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眠的静夜,机灵的月光通过窄小的窗缝钻进屋内,打在秦寿憔悴的脸孔上。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响彻在秦寿的耳际,在海上漂流了整整一天,疲乏至极的秦寿,明明可以排除任何外界干扰轻易便可入眠,但此刻却辗转反侧,难以合眼。
索性,秦寿披上衣裳,轻手轻脚地走出寝屋,信步在屋外散心。皓月当空,璀璨的星辰广布天宇。各种昆虫竭力的鸣叫不绝于耳。不时有夜风拂面,阴冷却很轻柔,仿佛女子冰凉却柔软的手掌。
此刻的落芸楼显得非常静谧,沸反盈天过后的疲乏袭击了每一个人的肉体。但始终有那么一些精力旺盛的人仍然沉浸在欲望的急流里,疯狂地透支着自己的生命。那些妓女闺房里长夜不熄的华灯就是最好的佐证。
对于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的秦寿,淡淡地斜觑了一眼妓女闺房里摇曳着的微弱烛光,便迅速把目光投向了远处漆黑神秘的暗夜里。秦寿的心脏上像盘裹着一条长蛇,长蛇越盘越紧,把秦寿的心脏勒得开始收缩并伴随着阵阵隐痛。
“唉…”秦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秦山大哥,但愿能把你们安全地救出来!”
星辰漫天的夜,预示着翌日天气的晴朗。秦寿仰面凝视了一眼漫天蓬勃的星光,心中盘裹的忧愁渐渐松解。秦寿心底对这个社会仍怀有一丝不灭的信赖,他始终相信再黑暗的社会也会出现一盏明亮的灯。
这样想着,秦寿的心情豁然开朗。于是,转身返回了寝屋,枕着着月光安然入眠。
翌日,当秦寿醒来时,灿烂的春日暖阳把他澄澈的眼眸照耀得晶莹剔透,宛如两颗透亮的水晶。经过一夜安定的睡眠,秦寿只觉神清气爽,立刻飞速起身,利落地洗漱后,便赶去落芸楼准备去找落芸商议营救秦山等人的对策。
秦寿快步跑上楼,老旧的木质楼梯被他沉重的步伐蹬得“咯吱”直响。他微微有点气喘地跑到落芸的闺房门前停了下来,待喘匀急促的呼吸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落芸柔媚的声音透过木质门传进秦寿的耳膜。
秦寿于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落芸正端坐在妆案前,对着面前一面古旧的铜镜,正摆弄着自己绾成的一束浑圆耸立的发髻。几根精致的纯银发簪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她柔顺的青丝中。
落芸从铜镜子看见秦寿走了进来,却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仍然兴致勃勃地左右摆弄着她近乎完美的发髻。
秦寿缓步走到落芸的身后,落芸身着一袭粉色淡雅的锦缎裹胸长裙,领口低垂到可以看清她幽深的****,她丰满的胸部被凸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她外面却披着一件淡紫色薄纱轻衣,硬是给她这一身诱人的身段营造出一份朦胧的诱惑之美。秦寿站立在落芸身后,不自觉地欣赏着落芸极富诱惑的装束,落芸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下那一层薄如青烟的纱衣之内,朦胧的肉身仿佛产生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磁场,牢牢地吸引着秦寿澄净的眼球,使得秦寿的脑海无法控制地想入非非,心脏也急速地跳动着。
秦寿咬紧牙齿极力压制着身体中升腾的欲火,在心里无数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做一个正人君子的原则。秦寿不禁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均匀地吐了出来。之后,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秦寿睁眼看了一下铜镜中落芸背后自己模糊的脸孔,嘴角不禁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芸,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帮我去办?”秦寿自觉地移步到落芸的身旁,目光也从她诱人的身段上游移到她美艳的容颜上。
“哎呀!”落芸转过脸来看着秦寿询问的目光,娇声道:“你放心!昨晚我想了整整一晚,终于想到县衙的主簿和我还算是有点交情。于是,一早我便让刘总管到他府上去邀请他中午来吃顿饭,然后…”落芸红艳欲滴的唇边浮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指着梳妆台上一只镂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知价格不菲的猫金小匣子说:“把这匣黄金递至他的面前,我不信他会不帮忙!”
“可是…”秦寿似乎仍然有点担心,微微蹙眉。
“你别担心!这个主簿看在和我的交情上,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落芸撇了撇嘴,她层叠的双眼皮自信地眨动着,纤长的睫毛下晶莹剔透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
“不是啊!”秦寿摇了摇头,仍然一脸忧虑,“我只是怕这个主簿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还有,你认为高苟那个狗官会给那个主簿面子吗?”
“放心吧!高苟和他的关系一向不错,我想这一点薄面他会给的!”为了令秦寿定心,落芸再度补充道。
“但愿吧!”秦寿笑了笑,眼神里不再有忧虑。
接近晌午,刘茫才陪同着那位公务繁忙的主簿大人姗姗而来。刘茫径直将那位主簿大人请到二楼的一间特地为他准备的豪华的客房里。落芸与秦寿以及落芸楼姿色最绰约的两位妓女一早便恭迎在了房门口。
那位主簿双手交叉放在背后,高昂着额头睥睨了一眼恭迎在门口满面笑意的落芸等人。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刘茫立即上前拉好凳子,笑意盈盈地招呼主簿落坐。
落芸忙向身旁的两位妓女使了个眼神,两位妓女立即心领神会地分别娇媚地坐在了主簿的两侧,并笑意盈盈地伺候那位主簿喝酒用餐。
落芸也在那位主簿的对面坐了下来,秦寿与刘茫分别站了在了她的背后。落芸看着那位主簿板着的一张臭脸终于对两位妓女柔媚的伺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乘势满面堆笑地说:“大人,奴家有一事想恳切大人帮忙?”
主簿淫笑着抿掉一位妓女递至他嘴边的一杯酒,看也不看落芸一眼道:“嗯?何事?”
秦寿看着那位主簿卑鄙丑恶的行为,内心无比厌恶,双拳也缓缓攥得紧紧。
“前些天官府是不是抓捕了一批私购兵器的商人?”见主簿兴致正起,落芸抛砖引玉地问。
“嗯,却有此事!”主簿这才抬眼看了看落芸,语气淡淡道。
“大人,实不相瞒,其实那些商人是奴家的朋友。他们只不过想购一些兵器防身,却不知触犯了朝廷的法令,还望大人…”似乎看出主簿的心思,落芸说着从身后的秦寿手上接过那只精致的猫金匣子,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了主簿面前,然后打开了匣盖道:“这些黄金是孝敬大人您的!”
主簿眯着一双鼠眼看了看一整匣黄灿灿的黄金,眉间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搂起身旁的两位妓女分别亲了一口,轻松道:“小事一桩!”
落芸听了,欣喜地转过头与身后的秦寿相视了一眼,立即眉开眼笑地连声对那位主簿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酒过三巡之后,那位主簿才醉醺醺地起身离开落芸楼。临走前,仍不忘将那匣黄金牢牢抱在腰间。
那位主簿果真还是有点能耐,下午,秦山等人果真安然无恙地被释放了出来。不过,他们购买来的兵器却统统被官府没收了。
傍晚,秦寿赶到秦山府上时,发现英雄会所有成员都尽数到齐,大家有坐有站地聚在秦山家的堂屋中。
秦山见秦寿来了,急忙从人群中站起起身迎了过来。
“秦寿兄台,多谢搭救之恩!”秦山径直走到秦寿跟前深深地向秦寿鞠躬施了一礼。
“秦山大哥!快别这样,你这样可折煞了小弟了!”秦寿忙伸出双手扶住秦寿的双臂道。
“兄弟们,大家快谢谢秦寿兄台的搭救之恩!”秦山转过身对着堂屋里的人群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