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老鼠虽算不得肥壮,但抓来烧烤应该还是可以慰藉下腹内的馋虫。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王俊才的嘴角竟溢出了一缕晶莹的口水。
“嗡··宿主存有恶意伤害动物的想法,系统自动扣除10点经验值。”
系统提示:若经验值清零,宿主的生命也会随之消散。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王俊才的喉咙,口中不断发出‘呃呃’怪声的他疯狂发问,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和吃肉这事无缘了?
几番询问皆是无疾而终,愤恨不已的王俊才低声咒骂了一句,智障系统,难道就没有看出我并无伤害它们之心吗?
“老公,这人看上去怪异的很,他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老婆,他刚刚的言谈哪里像痴傻之人?若为夫所料不差,他这是在装疯卖傻!”
二鼠的声音虽轻,却是令王俊才的身躯一震,忙擦掉嘴角挂着的口水,开口为自己刚刚的失礼之处辩解起来。
“在下虽然穷困潦倒,但绝非撒泼耍赖之人,刚刚不过是因为重获自由身,一时难掩兴奋之情罢了。”
宇哥捋了捋上唇上端的髯须,说道:“嗯,谅你这个穷酸也不敢戏弄本族长。闲话少叙,你既然打定主意要揭下城门告示,莫非已有什么良策了不可?”
这只老鼠不关心自家的温饱问题,怎么操心起这等民生大事了呢?
王俊才虽心生怪异之感,脸上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耐不住好奇小手的撩拨,王俊才便将心中疑问提了出来。
宇哥指着窗子说道:“你这呆子也不看看窗外的天色,哪家粮铺还会为你敞开店门?本族长与其浪费体力走上一遭,倒不如坐在这里聆听你的治旱良策。”
“虽然我短时间内治理不了百里荒漠,却可以做到黃玄河不被黄沙淹没。”纵然王俊才遭到了老鼠的鄙视,心中却不敢升起半点的怨恨,摸了摸不断发出空鸣的肚子,报以羞涩的一笑。
这厮一定是饿昏了头脑,不然也不会说出此等狂妄之话!
母鼠小玉觉得自己再听下去非疯了不可,忙称家中还有幼儿需要照料,临行之际,还不忘用细长的尾巴抽打下自己的丈夫。
公鼠宇哥心领神会,以保存体力为由向巢穴蹿去,奔至洞口之时,还不忘回首提醒王俊才好好地睡上一觉。
王俊才不禁莞尔,它这是在提醒我洗洗睡吧,不然梦就该凉了吗?
人不相信我的话也就罢了,现在连老鼠也不愿相信我的话。是因为我曾经骗过太多人,还是因为我这个外来户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笑意拂过面颊之后,空留下一抹深深的无奈···
驾~~驾
官道上,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卷起阵阵尘土,从花威带着一丝倦意的声音可以听出,这辆马车已经在路上奔波了很长时间。
“二哥,快醒醒。”
车厢内的呼噜声一顿,呓语了几句后又是鼾声大作。
“骰子刘,快特娘的醒醒。”
花威的暴喝声好似一记惊雷,惊得两匹骏马发出阵阵嘶鸣,若不是缰绳被花威紧紧握在手中,怕是要落得个马仰车翻的下场。
“呔,花老三,你鬼嚎个什么?胖爷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双天至尊,就这样被你小子给吼回了姥姥家。”刘皓轩将头探出车笭,宛若满月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若不是上眼皮重得厉害,弟弟岂敢惊扰了兄长的美梦,您能否接过缰绳,让弟弟进入车厢休息半个时辰?”花威的脸上不仅不见半分怒意,反而多了一抹歉意。
刘皓轩向前方眺望了一眼,说道:“入目之处不见半点亮色,怕是很难在马匹倒下前赶到驿站,此处正好有片空地,我们还是停下休息一晚吧!”
“二哥,哪里还有时间纵容咱们兄弟休息?宋世昊那个碎催已经到了蛮荒城多日,我怕迟了会置大哥于绝境呀!”
见花威提到了王俊才,血丝瞬间布满了刘皓轩的眼球,“花老三,你有何脸面提起大哥?若不是你的手下那帮些废物点心,宋世昊那个碎催怎会悄无声息地溜出京城地界?
你最好祈祷大哥毛发完好,不然,哪怕镇国公念及旧情饶你一命,胖爷我也要将你生吞活剥。”
刘皓轩喘了几口粗气,接着说道:“现在把马车靠边停下,它们再跑下去只会活活的累死,胖爷好不容易才养下了这身肥肉,可不想和你腿着走进蛮荒城。”
不再多言的花威紧了紧左手的缰绳,扬鞭将马车停在了路边的空地上,他没有钻进温暖的车厢,而是依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
“这车真是小的可怜,小到胖爷都舒展不开腿脚,花老三,这像鸟笼一般的车厢就暂时让给你了。”话音落下,刘皓轩已经跃到了地面之上。
“二哥,此时虽正值盛夏,但··”
花威的话音未完,便被刘皓轩粗暴的打断了,“少特娘的啰嗦,胖爷我皮糙肉厚,还未曾将这点风寒放在眼里。你可莫要忘了,胖爷曾多次在寒冬里裸奔过永安街!”
深知刘皓轩自曝糗事是为了让自己踏入车内,花威的心中不由暖意横生,深深看了眼刘皓轩的背影,眼角噙泪的花威转身钻进了车厢。
说起刘皓轩裸奔永安街,皆因他嗜赌如命的天性所致。虽然全京城都拿这厮的糗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但一众赌徒无不对他的赌品称赞有加。
抛开刘皓轩身为御林军统领之子的身份不提,哪怕是一些常常流连于赌坊的赌徒,也未必能在对赌后信守承诺,脱光衣服在永安街上游荡。
这还不是刘皓轩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最疯狂的事情莫过于堵在礼部尚书府邸门口讨要赌债。
起先礼部尚书并未理会刘皓轩的胡闹之举,万没想到这厮居然找来五十多个乞丐在他家门口如厕,此举差点把五十多岁的礼部尚书直接气退休,连当天的早朝都没能赶过去。
刘皓轩最后虽如愿拿到了赌债,但也被其父亲禁足了一年的时间,也是在那次事件之后,世家子弟间便流传着一句话——宁招街边犬,莫惹骰子刘。
“若是让你沾染了风寒,我又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刘皓轩抬头看了眼星罗密布的夜空,暗中的担忧之色一闪而过,缓步走到车尾解开绳索,提着两捆草料走了回来。
看着咀嚼草料的马匹,刘皓轩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这已是他们二人第八次更换的马匹,能不能将他们承载到蛮荒城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时间在静谧的夜色中悄然而逝,眨眼间便是过了一个时辰。
刘皓轩不忍唤醒沉睡中的花威,拿起马鞭驾车前行,茫茫夜色下的官道之上,余留下一连串马蹄飞奔的‘哒哒’声在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