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们可真行,狮子大开口呀!”大宇两手拎得满满的,手指勒得发白,两腿都在打颤,火一样的夕阳照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半边脸染成橘红,他拖着脚步跟在阿离后头,弓着腰,抻着脖子,像个七十岁的老头儿,大喊着:“等等我,阿离,我走不动了!”
说什么来着,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只能拖后腿。阿离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站定了,回头说道:“快点吧,已经到护城河了,过了学院桥就回去,这是最后一公里……”
“还有一公里?”大宇的声音都变了。
“不是,比喻,比喻!也就几百米了。”
“不行,几百米我也走不动了。你看看他们都要带什么呀,化妆品、零食、杂志,还有那个谁,居然要带一摞稿纸!我还没算杜娟老师的东西呢,这才是大头!”
“那你想怎么办?我一开始说叫个车你也不同意。”
“我后悔了。”
“你后悔得也太快了吧!有点原则嘛!”
“要什么原则!肚子饿才是真的,阿离,咱找个地方吃饭吧。”
左看看,右看看,他们正沿着学院街前进,右手边就是卡那兹道馆,顺街向前,尽头是学院桥,隔护城河相望,那边就是卡训的校园。大宇推着眼镜在街南边的店铺牌匾上扫过一圈,招呼阿离道:“这家不错,去看看。”
“常家饭店?”门匾上的书法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只是落款名不见经传。“写反了吧?家常饭店才对呀。”阿离居然还有心情说冷笑话。
“那就该是常家家常饭店了。”大宇拎起东西,用肩膀抵开门进去,正值晚饭时间,店里门庭若市,生意相当火爆。
两人被引到边角的一张小桌子,刚放好东西,服务员便来点餐。说是服务员,其实唯一能显示其身份的只有手里的便签本,这妹子脸圆圆的,大大的眼睛显出几分可爱来,戴一副边框红彤彤的眼镜,脸蛋儿也是红彤彤的,乌黑的头发烫出大波浪的卷儿,衬得皮肤格外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穿着一件白衬衫,胸前高耸的山峰晃得人眼晕。她的身材在女生中算是高大,腿上的肉也绝不算少,只是被黑丝包裹,更显得丰满。她拿着菜单上来,一一介绍饭店的特色菜品,声音却是小鸟依人,挠得两个少年心里直痒痒。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得是这家店的看板娘。”点餐的空隙,大宇拄着下巴调笑道。
“看板娘?”
“就是台柱子。”
“没那么夸张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甚是惹人喜爱。
“这店里的客人,”大宇手指转了半圈,点头道:“有一半是为你来的吧!”
这么一说还真是,一屋子大老爷们儿。
“客人您真会说笑,我就是来帮家里的忙的。”
“哦,这是你家的店?”
妹子不再回答,抿嘴笑着记好了两人的点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你猜她有多大?”大宇这会儿倒来了精神,刚才累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去了?
“十八九吧。”阿离反倒是心不在焉。
“不像,你得看脸。”他咂咂嘴,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吧,撑死十六岁。”
阿离挑了挑眉毛,难以置信:“不能吧,十六岁发育得这么好?”
“那你看啰。”
“哎,那你觉得她跟菲儿比怎么样?”
“跟菲儿?这咋比呀?”
“就说第一眼。”
“第一眼啊……”大宇开始用右手的虎口摩擦着光溜溜的下巴,认真思考着,“菲儿第一眼那真是惊为天人,至于她嘛……”他两手在胸前比划一通,“就这一部分惊为天人。”
“你这说法真有意思。”阿离胳膊支在桌子上,忍不住笑道:“真该让菲儿也听听。”
“可别,我的形象在菲儿眼里已经够糟糕了,可不想再添一个色狼的标签。”
“多一个不算多嘛。”
“拉倒,我可是要追人家的。”大宇嘴上说得好,其实没什么诚意,比如他说这句话时就正在掏出手机。
“股票?”阿离打眼一望,正是他最打怵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行情分析图。
“今天又涨了三个点,一片大好。”
看着大宇飞快地操作手机买进卖出,阿离觉得有些没劲,他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值得所有人趋之若鹜。
“你也玩玩呗。”大宇不止一次劝过阿离,不过后者始终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脑子,也没这兴趣。”
“不用脑子,投进来就能赚。”
阿离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道:“那我问你个问题哈,你说谁都能在股市里赚钱,没有赔的?”
“有,很少。”
“那赚到的钱是从哪来的呢?”
大宇满脸奇怪的看着阿离,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意思:“老有人投进来呗。”
“那要是没人往里投了,大家不就都亏了吗?”
“怎么可能?”大宇摇着头,有些孺子不可教的无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有钱不赚,傻啊?”
阿离全当没听懂大宇指桑骂槐说他傻,咂吧咂吧嘴,叉起了腰,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哦,对了,这个点心,”阿离指着一坐下就被大宇放到桌子上如上供一样小心护着的点心盒,“你听谁说的,菲儿爱吃这个?”
“她自己说的,那天在网上看到广告,还说可惜不能去吃。”
“说得好像她是那家店的常客似的。”
“肯定是啊,她新出的产品都知道。”
阿离轻笑两声,不忍揭穿菲儿这点儿小心思,其实看到点心店的标价时他就明白了一切,维护一下少女的小小虚荣这点儿举手之劳他还是愿意的。
菲儿看着价签轻叹了口气,悄悄把刚刚拿起来的布丁又放了回去,餐厅人流如织,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就算有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呢?自己不想吃了,仅此而已。
菲儿在脑袋里飞快地计算着这个月的配给,除了她两只宝可梦花掉的配给额,本月最大的意外支出是月末的生存训练,虽然学校会提供一些装备,但是远远不够,光是干粮和药品的花费就让她头皮发麻,驱虫剂也是一大开支,好在这次时间不长,只有一个礼拜,衣服、帐篷和武器也都是学校承担,不然她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业余训练师的配给额很低,菲儿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阿离,发现自己的配给只有对方一个零头。这种情况下又要培养宝可梦,又要应付生存训练这种意外支出,搞得菲儿左支右绌实在是难办,她算了又算,计算器都快敲烂了,才总算得出个比较合理的分配方案,这才避免了下个月吃土的悲惨命运。
当然代价就是她只能乖乖地把这块布丁原封不动放回去了。
“怎么了,减肥?”
“啊!”菲儿一个激灵,吓得叫了出来,常百川那张胖胖的圆脸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抱歉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吓人。”常百川伸手拿起来菲儿刚刚放下的布丁,喃喃道:“食堂的布丁挺好吃的,价格也公道,你要是减肥不吃就太可惜了。”
“哈哈,女生嘛,顾虑总是多一点……”菲儿的目光随着装布丁的小碗游移不定,一会儿落到窗口的菜品上,一会儿又转到老常手里的餐盘上,当她看到常百川接下来的动作时,不由得咽了一大口口水——他竟然又拿起了一份布丁!
“愣什么呢?快走啊!”
菲儿连忙低头道歉,刷了训练师证缴费,她有些犹豫该不该挡一下读卡机上显示的余额,虽然这个动作可能更引人注意,就在她心思不定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电子音:“配给余额不足。”她诧异地回头,听常百川轻车熟路地对餐厅服务员说:“改从账户里划。”
“你的配给用得这么快?”一坐下来,菲儿就忍不住问道。
“肯定的啊,这都月中了,那么点儿配给够干什么?”常百川一屁股坐下,晃得椅子都嘎吱嘎吱响。
“那你下半个月的消费全用自己的钱?”
常百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甚至会觉得菲儿的想法十分奇怪:“业余训练师的那点配给能支撑一个月?”
菲儿不敢说自己一直是这么干的,只好微微笑笑,低头吃饭,就在她心里盘算着该说什么缓解缓解尴尬的气氛时,视野边缘一个奶黄色的小东西正在慢慢移动,抬头一看,常百川把一碗布丁推到了自己面前。
“我不小心买多了,你帮我吃了吧,浪费了可不好。”
菲儿的脸倏地一下红了,可不是因为感动,而是一股无名火烧的。自作聪明!她在心里大喊着,努力将嘴角轻轻上扬,勉强抿出一个微笑,说:“我在减肥呢,你努努力自己吃了吧!”
许是叫菲儿冒火的眼神吓了一跳,常百川没有坚持,挠着头尴尬地笑笑,说:“我看你挺爱吃这个……”
“我还真不爱吃!”
一句话噎得他喘不上来气,那只小小的碗也被菲儿给推了回来,常百川胖胖的圆脸低了下来,气氛渐渐降到冰点。
“呃……那什么,今天下午的对战你看到了吧,我记得和佐藤对战时你也在……”等了好久,给常百川逼得没招了,只好没话找话,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宝可梦的话题最保险。
“看了。”菲儿干脆地点了几下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是过激,正好找个台阶下:“下午你和佐藤的那场,完全是单方面在虐菜,不知道的人准以为你才是那个四星训练师呢。”
适当的小恭维让常百川很是受用,他得意道:“佐藤是从一开始就判断失误了,她见加维鲁是只木守宫,以为用火系就能轻易取胜,却没想到让我打出了草笛剑舞的组合拳,这才能一穿三。”
“佐藤的对战技术的确不行,现在技能表还没背完呢。”
“哎,她也不在乎,她不是说了嘛,不参加联盟大会。”
“她倒是说过一毕业就嫁人了。”
“那她来上这个学是干什么?”
“那个文凭呗,不然还能是享受美好的学生时代?”
“这学生时代我可享受得够够的。”老常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要不是为了上卡训,我今年就该毕业去参加联盟大会了。”
气氛总算重新活跃了起来,菲儿感到很满意,她问道:“老常,你是为什么一定要念卡训呢?”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他反问道。
“我?”
“反正我的想法是,在能力范围内,总得拼一把。卡训是晋升的阶梯,进了卡训就是升级的保证,而且又是公立学校,在丰缘,说卡训是性价比最高的学校,这不为过吧?”
菲儿点头称是,感慨道:“有这样的觉悟,还能努力三年,你很厉害。”
“其实我不是一开始就有觉悟的。”常百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作为旅行训练师走过一年,十四岁的时候。旅行的这一年见的东西太多了,感触也太多了。你能想象吗,我的第一枚徽章,前前后后打了十六次。”
“十六次?”
“当时是在橙华,我一个小业余也见不着道馆主啊,就是跟橙华道馆的见习训练师打,都不是正式的道馆训练师呢,打了十六次才终于得到徽章。我当时就想啊,第一枚第二枚徽章是初等难度,我就打了十六次,从第三枚往后就提升难度了,这还怎么打?再说,就算收集齐了八枚徽章,万一在联盟大会上被一轮游了,我也就是升到准职业,配给没涨多少,还不能传承,这一年不就白忙活了吗?”
“所以你就回家了?”
“还真不是,当时我还琢磨过协调对战,参加过一回华丽大赛,结果你猜怎么着?”
“嗯?”
“比挑道馆还难!”
“华丽大赛不是只要五枚徽章吗?”
“是啊,可是道馆战起码有个客观的胜负,华丽大赛却是评委主观评分的,这能比吗?”
菲儿真没研究过华丽大赛,所以只能由着老常说啥是啥。
“想晋升啊,还得靠联盟大会,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假,但好歹不至于淹死。”他说到这,不由得笑了出来:“要是这河真是随随便便就能趟过去,还修桥干什么?怕脏了鞋?”
菲儿也跟着笑了,知道他这后半句是针对那些成天嚷嚷“水很浅”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就明白,自己非卡训不可,非联盟大会不可,其实我也是没有退路了,原来我家在橙华,为了考卡训,特意搬来卡那兹,就把店开在卡训旁边,一年,两年,三年,总能考上,不然我都对不起家里人。”
“你家是开店的?”菲儿的关注点倒是完全在别的地方,把正在自我感动中的老常搞得一愣:“对啊,我以前没说过吗?就在护城河对面,学院街南边,开了一家饭店,我有时候也会去帮忙,掌个勺炒个菜啥的。”
“你会做饭呀!”
“还,还行吧……”常百川老脸一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下次我们去吃饭,你可得给我们打折!”
“打什么折呀,我请客!”他说出“请客”两个字时,倒是前所未有的豪迈。
“这话可别让阿离跟大宇听着,他俩非得把你吃破产不可。”饭已经吃完了,菲儿的勺子在汤碗里转上几圈,餐厅的免费汤很浓稠,菲儿十分喜欢,就在她喝下第一口时,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什么东西别让我们听见?我可记着了!”
转头一看,阿离两手拎着不计其数的购物袋慢慢走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高兴。他身后还跟着死狗一样的大宇,两人的神态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宇“哎呦”一声,重重地把手里的东西甩到桌子上,吐着舌头躺上椅子,在窗外夜色的背景下,菲儿发现他连头发都在冒着热气。
“你为什么穿这么一身啊?”大宇身上套着笔挺的西装,只是现在衬衫的扣子解开,领带也乱糟糟耷拉着,实在没有半点“正经”样子。
“我后悔了!”他大喊着,抢走了老常的饮料,大口喝了起来,“我后悔穿这个了,我后悔不叫车了,我最最最后悔的就是,今天跟着这货出去了!”
余下的人都一脸疑惑地望着阿离,他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派发给众人捎带的东西:“来,老常的黑色玻璃哨、力量强化和速度强化。这个是菲儿的,宝可尾草,这家伙还给你带了一盒点心。”
“哦,我排着队买的,那家店人真多。”死狗一样的大宇终于坐直,面无表情地补充着。
“谢谢,啊!这家?”菲儿惊讶地捂着嘴:“这家店很贵呀!”
“你不是说过想吃吗?正好就买了。”
菲儿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不是,我没有特别想要,他们家的点心好虽好,但是太贵了。”
“你不要啊?”
“我不能……”
“那阿离,给你了。”
这变化太快,把众人唬的一愣,却见大宇已经扶着腰站起来,说:“我今天已经身心俱疲了,实在是没空陪你们。你们一会儿把东西发下去吧,我不管了。”说完抬脚便走,没有半点儿要停留的意思。
“哎,大宇,你吃饭了吗?”老常还想叫住他,被阿离挥手拦下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宇一脸要死人的模样?”
阿离没说话,打开了点心盒自顾自吃了起来。
“阿离?”
“这味道真好,来一块?”他把点心盒举到老常眼前,老常的眼神在点心和自己脸上游移了一番,眯起眼轻点了一下头,道了声谢,伸手抓起来一块,咬一口:“真不错,物有所值啊。”
于是点心盒就又传到菲儿面前,菲儿咂咂嘴,迟疑着点点头,也拿起来一块。
“回来时碰见赵汉云了。”
“咳!”菲儿这一口差点噎着,她灌了好几口水才理顺了气息,至于点心是个啥味道,她是一点儿都没尝出来。
“慢点儿慢点儿,没人跟你抢。”阿离把点心盒推到桌子中间,顺手拿走了一块,一边吃一边说:“这次我算看出来了,这个赵汉云纯属是针对咱们。”
“怎么说?”
“下午是不是有什么点名的事?”
“自由对战前他来视察过。”老常回忆道。
“查出我们俩不在?”
“我们解释过了,杜娟老师让你们出去的,他当时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阿离冷笑。
“怎么……”
“他在门口堵着我们!”
“堵你们?”
“还没少下功夫呢!我听保安说他在门岗那儿等了一下午,等得晚饭都没吃!”
菲儿抓了抓头发,觉得完全不可理喻:“为什么呀?你们犯啥事了?”
“我哪知道!他一见我们先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我拿杜娟姐写的条子给他看,他说因为没有写返校时间,条子作废,当场给我们撕了!”
“太过分了吧!”
“还说我们这是严重违纪,把我们记名了。”
“他要干什么?”
“集训考核的风纪成绩记零分,也就是说我们最高得个及格60分。”
“这,这,这……”菲儿和老常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
“虽说我们都不在乎成绩吧,但这事你说能不窝火吗?当时把大宇给气得呀,跟他对着骂起来了。”
“骂,骂赵汉云?”菲儿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你别看大宇平日斯斯文文的,这骂人的本事可一点儿没落下。”阿离说着说着竟然哈哈笑了起来:“我可骂不出来。他把赵家的黑历史从上到下扒了个遍,你是没看到,赵汉云的脸都绿了。”
“不是说不要惹麻烦吗?”菲儿都快哭出来了。
“我当时就在想,他是从哪知道那么多黑历史的?大部分的事我都不知道……”
“得,这次咱算是把赵副校长招惹惨了。”
夜里八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卡那兹道馆也灯火通明,巨大的玻璃地标建筑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如宝石。道馆内,馆主杜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会见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想不到我们这位副校长还有几分威武不能屈的傲骨。”端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正是卡训的校长,兹伏奇·海桐。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份。”
“你给资料动过手脚了?”
“他压根就没看过!”
“哦……”老人点了点头,有些无奈:“挺有性格。”
“三叔公,我不太明白,赵家派了这么个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啊。”老头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语气十分尴尬:“看他现在上蹿下跳的样子,是觉得准备好了?要全面开战了?”
杜娟苦笑一阵:“不能吧!人事,财务,他一个都没抓在手里,拿什么开战?准备武斗吗?”
“他爱咋咋地吧!”海桐摇头道:“不过你搞这么一出,可是苦了两个孩子,平白无故遭了秧。”
“我和阿离说过了。再说集训成绩是我审的,到时候把他驳回就行了。”
“嗯,这个事儿你上点心。陈、杜、兹伏奇三家同盟,在这卡那兹,还轮不到他赵家指手画脚!”
“我明白,三叔公。”
“还一个事儿,大吾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吾冠军赛后要去铁旋老先生那一趟,回来还得等段时间。”
“哎呀,不能等啦!”老人用拐杖敲着地板,“大吾今年都28岁了,你也23了吧,你们俩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我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三叔公,我是这么想的,大吾既然有自己的目标,现在正是年轻,不该被家庭束缚。我是大吾的人,跑不掉的。至于您啊,您得长命百岁,还愁抱不上曾侄孙子?”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唉……”老人叹着气,望向窗外。
窗外,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无不彰显着城市的繁华。
故事,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