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似乎被这问题一下问住了。
她知道的，像陶烨这样人，必然见识过太多人，甚至达官富贵的人都是有的。
而她这故事，于刘然这个人来说，或许是非常重要的。
但看在对方眼里，又算什么呢？
陶烨就看见对面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苦涩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太瘦了，但是依稀能辨出几分姿色。
如若她的家庭没有破产，她还是那个小富之家的女儿，大约也是很漂亮甚至娇气的。
她说，如果陶小姐接这个案子，我就鉴。
她说，我实在是太不安了。
或许她鼓足勇气，用这样的方式，花费了于她来说巨大的代价，就为了求一个心安。
其后哪怕重回孤独，再次被背叛，也是没有任何忐忑的生活了。
陶烨理解了，却依然感到难过，为她面前的女人。
所以她说，我接，只要你决定要鉴，我就会接。
其后，一个问题让陶烨感到在意。
她问刘然，是怎么找到鉴情的平台的。
据她所知，他们大部分的案子都来自于熟人介绍。
或者是公司那边活动的结果。
像葛敏她们，偶尔也会接触一些人，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
但是是少数。
不是她对刘然有偏见，而是显然对方圈子很窄，能直接接触到公司或者葛敏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有。
所以她是怎么知道鉴情的呢？
这个问题刘然回答得很顺利，她说，网上。
那天她无事可做，所以随意在网上翻了翻。
她还特地去一些论坛去请教，自己这样的情况。
网友们大部分抱着看戏的心情，给出的建议也很让她不安。
都说对方怎么可能真的还会对现在的她动心，肯定是有所图谋。
可是刘然知道，她还有什么能让被人图谋的呢？
像她这样的人，被别人看到，都是一种施舍。
不过也有人大概包了几分真心，所以给了她一个网址。
也给她一个办法。
既然不确定，那么何不鉴定一下呢？
刘然就这样联系到了葛敏，对方没有一口答应，只说会让鉴情师和她见面。
并且交代了“规矩”——带着全部的酬劳和被鉴情人的资料。
陶烨听罢，微微思索了一下。
就请求刘然把那个网址发给自己。
对方什么也没问，立即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个案子便这样接了下来。
陶烨和刘然分开后，就拿着资料回家了。
随后，对方通过手机号码发送了一个网址。
陶烨暂时没管那个，先将刘然男友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这位男友名叫赵斌，比刘然要大一岁，目前在一家五百强公司担任项目主管。
算是大学生里混得比较好的那种。
刘然的资料也很简单。
他们之间毕竟分分合合几次，而且也不在一个地方，刘然对对方的大部分了解还来自于他们读书的时候。
赵斌的家境不算太好，除了他意外，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父亲是曾经的工厂工人，母亲是全职主妇。
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家休养了。
那会儿刘然父母看不上对方，主要就是嫌弃他家穷。
而不是说怕女儿早恋这样。
但是赵斌家里的孩子们都还算争气。
他姐姐考上了医科大学，现在在医院工作。
妹妹则是读了师范，目前也快毕业了。
只有一个弟弟，还在大学读书，似乎成绩也不错。
所以现在来看，赵斌也算是一个“潜力股”了，而且肯定不会是凤凰男那种。
刘然倒是写了，对方的父母人也不错，赵斌大学那会带着她回过家。
但是得知她已经不读书了之后，也有意见，可惜拗不过自家儿子。
总之是很正常的那种程度，所以刘然能够理解，也不怨恨对方。
刘然对赵斌现在的工作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对方年薪不算低。
毕业两年，现在已经可以拿到三十万左右的年薪。
如果以一般的大学生水平来看，确实不错。
陶烨看了一眼，对方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
所以赵斌可能偏向技术岗，所以工资才这么可观。
资料里，刘然还将对方的性格描述了一番。
赵斌一直性格都比较外向，所以和同学老师关系比较好，脾气也挺好的。
现在在公司据说也很得上司青眼，所以升职顺利。
用陶烨的眼光来看，就是这孩子可能因为家境一般，所以早熟，比较会来事儿。
看完资料以后，陶烨觉得，如果赵斌是真心待刘然的，刘然以后的生活确实会比较好过。
但是她也有疑问……
这么个会来事儿的男人，肯定不甘于人下。
而且听刘然之前所说，对方常常会出席一些饭局或者商业交流会，显然也是个热衷于应酬的人。
那么必定会想办法寻找各种助力。
而成年人的世界里，众所周知，结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能娶到“有助力”的配偶，必然会走得更加轻松。
陶烨也没有想太多，她是很希望，对方确实是因为太爱刘然，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案子整体上确实没什么特别难搞的地方，所以看了几遍资料后，心里大体有了想法，陶烨就放在了一边。
反而是刘然这个人本身，让陶烨更在意一点吧。
不过冥冥中的事情总是这样。
就像著名的马太效应，最后总会呈现出富人越富、穷人越穷的场景。
其他事上也是如此，有很多的总会得到更多，本来就少的会把现有的也失去。
只希望，最后的结果，能如她本人所愿吧。
工作时间结束，陶烨拿出了手机，将刘然发给她的网址登上了电脑。
不多时，一个洁白的页面就呈现在她眼前。
页面非常干净，也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选择框。
陶烨点开，是选择地区的。
她没多想，选了K市。
又一个页面跳了出来——依然是非常简单的文字和框框。
上面的内容陶烨也很熟悉，是葛敏的联系方式。
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陶烨皱眉，望着大片空白的页面，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公司”会以这种方式接案子吗？
看上去隐蔽性非常低，而且没有选择委托人的余地。
这让她想起宫姐当时的行事风格，更加费解。
事情，会如此简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