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金沙滩上,不时走过一队队提着灯笼夜巡的“恐怖分子”,他们手中森冷的枪刃周身都仿佛泛着一圈恐怖的杀气,直教人不寒而栗。
金沙滩作为梁山水寨唯一的一个港口,一直都是“梁山恐怖组织”的防御重点。因为官军若对梁山发动进攻,必定要从金沙滩这唯一的港口登岸。所以,只要守好金沙滩,整个梁山就十分安全。
已潜伏在草丛中侦视多时的诸葛南沙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选定的方位距金沙滩还有一段较远距离。如若不小心在金沙滩附近登岸,肯定会惊动大批隐蔽的“恐怖分子”。尽管这样想着,但诸葛南沙却丝毫不敢放松戒备,仍然警惕地托着手中的劲弩,以便应对四周可能突然冒出的“恐怖分子”。
看似平静的梁山泊湖面下,一百多名仿佛水中妖怪般神秘的“反恐队员”竟然屏气从湖对岸潜游至梁山水寨,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诸葛南沙焦急地不时瞥向身后平静的湖面,却只有弯月的倒影安然栖于其中。
终于,平静的湖面缓缓开始波动,一个接一个的“反恐队员”开始悄无声息地冒出水面。但他们并没有忙着急促呼吸新鲜空气,而是秩序井然地成队爬上岸,缓慢匍匐向前。
晃动的水面片刻便归于平静。
清亮的星月之光覆满梁山水寨,登岸的“反恐队员”们一边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水迹,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队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着殿后的秦寿从水中爬了上来,诸葛南沙立即低声禀告。
“很好!所有队员起立,即刻向梁山大寨疾速行进!擒贼擒王”顾不得拭去满脸的水迹,秦寿迅速作出下一步作战命令。
今夜的梁山上静得出奇,微风缓缓地从高天刮下来,到了大地已十分无力,连树的枝叶都拂动不了。
就连平日里不得安生的李逵、鲁智深之流今晚大饮一场后也不见四处吵闹,早早便回屋安歇去了。
宋江烦躁地又翻了个身,夏夜虽然燥热难耐,可自己一向自诩心静如水,今夜却翻来覆去难以安眠。似乎觉得心底有莫名的忧愁泛上,如附心之蛊般在心室内缓缓蠕动。
一名赤膊的“恐怖分子”从一间屋子里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生怕吵醒熟睡的室友。然后就着上屋外几盏明亮的灯笼,疾步走到屋后一处无人的树林前,快速脱下裤子解手,顺便贪婪地呼吸一下外头新鲜的空气。
这时,一股透心的凉意贴上他的黏糊温柔的脖颈,一只宽大粗糙的手掌旋即紧捂住他快要嘶喊出声的嘴巴。
“不准动!再动就割断你的喉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虽然身后的人极力压低了声线,但这名“恐怖分子”还是感觉到迫人的威压。
这名“恐怖分子”立刻乖巧地一动也不敢动。
随后,这名“恐怖分子”便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起来,一团厚厚的布团被人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秦寿一把扯掉面罩,面容冷肃地盯着那名被俘的“恐怖分子”,低声说:“你听着,如果你老实配合我们!我们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不配合!就休怪我们无情!”
那名“恐怖分子”立刻剧烈地点头,被布团塞紧的嘴也在努力配合着含混不清地“呜呜”着。
“很好!”看见这名“恐怖分子”如此识趣,秦寿的脸上不禁露出温和的表情,声音却一如既往地低沉威严:“立刻带我们去宋江的卧室!”
“呜!”似乎对秦寿这一无理的要求感到棘手,这名“恐怖分子”立刻剧烈地摇了摇头。
“什么!”秦寿有些不悦地看着这名“恐怖分子”。
“哧!”旋即,手中的匕首快如闪电般在那名“恐怖分子”面前划过一道冷光,一条中指长短的血痕霎时在他脸上显现。
“呜呜呜…”那名了“恐怖分子”顿时如同触电般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面色痛苦不堪。
秦寿缓缓把手中冰冷锋利的匕首贴上那名“恐怖分子”脸上的血痕,冷声问:“你答不答应!”
……
“宋头领!”一声低低的喊声将宋江从半梦半醒中唤醒,宋江蓦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的汗珠缓缓向下滑落。
宋江微微呼出了一口气,伸手轻抚着胸口,语气平静道:“何人?”
“宋头领,小的是林冲头领座下一名普通手下。奉林冲头领之命,向宋头领禀告一件事!”门外的人轻声回禀着,“请宋头领开一下房门!小的说完便走!”
“咳咳…”胸口一阵憋闷,宋江轻声干咳嗽两声,对着门口道:“你且稍等片刻!”
“是!宋头领!”门外传来恭敬的回应。
宋江披上外衣走下床榻,俯身点亮桌上的蜡烛,昏黄的烛光立刻耀进他深邃如井的眼眸,并驱散了屋内大片的黑暗。
宋江轻轻拉开房门,只见一个赤膊的人用手捂着脸伫立在门前。
一把锋利的短刀忽然从他身后冒出,直指宋江的眉心,逼得宋江一步步向房内退去。
与此同时,突然出现数个如鬼魅般的黑影疾速掠进房内,桌上的烛火被他们带起的风吹得摇颤起来。
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迅速削灭了桌上那支蜡烛,黑暗迅速漫遍整个房间。
“你们是何人?”虽然数把冰凉的刀刃贴于脖颈,宋江仍然镇定如泰山地沉声发问道。
“我们是朝廷专门为了打击你们‘梁山恐怖组织’而成立的一支特殊的部队!”秦寿扬了扬锋利的眉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你可以叫我们‘反恐部队’!”
“呵呵…反恐部队、反恐部队。”宋江苦笑着喃喃重复道。
“宋江,前些日子,我大军征剿你们梁山不小心误入你们的陷进,死伤惨重!今天我定会把你们梁山恐怖分子一网打尽!”脸上的得意表情顷刻收起,冷峻的目光紧盯着刀下的俘虏。
“哼哼…”毫不畏惧紧贴脖颈的利刃,宋江突然冷哼一声道:“想我梁山,哪一个不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说我梁山是‘恐怖分子’,那大宋朝廷是什么?鱼肉百姓、欺压良民,难道他们是英雄吗!我看真正的恐怖分子应该是朝廷才对吧!”
“队长,杀了他吧!杀了他!”黑暗中,队员们纷纷低呼。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动!”秦寿低低厉叱。
不知为何,与宋江仅仅几言交锋,秦寿便感觉此人身上似乎隐含着一种迫人的霸气,不怒自威。
“宋头领!”秦寿突然收起架在宋江脖子上的短刀,声音平稳道:“我不否认大宋朝廷里存在一些玩忽职守的官员和仗势欺人的官兵,但他们个人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整个朝廷。你说对不对?但你说你们梁山都是英雄好汉,却为何设下陷进伏击我不习水性的官兵呢?”
宋江蓦地抬眼想看清面前这位隐藏在黑暗里言语犀利中肯之人,却只依稀看到一个刚毅的轮廓。
沉默良久,宋江终于缓缓开口:“也许,阁下说的也对!宋江一条贱命在此,阁下请便吧!”听得出,宋江的言语中充满了无畏。
“宋头领言重了!”秦寿出人意料地在宋江面前抱了抱拳,恭声道:“其实,在下今日冒昧造访贵寨,只不过是想和宋头领一道创造一个太平的天下!”
“哦?那将军要怎么个创造法呢?”宋江诧然反问。
秦寿向左右几名队员打了个暗语,队员们急忙收起架在宋江脖颈上的刀刃。
“还请宋头领带下路去贵寨的忠义堂!我们到那儿再议!”
一刻钟后,梁山寨忠义堂内。
宋江端坐于首座上,堂上首“忠义堂”三个金漆大字在穿窗而今的月光照射下,金光闪闪。
秦寿负手立于堂中央,仰脖久久凝视“忠义堂”那快牌匾,忽然将目光移到宋江身上,“据在下所知,宋头领接任梁山寨主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这‘聚义厅’的牌匾换成了如今的‘忠义堂’。可如今宋头领带领梁山公然与朝廷反目,这岂不违背了宋头领‘忠义’的初衷!”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似乎心中的隐痛被人触及,宋江的声音有些哀痛,“是啊!小可自接任梁山寨主的那日起,便树立‘替天行道’的原则,只反贪官,不反朝廷。可这无道的大宋朝廷,经不起奸佞小人的作祟,一心要覆灭我梁山。我梁山又岂可束手待毙!”
“宋头领说得对!”秦寿点头,继而道:“所以今日我想代表大宋朝廷与梁山寨签署一份和平协定。”说罢,秦寿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轻轻展开,径直递到宋江面前,“这份协议上说的很清楚。只要梁山寨愿意臣服朝廷,以前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从此,互不侵犯!”
宋江将那份协议捧在手中凝视良久,咂了一下嘴,慎言道:“你们不准点灯,这又看不清字,等天明再给你答复吧!”
“好!”黑暗中,秦寿低低回应着。随即,转身对身后的队员吩咐道:“叶信,你即刻回去通知蔡将军,让他立刻带领大军驻守在对岸!”
“遵命!”叶信急忙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