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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烟柳断肠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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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两旁的建筑物在蒙军的炮火轰击过后,仍是迷漫着未尽的战火,黑暗的烟焰中,显得破败而支离破碎,远近的大街小巷中总有家破人亡者发出凄凉而可怕的呻吟与号哭。

远天里,许多乌鸦黑色的暗影在空气中游荡,“呀呀呀”的叫喊,象暗黑深海的水母一样四处漂浮着,却远远的躲着,不敢近前。满山里了无生气,灼人的风“呼呼”卷过,撩动四处残垣上尚未熄灭的火。

徒步行于大寨之中,街上道路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依稀可见寨子中错落有致的民居还有着战前的样子。那些昔日的池塘、小桥、果园、树林的遗址仍历历在目,似乎这里曾经的深巷中还有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走在这凹凸不平的青石铺的街路上,仿佛霎时就会有着一种徘徊在旧时光里的感觉。

可是,昔日鲜活的生命如今只能隐藏在这阴惨惨的烟火中……。

辛棘奴与常颜身在这赤水寨的至暗时刻,不禁心中悲苦。

蒙军在攻击时,不断使用炮击战术,成百上千枚石油燃烧弹与黑火药制作的炮弹无差别地落到寨中各区,大部分建筑物在战火下成为了废墟。

战争让昔日和谐而静好的大寨变成了白地,战火之下被摧毁的民居,残垣断壁,墙面千疮百孔,述说着这场战役是多么惨烈,残酷。

残垣上的斑斑血迹显示着赤水寨军民在败退之时坚强抵抗的场景。

此时,两旁房屋燃烧得仅剩石墙骨架与废墟正在被留存的军民们全面清理着,死者已矣,生者犹存,活着的,还须战斗!

辛棘奴与常颜随着这几名青衣女子向寨中的议事堂走去,经过一处广场。空阔的广场上此时尚有数十位寨中的军民在清理着,处理一些未尽的余火,广场上一片狼藉,显出一派战后寂寥的景象。

常颜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广场尽头,转头对辛棘奴嫣然一笑,说道:“我们就快到了。”

借着暮色,远远看去,广场尽头有一座气势雄伟的三层木楼殿堂,正面为一座四方台基拱洞型的木制建筑,陈旧的木板墙和飞翘的楼顶颇有特色,借鉴了汉式飞檐雕梁的建筑风格。耸立的殿堂前,有两个木牌坊,分别由六根楠木大柱支撑,横梁和门檐雕有精细图案。

此处殿堂为历代赤水寨寨主所居,同时也是寨中办公议事的地方。

常颜带着辛棘奴径直向那处楼堂走去。

楼堂前分列站有两名侍卫,纷纷向常颜与辛棘奴鞠躬致意。领路的那几名女子先行进入。

这时,两名身穿侍女衣饰的少女从楼堂内走出来,站在常颜面前,鞠躬致意,柔声说道:“三小姐,你们可回来啦!寨主在议事堂已经等候多时了呢。”

“好的,你们接待好我们这位尊贵的客人。”

那两名侍女看了看常颜身旁的辛棘奴,嘻嘻笑着,说道:“好的,三小姐。”过来拉了常颜的手,很是亲热,不时偷眼看辛棘奴,喜笑颜开。

“我们这就进屋吧。”常颜见二人神态调皮,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两个促狭鬼,有客人呢,可得注意形象呢。”说着,不禁偷偷看了一眼辛棘奴,脸颊上出现一抹淡淡的晕红。

“嗯,知道啦,嘻嘻。”

二人随着这两名侍女进了议事堂,议事堂内此时灯火通明,空间并不过于宽敞,亦没有宏伟壮观的陈设,甚是简洁。议事堂靠后有一级高于地面的石台,石台上靠壁处有一张宽大的石椅,上面铺了一张厚厚的白鹿皮。大堂中央地面上摆放了一张宽大的羊毛地毯,两旁分别站有四名腰悬圆月弯刀的女侍卫。

寨主常青此时正坐在上面,一个寨中的长老站在下面,在向她禀告寨中事务。

常青见二人进来,便对常颜说道:“小妹,你先与辛兄弟先坐一下。”

二人依言去大堂一侧的两张木椅上坐了。

那名长老禀报完事务,便退出大堂。

常青向一名侍卫说道:“传祭司进来。”

侍卫走到殿外,大声说道:“寨主有令,请祭司入殿。”

一个老年祭司缓步进了大殿,站在殿中,向寨主躬身一揖,道:“禀寨主,凌晨的死灵祭祀正在准备,预计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妥当的了,请寨主示下。”

“好,你退下吧。”

“是!”

那名祭司缓步后退了数步,然后转身走出大殿。

常青站起身来,在石台上缓缓走了两步,沉思一会,转头对辛棘奴说道:“我代表我赤水寨欢迎你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你是个勇敢的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的族民,谢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尽力酬谢你。”

“大姐,您别客气,这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辛棘奴忙站起身,向寨主躬身一揖,谦逊地说道。

“辛兄弟,凌晨开始,我们要为那些捐躯的勇士们送行,我代表我的族人诚挚地欢迎你来参加这个祭祀典礼。现在,后堂已略备了些薄酒,便让小妹先带你去后堂随便吃点吧。……我得先安排好寨中接下来的事务。”

常颜听了,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大姐身前,忘情地拍着手,呵呵笑着,说道:“呵呵,那可太好了。谢谢大姐,让我们尊贵的客人参加这个典礼,这还是第一次呢。……大姐真好!……我们先去吃东西咯。”说罢,走到辛棘奴面前,笑靥如花,柔声说道:“辛大哥,我带你先去后堂就餐吧。”

“去吧,小妹,把我们尊贵的客人招待好。”

二人随着一名侍女进了后堂,只见后堂一间宽敞雅致的膳厅里安放着一张檀木八仙桌,其上已是摆满了本地的特色菜肴。二人随便吃了些,常颜交待一名侍女在旁侍候着辛棘奴膳后用茶,自去忙一些自己的事儿。

是夜,凌晨时分,辛棘奴一人坐在花厅里半眯着眼休息,百无聊赖之际,忽听议事堂前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心中不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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