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就闭嘴。”虞红英小声地犯着嘀咕,甚至还后退到了一旁角落的位置——她说不过这些人还不能躲了吗?
“罗儿,你有把握吗?”虽说周正通并没有和虞红英一样的想法,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家女儿竟然还会医术?
“嗯。”周星罗点了点头,“爹,相信我吧,祖母一定会没事的。”说完之后周星罗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的李嬷嬷身上,“你把老夫人从昨天到今天吃了些什么都说一遍,哪怕是一块点心都不能遗漏。”
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此时周老夫人是晕倒的状态,若说是要问的话,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比李嬷嬷更清楚周老夫人的饮食起居了。
“昨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老夫人喝了一碗南瓜小米粥,一两个蒸饺,中午的时候……”李嬷嬷不愧是跟在周老夫人身边时间这么长的人,哪怕是什么时辰喝了多少水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星罗一只耳朵听着李嬷嬷的话,另外还不忘感受着周老夫人脉搏的跳动,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从她口中吐出了几味药材。
“上次徐太医不是说这些药材都不能吃吗?”李嬷嬷只是单纯地问一下罢了,但传到虞红英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徐太医和周星罗是一伙儿的,既然说的不一样的话,那就只可能有一个结果。
“她想要对老夫人不利!”虞红英一根指头指着周星罗,一张脸上充满了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老夫人有多好呢!“周星罗,老夫人平日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夫人,那些药分明就是……”
这下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吓人,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周正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则是他的亲生女儿,关键是明明上次徐太医这么说的时候他也在。
周正通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犹豫,甚至连下一步该做什么都忘记了。主子都这样了,那就更不用说李嬷嬷了,此时的她就站在原地,低着头,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若是周星罗真的想要害老夫人的话,又何必要这么明显,就差大声的把她要谋老夫人喊出来了;但若她不是那个想法,又怎么解释她说出来的那几味药?
“爹,有些药的药性是需要以毒攻毒的,老夫人现在的身子和之前的身子骨不一样,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她现在的身子已经完全可以……”
周星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是为了老夫人好,相信她爹娘应该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毒攻毒?那你的意思是晴儿的身子吃点砒霜或者鹤顶红就可以了?”虞红英的心里得意极了,她正发愁找不到周星罗的把柄呢,便看见她在这里自作聪明,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一见扯到了周星晴,刘姨娘就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不是一回事!”周星罗明知道虞红英是在捣乱,可偏偏现在的她实在懒得和虞红英计较这些东西,周老夫人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汇报着,“老爷,夫人,大夫来了。”
大夫是在京城东街的一个药堂里请来的,一大把年纪还留着长长的胡子,一看就是那种给人看过很多年病的大夫,在京城这种地方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王大夫,您快来看看,我家老夫人今日突然就晕倒了。”虞红英突然从角落里跑到了那王大夫的跟前,带着他来到了老夫人的床前,那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周星罗起身,站到了虞红英的身边,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慢慢地抚摸着,耳边还有轻轻地安慰声,“没事。”
当然没事,或许在上一辈子周星罗对自己的医术并没有这么有信心,但这辈子不同,看了那么多的书,周星罗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
只是,周星罗有些话自然不能和虞香棠明说,只是露出了一个让她放松的表情。
“王大夫,您看我们家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您可是整个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夫了,邻里街坊的几乎就没有听过没听过您名号的人。”
“方才我们家大小姐说用这几味药您看怎么样?”别看虞红英刚才在一直在角落里,可耳朵却一直都是注意着周星罗这边的情况。
王大夫平日里最喜欢听得就是别人的夸奖,一听到之后整个人的声音都变得飘飘然起来。但当他听到虞红英的下一句话之后一只手直接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胡闹,要是这几帖药吃下去的话,别的不说,你们家老夫人的命恐怕超不过三天就没有了!”
三天!虞红英觉得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即便她现在不回头也能想象得到周正通的脸是如何地难看。
“那依照大夫所说的,像我们家老夫人的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老夫写个药方,只需煎好给老夫人服用上就可以醒了,再接连服用三日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王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眸微闭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身为大夫,还是年纪越大,阅历就越大,医术也就越高超。且不说周星罗还是一个女子,即便是一个男子像她这般的年纪也不过是在药房里的一个小药童罢了。
药方很快就写好了,经众人看过之后便发现和之前徐太医的药房出入不大,于是他们看向周星罗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尤其是周正通,那眼眸里的复杂着实多了些。
“罗儿,或许有些东西和书上讲的并不完全一样。”
周正通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才终于从口中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而那语气却是怎么听都有些虚弱,而一旁的周星罗自然也知道她爹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是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