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众人,只是他并没想到,他的修炼方式,带给七营士卒多大的刺激。
万字军的士卒,本就是一群从不服输的爷们,而七营,却是这帮不服输的爷们之中最强的一帮,被杨帆这么一刺激,第二天,全营二百余人竟然不要命的训练起来。
只要杨帆出现在演武场上,马庆等都统就会带着全营士卒出操训练,俨然像是要与杨帆比赛似的,杨帆不停,他们也不停,杨帆不回去休息,他们就算练趴下,也是原地歇口气,爬起来再练!
一连十天,天天如此,直到杨帆将《烈阳斩》第四、第五式彻底练成,这种训练竞赛才宣告结束。
如此效果,令杨帆心中暗喜,若是七营士卒能坚持下去,不用多久,他属下这二百多号战士,必然能勇冠三军!
尽管杨帆很想继续修炼下去,可司徒浩即将到来,他不得不停下修炼,为下一步的动作做准备,第十一天的清晨,杨帆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而是睡到日正中天时,才起身洗漱。
让他没想到的是,七营的士卒居然并没有因为他终止了修炼而停下来,而是像往常一样,继续在演武场中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让杨帆感到奇怪的是,他们所进行的训练,都是对军阵、体力、骑术的训练,并没有任何针对自身功法和实力的修炼,可每个战士的实力,似乎都在稳步增加中。
杨帆已经知道他们修炼的是一种以死气为主导能量,名为《破军》的功法,但并没有留心这种功法的修炼方式。如今看到这种异状,不禁对《破军》产生了一丝兴趣。他决定有闲暇的时候,好好琢磨一下这种功法。
但此时他要做的,却是回杨府一趟,虽然司徒浩还有五天才会来,但总要给荣卿卿一点配制噬梦之毒的时间。
半月未见,荣卿卿似乎变得更娇艳了一些,见到杨帆归来,她也十分高兴,带着杨帆直奔隋杨居住的小楼。
杨帆第一眼看到母亲隋杨,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隋杨哪还有一丝病态,一身紫色华服的衬托下,她居然好像年轻了十岁一般,不但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皮肤也变得细腻如少女一般,那双因为长时间哭泣而变得浑浊的双眼,也变得清澈了许多,笑起来仿佛像是三十许人!
杨帆至此才记起,母亲实际上只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若非家中惨变,她正应当是这副容颜。
杨帆难得回家一次,隋杨自然是格外高兴,杨府席开数桌,连府中仆婢也沾光享受了一顿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盛宴。
当天傍晚,杨帆和荣卿卿、郎飞聚首一处,杨帆将水瑶和宁愿之事详细告诉了二人。
荣卿卿听完,忍不住略显惊讶:“宁愿不是害死杨伯父的凶手之一吗?你不想办法报仇,怎么反倒帮起她的忙了?”
提及此事,杨帆心中也是拿捏不准:“据我的判断,宁愿不可能是宁伟背后的主使者,给宁伟下命令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郎飞插嘴道:“你不是也刚认识她吗?怎么就能说她没有嫌疑?兄弟,你该不会……”
杨帆白了他一眼:“首先,她身为宗门的公主,身份比宁伟高出太多,如果是她主使,绝不会亲自向宁伟下命令,一定是通过属下来传令。可宁伟居然一口咬定是她,还说是琉璃亲口传令,这一点就完全不合常理。”
荣卿卿轻轻颔首:“不错,如果我要杀族里的某个外姓人,也不会亲自下命令给护卫头领,除非那个外姓人重要到非要我亲自过问的地步。”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父亲的事真的重要到这种地步,那么宁玉清怎么可能把此事交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去办?何况她可是宁致远的女儿,在宁派中的地位何等尊贵,如果因为这点事情玷污了她得名声,宁玉清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以宁玉清的老谋深算,绝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郎飞听了大摇其头:“你怎么知道宁愿不是宁玉清的女儿?女儿如果替老娘办事,那不就是天经地义了吗?”
杨帆心中也是一动,郎飞这么说未尝没有道理!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宁愿不可能是凶手之一,却没有查清宁愿与宁玉清之间的关系,这可是个致命的疏忽,他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难道真的被宁愿的美貌给迷惑了?
这种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宁愿那高傲骄横的性子,就算再怎么漂亮,他又怎么会喜欢她?或者曾被她的肉体所吸引,但远远不到迷惑的程度,何况那已经是将她排除之后的事。
尽管有很多理由可以排除宁愿的嫌疑,但杨帆还是打定主意,此事过后立刻想办法查证宁愿与宁玉清的关系,如果宁愿真的参与到了谋害父亲的阴谋中,必须想办法将水瑶接走,否则对他的威胁就太大了。
杨帆岔过这个话题:“嫂子对皇朝东部的司徒家族了解多少,司徒浩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荣卿卿仔细想了想:“司徒家族在东部有很大的影响力,家族中的强者也不少,现任家住司徒封堑就是一名七星斗将,族中的斗者不下百人,控制着东部白山行省绝大多数的贸易往来,称得上富可敌国!”
“果然是个势力庞大的家族,难怪宁致远同意将宁愿嫁过去!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应该是与斗原宗之间有某种利害关系,不然光凭势力,任长河也不会极力促成此事。”
“利害关系嘛,到没有听说司徒家族与宗派势力有什么往来,司徒家族的势力主要是在皇朝之内,他们家族的大多数重要成员都在皇朝担任官职,司徒封堑的亲弟弟司徒封云更是重华的首席内务大臣,也就相当于皇帝的管家。”
荣卿卿这么一说,倒把杨帆弄得有些迷糊,难道斗原宗想要搭上皇朝这条线?可斗原宗与重华国教盛天教向来不和,想把手伸到朝中谈何容易,必然过不了盛天教这一关!
“看来这件事必须做得隐秘一点,万一走漏了消息,恐怕咱们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
荣卿卿笑了:“那到也不至于,司徒家族虽然势力很大,但地处东部,与我们相距何止万里,势力未必能伸展到这里。何况若是真的正面对抗,荣氏也不会怕了他们。”
“总不能我惹下麻烦,让荣伯父去给我扫尾吧,宁愿还不值这个价。实在不行我就把水瑶偷出来送到荣氏去,也总比惹上司徒家族强。当然,我说的是万一。”
荣卿卿听他这么说,笑得更是夸张:“你如果能偷人,恐怕早都偷了吧?如果你真和水瑶走到了一起,以后说起来,老婆居然是偷回来的……”
杨帆直翻白眼:“嫂子还是抓紧给我配两副噬梦之毒吧,到时候先用沉眠把司徒浩弄晕过去,再给他来点噬梦之毒,让他想做梦娶老婆都办不到!”
沉眠是荣百威亲手给杨帆配制的迷药,哪怕吸入一丝,都能让人进入完全昏迷状态。三十个时辰之内,就算被捅上百八十刀也不会醒过来。
郎飞也听过“沉眠”这种迷药,闻言忍不住咧着嘴打了个寒颤:“司徒浩不就是对你老婆有那么一点兴趣么,你至于这么狠,连梦都不让他做了?”
杨帆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茶盏丢了过去:“废话!要是有人把主意打到嫂子头上,我就不信你能忍!”
“你别忘了拍卖场里那件事儿,如果不是荣氏强硬,现在被逼婚的就不是宁愿,而是嫂子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怕你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
茶水溅了郎飞一脸,他抹了一把道:“呸,你这个乌鸦嘴,谁敢打卿卿的主意,我毒死他全家扒辈先人!”
杨帆忍不住笑骂:“既是先人,自然是早就死了的。你难道要去冥域毒死那些阴魂?”
荣卿卿连忙帮郎飞解围:“好了好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也早看司徒浩那家伙不顺眼了,教训教训他也好,不过我不太相信宁愿的话,司徒浩如果真是冲着水瑶去的,直接上云水圣殿提亲不就好了,何必费此周章?”
“嫂子你肯定是没听明白,司徒浩这家伙是想一箭双雕,娶了宁愿,还把水瑶也给带过去!他已经知道水瑶有家不能归了,以他那种好色的性子,又怎么肯错过这种机会!”
荣卿卿这才点了点头:“这么说到是极有可能,司徒家族向来喜欢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好了,我这就去给你配药,还有几种药材需要收购,不过后天一早我保证你能拿到两副噬梦之毒就是了。”
“让嫂子费心了,那我就在府里住下,后天再回去。”
时隔一天,杨帆带着两副噬梦之毒返回了内门。刚回迎风殿,杜熊就转告他,他所属的七营奉命迎接司徒家族的队伍。
杨帆急忙赶回黑巢,心中不禁对宁愿的能量重新评估了一番,想不到这个公主真的有能力影响到万字军的动向,居然直接就派杨帆的七营去护卫司徒浩!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殊不知,七营受命之事根本与宁愿无关,却是万隆想给杨帆找点事儿做。
杨帆赶回去的时候,七营已经全体集合整装待发,二百名山熊般的魁梧骑士身披玄魔重甲,骑着彪悍的黑翼冥驹,仅仅是列出了普通的方阵,其气势就令杨帆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铁血军旅的豪情,想到这些士卒会随着他的刀锋所向毫不犹豫的冲锋,心里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此行执行的只是一次护卫任务,担当的也是那种并不光彩的仪仗迎宾的角色,甚至他这个指挥官还注定要做些监守自盗的行径,可这并不能影响杨帆的心情。
他整理了一下铠甲,冲着队伍挥了挥手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