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姑娘应该是中毒了。”六安是虞香棠的贴身丫鬟,在她身边也算是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当徐大夫从内室里走出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周星罗,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状。
“徐大夫,麻烦您给我娘也检查一下吧!”
事实上,不只是周星罗这么想,就连老夫人也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转移到了虞香棠的身上,“对对对,给香棠看看,万一出了什么……呸呸呸,瞧我这张破嘴,没有万一。”
老夫人脸上的担心是掺不了假的,这点周星罗是能看出来的,可那会是谁?这样想着,周星罗的眼神在整个房间里来回巡视,看着每个人的脸都有可能。
关于这件事,她并不是不想怀疑虞红英和林婉儿,只是那五个暗卫这些日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虞香棠的身边,根本就不会允许那母女两个接近虞香棠半步!
“夫人没事。”宣布了这个结果徐大夫也和众人一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因为虞香棠的身份。
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其他人呢?”周星罗一向谨慎,或许,虞香棠没有中毒并不是因为下毒的人意不在她,而只是因为她身上有自己早就准备的避毒珠。
院子里大概有十多个丫鬟、七八个小厮和五六个嬷嬷,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全都被叫到了这里,即便是全部检查一下也不过用了半个时辰。
在这半个时辰的等待时间里,所有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安静地等待着结果。
徐大夫出来的时候脸色早已阴沉了下来,朝着周星罗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就让众人都明白了什么意思——一大部分的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毒,只是没有发作罢了。
“六安姑娘的毒药大概是涂抹在了什么地方,久而久之每天都会嗅到那个味道,而其他人应该是去到毒药涂抹的地方不如六安房间罢了。”
徐大夫想了想,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至于更深一层的结论……
“我娘的房间。”
周星罗可不是徐大夫,若是现在还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话,恐怕这院子里日后就真的不太平了。
所有的丫鬟、小厮、嬷嬷们此时都站在院子里,任由周星罗那审视的眼神一一掠过,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徐大夫刚才说你们所有人的身体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毒素,除了一个人。”
一个人?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了然。很显然,没有中毒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中毒者了。
“小姐,是谁啊?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就是,夫人现在还怀着身孕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小姐,你说我们身上的毒徐大夫有办法吗?我才十五岁,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一个人哭了,其他的人就也都纷纷抹着眼泪儿,这世上他们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吃过没有玩过,谁舍得现在就去死?
“小五。”
毒的事情周星罗就彻底放心地交给徐大夫了,做了大夫这么多年,除了在用毒方面他可能比不上周星罗以外,其他的根本就不在话下。
彼时的小五感受着所有人同时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的目光的时候,整个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不是小五啊,小五对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小五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简直恨不得直接现在拿一瓶毒药喝进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相信你。”
周星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于小五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说是让他在一瞬间获得了新生都不过分。
原因很简单,小五不是别的地方的小厮,而是院子门口的,平日接触虞香棠的可能性本来就小。另外,若是下毒的人有心隐瞒的话,最好的方式便是藏匿在众人之中。
徐大夫回来的时候周星罗这边也正好结束了,想来不使用点特殊的方法,这些人是不会开口的。
而这样的事情周星罗也断然不会等到第二日,避毒珠可能起一次效果,两次效果,但那都不如从源头上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切除。
“徐大夫,找到了吗?”周星罗把徐大夫单独叫到了一个地方。
“嗯,是一株海棠花。”徐大夫依言说着。
把毒下在一株海棠花上的办法徐大夫着实是没有办法理解——第一,那海棠花实在是太显眼了,几乎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甚至让人还很能将视线从上面移开;第二,凡是花朵都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花儿给毒死。
“多谢徐大夫了。”周星罗揉了揉自己有些吃痛的太阳穴而她那早就已经饿的扁扁的肚子,一种莫名的无力感突然从心底升了起来。
就连晕倒也是这样的出其不意。
“周小姐……”徐大夫一下子慌乱了,一时间竟把自己是个大夫的事情给忘记了。正是因为知道周星罗在沈丹阳心目中的重要性才如此紧张。
“风影,去找王爷。”他下意识地朝着暗处喊了声,自己则开始给周星罗诊脉。
好在,周星罗不过是饿的晕过去了罢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自己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床前围坐着的沈丹阳、虞香棠等人,心里一阵暖暖的。
“都怪娘,小棠都说了你本来回来时打算吃饭的,结果却被娘叫了过来,都是娘不好,现在身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虞香棠一边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遍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周星罗的额头。
“娘,女儿没事。”周星罗刚想扯出一个笑容来,转脸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沈丹阳拉了好长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摄政王几万两银子呢!
“王爷,您怎么来了?我们不是今日刚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