引。“去大殿。”掌门沉言。细雨泠泠,飞檐铜铃轻音。这雨倒是清冷而落,思衬明日墨轩之行,掌门便是驻步观雨。雨润细微,执灯弟子不言,衣襟微湿轻颤。“不是吉日。”掌门低言。云霭沉沉,所见方寸。复而挥手,掌灯弟子引路,便是续而引路。
“未见师傅如此震怒,墨轩鲁莽。”紫玉低言。两影相伴,拖曳绵长。掌灯侍童引路慢行。“墨轩怎会有此私想?”紫菲轻言,虽师傅震怒,其未在意,却是反思墨轩言行。“小儿天性,自已斩根去烦,却是未过多虑。”紫玉轻言。“听闻明日墨轩进山选剑,倒是有些怪异。”紫菲听闻不言,转首观雨。“师傅所思,非我等知晓。”紫玉微怔不言,风铃叮铃夜渐沉。
翌日寅时天昏暗沉,远有钟声轻摇直上。日出尚有一个时辰,墨轩便是焚香沐浴。蜀山醒来,弟子顶雨入殿晨诵。
偶有小童观色暗然,复而入眠。墨翼便是如此,石昊远钟,音轻不明,石青石幻两儿晨起洗漱。听闻屋外簌簌之声,墨翼朦胧揉眼,亦是起身。“有无起身?”门外轻扣,却是溟柒辰之音。
墨翼慌乱,寻衫覆身。“师兄。”衣衫未系,便是开门拱手。溟柒辰阖首,上下端量。墨翼未成习惯,可见师傅并无教导,轻思不言。屋中简陋,檀香燃尽,微有清冷之风。
石幻掌灯进入。“屋中昏暗续灯。”言必寻路点灯,荧荧之火跃然。屋内渐明。
“以后莫要贪懒,寅时便起。”溟柒辰暗伤在身,脸色少红,寻得座椅坐下。石幻掌灯复燃屋内五六油盏。“是,师兄。”墨翼拱手静待。此前尚是游子无根,如今入得古墓,自是遵循古墓规矩。只这怠惰之性,恐三两日无改。
“师傅寻你之前做何?”溟柒辰低问。观之面前墨翼,精致小巧,似那玲珑玉瓷。
“翼儿醒来便是师傅,之前做何不知。”墨翼手中整理衣袍妥当。思索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