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还在烈烈地燃烧,涿州城中,辽军撤逃时来不及降下的旗帜尽数被宋军放火焚烧,并升上了宋国的旗帜。
滚滚的硝烟弥漫着整个涿州城,城中早已是面目全非,尸横遍地,残垣断壁。
经过这场鏖战,反恐部队有近千名队员伤亡,可谓是反恐部队成立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秦寿将反恐部队集结在城门下,看着满脸血污的队员们,尽管心中很是痛苦,但仍然极力掩盖眼中的伤痛之色,声音洪亮道:“各位反恐部队的兄弟!今日之战我们死伤惨重!大家可曾后悔随我而来!”
“不后悔!”反恐队员们立刻异口同声地答道,声音高亢有力,显然是发自肺腑。
“很好!”秦寿微微点头,继续道:“我们虽然是一支为了打击恐怖分子而成立的战队!可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应当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奋勇杀敌!奋勇杀敌…”反恐队员们士气高涨,纷纷举拳呐喊。
秦寿抬起双臂示意士兵们安静,眼神蓦地锐亮异常,朗声道:“我想大家或许还不知道燕云十六州的历史!一百多年前,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兴兵造反,因实力微弱不得不向辽国求援,并答应事成之后以燕云十六州相赠。于是,辽国果断答应了他的请求,派出大军覆灭了后唐。石敬瑭也就信守承诺,将燕云十六州赠予了辽国!
辽国人占领燕云十六州后,凶残地屠戮我们大宋的子民,践踏我们的大好河山!并诬蔑那些英勇抗辽的宋人为‘恐怖分子’!我们这一代人,或许对那段血泪的历史并不知悉!但是你们要知道,辽国人是侵略者!
但我们南人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斗争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公元959年,后周世宗柴荣亲率大军伐辽,收复了瀛、莫二州及瓦桥、益津和淤口三关。但不幸的是他在军中忽染疾病被迫中止了北伐,若不然,燕云南归的梦想恐早就实现。
而我们大宋建国以来,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与辽国进行了无数场惨烈的交战!但辽人生于草原,善于骑射,且他们拥有一流的战马。所以,对于我们这些不善骑射的宋人来说,与他们交战,无疑是以卵击石!一百多年来,我大宋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惨死于辽人的马蹄与箭矢之下!
直到真宗时期,真宗实在不忍心再看着我大宋一拨拨的热血男儿有去无归!于是,忍辱负重地与辽人议和!并与公元1004年,在澶州定下停战和议,约定宋辽双方为兄弟之邦,宋为兄,辽为弟,我大宋每年按时向辽国交纳‘岁币’,双方互不侵犯。这次结盟被城外‘澶渊之盟’。
我想,只要你不是猪脑子,都会看出来,我大宋在这次结盟中得到的只是一份一文不值的长兄国称谓!而辽国却捞得了物质上的好处!他们侵占我们的土地,血腥镇压我们的同胞,为什么真宗还要给他们‘岁币’?那是因为我们国力不济,无法与强辽抗衡!但我们不能去埋怨真宗,因为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来换取大宋的安全的,从而可以养精蓄锐!不可否认,这次结盟,的确使大宋边疆有了少许安宁,也使得大宋的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
但是,燕云十六州永远是我大宋的领土!它即使被辽人霸占一万年,它终究还是会回归我大宋的!今日,也许是上天的旨意吧!我们反恐部队来了!因为我们不愿意等上一万年!我们是大宋国最英勇的男儿,所以,我们一定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我们要收复本该属于我们大宋的土地!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们也要举起手中的利刃驱逐辽国的豺狼!
燕云十六州会记住你们的!大宋千万子民会记住你们的!历史会记住你们的!”
无数伤痕累累的手臂高举了起来,反恐队员们纷纷嘶声高呼:“驱逐辽国的豺狼!驱逐辽国的豺狼……”
宋军进驻涿州城后,一面驻扎休整,一面出告示安抚城中百姓。
落日余晖,映得涿州城一片萧索与死寂。
肆虐的寒风吹得城外一座新建的坟茔前的两面招魂幡猎猎翻滚。
一名黑衣女子不顾寒风的吹袭,固执地跪在坟前,嘤嘤地抽泣,她的眼眶亦是红肿不堪,显然,她的悲恸程度已经一目了然。
秦寿等人一直垂首立在一旁,冷冽的寒风吹得他们的脸颊如被刀划。
夜,转瞬即至,星辰不现,黑沉死寂的荒野之中,尽是狂风的咆哮。以及,依稀可闻的野兽的怒嗥。
“蔡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叶信低低叹息了一声,出言劝慰道。
“是啊!蔡姑娘,这天气寒冷异常!还是先进城吧!莫要受了冻!”秦寿立即接过话,在蔡暄身旁蹲下身来,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这个固执的女子,抬手替她捋顺被寒风吹得凌乱的云鬓。
“不要你管,你滚!”虽然心知秦寿是在关心自己,但沉浸在悲痛欲绝之中的蔡暄早已丧失了理智,一把推开秦寿的手,眼神幽怨异常,哭吼道:“你怕冻死我不怕!你滚回城去吧,我在这陪我哥哥关你什么事!”
怔怔注视着女子因悲恸而扭曲失色的面颊,秦寿的眼里闪过黯然的叹息,手指不自禁地缓缓收紧,终于指着坟茔冲女子咆哮道:“你哥哥已经死了!你拭目再仔细看看清楚,这是他的坟茔!人死如灯灭,你就算在这跪上一辈子他也不会重新活过来!你明白吗?”
“呜呜…”被秦寿这么一番怒叱,女子的眼泪再度汹涌起来,泪流满面地趴倒在蔡将军的墓前疯狂地抓刨着用泥土夯起的新坟,似乎想将坟内的人挖出,声音哽塞地哭号道:“我哥哥没有死…他不会丢下我的…”
秦寿忽然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蔡暄粘满泥垢的玉手,死死地握紧,厉声道:“你快给我冷静下来!没有人希望你哥哥死!可是他已经死了!就算你不相信这也已经成了事实!你忘了你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吗!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听到没有!”
无法抑止的热泪源源不断地从闭紧的丽眸中涌出,蔡暄任由秦寿握紧的手,他的手是那样地充满热度,可惜自己的心已经再也无法感受到了——失去了生命中最亲的人,自己冷彻的心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罢!
“给我振作起来!”秦寿扶住女子娇小的双肩,用力地晃了晃,软硬兼施,语气渐渐变得平和下来,“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切勿一直沉湎于悲恸之中!”
这时,有一群人忽然打着灯笼从涿州城中迈了出来,步伐齐整而又温儒,似乎是为了悼念蔡将军而来,原来是宋江等梁山英雄。
宋江等人径直走到蔡将军坟茔前,肃穆万分地深深鞠了三躬,不禁喟然长叹:“蔡将军一生尽忠报国,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如今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多谢宋头领对将军的悼词!”秦寿立刻向宋江抱了抱拳,言语间充满感激。
“秦队长多礼了!”宋江也是恭敬地抱拳回礼,然,眉目间却隐隐透出一股焦急与踌躇之色,终于还是默不作声地叹了一口气,言归正传道:“秦队长,如今蔡将军已经牺牲,我大军不可一日无帅!还请秦队长为这数万将士担下此重任!”
“不不!”秦寿闻言急忙摆了摆手,诚恳地推辞道:“这反恐部队有一干兄弟竭力协助,在下都已感力不从心,何谈指挥这千军万马啊!”
“秦队长,请你莫要在推托了!试问这军中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这将帅一职!”宋江正色道。
“不不!”秦寿仍然极力推脱,眼睛忽地一亮,拱手道:“宋先锋,想当年你在梁山乃是一山之住,统领多名悍将,而且与官军交战,多能以少胜多!在下恳请宋先锋出任大军元帅!”
宋江正欲推辞,秦寿急忙加重语气恳求道:“望宋先锋为这数万兄弟的性命着想,切勿推辞!”
宋江看着秦寿诚恳的目光,终于点头接此大任:“恭敬不如从命!宋某必当为收复燕云十六州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寿立即向叶信等人示了个眼神,众人齐齐抱拳道:“多谢宋先锋!”
接了此重任,必定就要身负起将帅的职责,宋江眼中尽显烦忧之色:“我们接下来与辽人的战争主要就是攻城和应对他们的骑兵战队!”说着,宋江低低叹了口气,“可这攻城一向不是件容易之事,而这骑兵对更是势如破竹,难以抵挡!不知秦队长有何妙策?”
秦寿眼神微变,略一思索,便知宋江所言句句属实。当务之急,除了攻城还得抵御辽人强大的骑兵战队,日上与辽国骑兵交锋的情形仍历历在目,现下想起,不由后怕。
宋江见秦寿沉思不语,心中不由更加焦急,于是摇头叹息道:“看来只有以死相搏了!”
宋江的一语叹息点醒了秦寿心中的思绪,忽地眼神一亮,“宋先锋,你们梁山的凌振头领不是发明了一种能炸山碎石的火炮么!何不用这火炮来轰那城门!”
“唉!”听得如此良策,宋江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秦队长有所不知啊!上次你们官军攻上梁山,已经将我梁山的火炮尽数销毁!火器专家也被格杀殆尽!而这一时半会若想造出火炮,真可谓赤手登天啊!”
“呃!”秦寿愕然低呼,一股悔恨之意蓦地涌上心头,“都怪我太鲁莽!这可如何是好啊!”
“队长!”伫于一旁的诸葛南沙忽然轻唤了秦寿一声,俊秀的脸上泛出浅浅的笑意:“属下倒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