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绵绵,弟子静行掌灯。席间无语,唯有碗筷轻击。掌门高坐,并筷轻言。“墨轩怎的如此狼狈?”墨轩诺诺进殿,白玉瞥眼。“经楼失礼,纸散墨染,便是叫他收拾。”白玉低言。再观墨轩,脸墨手痕诺诺不言。
“经书无碍就是。”掌门言必,墨轩拱手整袍入座。案几立有弟子奉上碗筷。“白玉严厉,倒是苦了师弟墨轩。”紫菲轻笑。“怎的?经年未归,便是规矩都已抛弃?”说完冷颜观之,唯眼中藏笑。“紫菲师姊,紫玉师姊。”未得盘膝,便是小心起身拱手。
“墨轩有错教育一句便是,白玉你这师兄过了。”紫玉阖首轻言。墨轩入座,端正身形。初得入殿,心中记挂经楼之事,便是未得细观。“墨轩心性不稳,经年写书抄卷,却这冒失不改。若是放纵,早晚捅天之错。”紫菲紫玉经年未归,却是不知此中缘由,白玉回之。
“如何此言?”墨轩不甘自辩,脸颊墨痕却是苍白。“今你师姊归来,许久未聚,不言恼事。”掌门轻言,众人应诺。续而食之。
盘中青白如玉石之色,随不是珍馐美味,却填口腹。“世间如何?”食必,掌门并筷于碗,自有子弟上前收拾。
“纷乱不止,朝不保夕。”紫玉言之,亦是停筷不食。每每所思,便是轻叹。墨轩无知,如狼吞虎咽之势,碗筷并举。听闻掌门言问红尘,稍稍停顿。从未下山,自是对红尘之事好奇。“每有战火,百姓流离,城破村毁。老者不便,往往留守。食不果腹,每日哭嚎不绝。”紫玉并筷回答。
掌门默然。“世间纷乱,豪杰群起。田无人影,路无辙痕。”紫菲低言,“我与师妹施粥救济,碗米斗水不及。”言此,紫菲亦是停筷。
“豪杰扰世,收拾便是。”墨轩不解,以蜀门之势自是容易,为何愁苦。“时事造人,天下旱涝为根,故而穷困生恶端。”白玉年长一岁,观事分明。
掌门阖首。“可有邪魔之影?”伸手抚须。白玉观事明理,心中欣喜。墨轩不言,闷头续食,虽好奇但奈何腹中恶虎翻滚。
“倒有耳闻,不见其踪。”紫菲思索沉言,转而望之。紫玉点头。“寥寥数语,不辨真假。”“有何传言?”掌门复问。相较天下纷乱,邪魔之事自是要事。虽是传言,恐有真言藏于其中。
“有人言邪魔祭天,血染清河,白骨累累。”紫菲思索。“又有言,邪魔裹挟百余童子进山喂养恶兽。”所言寥寥,却是可怖渗人。
墨轩停筷不食,胃中翻腾。白玉亦是停筷不食,蹙眉思索,观紫菲紫玉师姊面色严峻。
“有言地名?”掌门蹙眉,皆似是邪魔手段。紫菲轻摇。“言无地名。偶有三两谣言,自是前去探查,却是悍匪强盗所为。”“众生皆苦,何故相残?”墨轩不解,故轻言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