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师说着,掉下了眼泪,他叹了口气,他说:‘我们苦点没啥,不能苦了孩子,外地的人来考察,都说学习条件太差,同学们缺衣少食,但人家也包不下来,只能捐点衣物,捐了电视机,还没有天线,也没有电’。
龙爷爷说:‘说实在的,你们的待遇也太低,还不到一千块钱吧,可地方也拿不出钱来,其实公务员的工资也不算高,比省城还差一大截儿呢!,说是说教师不要低于公务员,但实际上还是跟不上’。
何爷爷介绍了一块儿来的几位,都是章老师不认识的生人,何爷爷说:‘这是陈秋香,黄秋菊,都是正规大学毕业的,我请她们上山,先代几天课,等你好了,再把你们接上山去’。
张老师插嘴道:‘何伯伯,县里说,陈家沟条件差,他们也不来看看,梯子岩更差,钱少一点没关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只是那梯子岩小学的条件,…’。
龙爷爷说:‘一解放我就在陈家沟工作,这里的发展差,我也有责任,现在我们也在想办法,我已经退了,还不是到处呼吁,国家需要人才,人才出自教育,学校是培养国家急需人才的地方,要改善学校的办学条件,提高教师的待遇,这个当然要靠政府,但也要发动群众,争取更多的人、关注农村,关注农村的教育’。
龙爷爷接着介绍,‘这位是赵虎同志,不知你听说过赵青海没有?,就是和何大哥一块来梯子岩的老红军,赵虎就是老红军赵青海的孙子,他是实业家,很想为家乡办点事情,准备把梯子岩小学重修一下,把学校办起来,现在梯子岩山上,大的学生有几个来这里了,小的都辍学了’。
龙爷爷接着说,‘何大哥很着急,这不,他动员了陈秋香,黄秋菊、先来代半年课,等你病好了,再接你上山去,在这半年里,还要把学校修好;赵虎在北京工作,医院都熟悉,想把你接到北京去,把刀开了,…’。
这时,张老师忙插嘴说:‘龙同志,不怕你笑话,上贵阳,我们都为难呢!,他去开刀,总得有人陪吧!,开销不小,手术要是能报一半,也就阿弥陀佛了,钱还要先垫出来,…。
不等他说完,虎哥说:‘钱的问题,你们不用考虑,我全包了,到贵阳坐飞机去,就住我家,医院有认识的人,找专家开刀,这个,你们要有信心,一起去的,还有两个病人,一个是白内障,一个是心脏病,现在医学很发达,都不是什么大手术,怎么样?,考虑一下,去不去呀?’。
何爷爷说:‘这是个机会,要好好的把握住’。胜利叔说:‘几天就好了,能走动了、就一块回来’。
听大家这么说,章老师眼睛亮了,他问何同志:‘这是真的?’。他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好事,他看了看张老师,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张老师说:‘如果真能这样,当然是好,怕光他去不行吧?,需要人陪呢!’。虎哥说:‘当然要人陪,现在医院是这样,家里抽不出人来,也可以花钱雇人陪护,当然最好是家里人去’。虎哥问:‘张老师,妳能去吗?’。
张老师连忙答应道:‘可以,可以,’。虎哥说:‘再去一个也可以,因为上厕所不方便,另外躺在床上,怕你搬不动,你儿子去一个更好’。张老师说:‘我们商量一下,要去只能老大去!’。
虎哥说:‘那就说定了,明天我来接你们,你们不用准备啥,衣服都穿到身上,只带洗漱用具就可以了,哦,还有换洗的内衣’。
事情已经谈妥,大家就告辞出来,龙爷爷就率领大家回城,何爷爷和胜利叔,就爬梯子岩回家。
为了看电视,江抗买了太阳能电池,附近只此一家,远处还有一家,也是用太阳能,只能照明和看电视。
吃完晚饭,梅花帮花婶洗碗,张淑英过去有病,是不做家务的,现在延续了下来,建明对胜利叔说:‘你看淑英家的房子也紧张,能不能这次也解决了?’。胜利叔沉思了一会儿,就到院坝去找老爸,他对正在抽烟的老爸说:‘张书记家的房子也很挤呢!,是不是也一起解决了?’。
老爸问:‘哪个张书记呀?’。胜利说:‘就是张淑英她爷爷呀!’。何青山吐了口烟,他说:‘唉!拿小虎的钱去做人情,总是不太好,行!就看小虎能不能筹到钱哟!’。
胜利问他爸要了一支烟,点上后他说:‘那只是九牛一毛,准确点,是百牛一毛’。老爸说:‘我现在真不懂,哪来那么多钱哟?,我不理解,现在这个市场经济,虚拟经济,…’。
两爷子正说着,从林子里转出来几个人,昏暗中不能辨认,走近了,才认出是中心小学的校长,陈家沟镇的镇长和书记。
何青山和何胜利就迎了上去,他问校长:‘是什么风把几位领导刮来了?’。校长说:‘应该早点来拜年的,现在都初四了,恭贺新禧,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进了屋,校长就把两个点心盒子放到桌上,他说:‘孩子们都回来了’。何青山回应说:‘回来了,镇长、书记,这大过年的、还不休息?’。镇长说:‘还休息呢!,年前才挨了批评,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何青山问:‘什么事呀?’。
书记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义务教育,去年有好多孩子辍学了,没有上学,我们没有搞好义务教育,这梯子岩、突出一点,你看这条件,留不住老师;条件差,工资少,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没有钱,没有钱,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我们到处大声疾呼,想唤起、那些关心教育事业的实业家,慈善家,为我们山区的教育,做些贡献,但总难找到这样的好人,听说,你老人家找了几个实业家,要重修的梯子岩小学?’。
还没有说上两句话,他们就切入了正题,何青山说:‘还没有说好,只是一个想法’。镇长问:‘人呢?’何青山说:‘回县城了,准备明天来,接章老师到北京去治病’。
校长问:‘谁呀!,是不是本地人呀?’。何青山说:‘算半个靖南人吧!他爷爷是和我一块儿来的老红军赵青海,这是他孙子,他听说这山上的孩子都辍学了,有学校没老师,就去看了看学校,他说,不能怨老师,学校破烂不堪,门窗不全不说,那厕所是茅房,又是猪圈,怎么留得住老师呢!,他倒是想帮一把,我们就去找章老师,章老师很不错,他说学校条件差,工资少,都可以克服和忍受,只是病魔缠身,站不得也坐不得,不能为孩子们做奉献,在这种情况下,小虎才答应接他到北京治病’。
书记说:‘现在很多人都很关心山里的教育,关心希望工程,但这梯子岩太偏僻了,没有几个能考察到这里的,外边儿不了解山里的情况,说起来,总根子还在经济上,经济上不去,其他都谈不上,就说工资吧!,我们也不多,老师更少,你看,我们镇政府,还是解放前的房子,你是知道的,从龙副县长办农会开始,就那几间房,是想修呢!,修好了舒服,也风光,现在都快倒了,还不是用两根木头撑着,取消了农业税,没有工业,没有商业,只是种点烤烟,收几个钱,哪来钱呀,一年就指望那扶贫款,你看,现在搞土地流转,本来就人多地少,怎么流转?,谁来开发?,这经济问题,也常挨批’。
校长说:‘这是个现实情况,没有钱,什么事儿都办不了,说我们中心小学,原来修了一次,钱不多,还想盖大点,不用偷工减料,就那点钱,没法偷没法减,墙都是空的,砖是竖着砌的,我就怕有一天坍塌了,那可是人命关天呀!’。
他们叫了半天苦,才来了解金主的情况,镇长问:‘何伯伯,你对赵虎了解吧!,实力怎么样?’。何青山说:‘了解谈不上,相隔几千里,他回来也少,他妈是我外甥女,看实力还有一点’。
镇长说:‘说起来惭愧,经济上不去,我们要负主要责任,但走到了这一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是厚着脸皮到处去要,看看那些辍学的孩子吧!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没有文化,他们一辈子也走不出这大山,我想,他真想做这项希望工程,就把学校修了’。
校长说:‘梯子岩和陈家沟是一起的,梯子岩小学是陈家沟中心小学的分校,就一块修吧!’。镇长说:‘听说北京的房子,到了六万一平米了,我们这里修一平米,也就是一千多吧,花不了多少钱,就连带把镇政府也修了,也只相当于北京一套房子’。
何青山听他们这么说,心里有了数,就是想搭这趟顺风车,他说:‘各位领导的意见我明白了,要一起修,是吧!这个,明天我们见了他本人,再一起商议,不知你们想过没有?,怎么修?,修在哪里?,修多大面积,谁来设计?,工程估算?’。
镇长说:‘那些都是后面的事儿,现在是,先要得到赵虎的承诺,一起修,其他哪些具体问题,都好办’。
何青山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啊!先要把钱落实了,其他的问题好说;书记说:‘明天赵虎不是要来接章老师吗?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一起谈,何同志,你是老革命,你们又是亲戚,你一定要促成这事,这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好事,想想那些辍学的孩子,这是他们走出大山的唯一希望’。
校长叹了一口气说:‘国家需要人才,人才出自教育,可是国家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出来,我们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呀!’。
围绕着钱,扯了半天,经济发展不起来,实在是无法,何青山说:‘人家外国,有个以色列,在沙漠里,不一样发展得很好’。他刚说完,就遭到大家的反对,书记说:‘你说得对,以色列的自然条件很差,你忘了人家的长处,第一,他有人才,呵!人家的科学家,是世界级的,顶呱呱,我们不能比吧,我们有个中学生都是宝贝了,第二,人家有外部的支持,尤其是美国的支持,一援助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美元,是美元,我们哪有那么好条件呢!’。
何青山说:‘我们主要学习的是,犹太人的奋斗精神,团结精神,就说在沙漠里种庄稼吧!,人家发明了滴灌,硬把沙漠变成了绿洲’。镇长说:‘那成本呢!,肯定也很高’。
校长说:‘不高,塑料管子值什么钱,还没有竹竿值钱呢!’。镇长说:‘就说这梯子岩吧!,还比不上沙漠,真是穷山恶水,怎么发展经济?’。
何青山说:‘要论条件,我们比以色列还是要好一些,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这并不算是缺点,天无三日晴,说明我们这里并不缺水,人无三分银,说的是我们穷,穷则思变嘛!,大家鼓足干劲奔小康的决心不会小,地无三里平,也不算是缺点,山上这么多山林,发展林木,种经济树木,水果,药材,收益比种粮食还大一些’。
镇长说:‘眼前呢!,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我们到了山前,却是无路可走,我们刚才说的这个希望工程’。他低下头来,小声地说:‘这个工程,怎么也要大几百万,你要卖万把头猪,才够这个数,这是什么概念?,如果一辆汽车拉三十头大肥猪,你得用几百辆车子来拉,啊唷!不可想象’。
书记说:‘这样吧,明天何同志到山下去一趟,我们当面和赵虎谈一谈,你可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多美言几句哟!,不为别的,为山里的孩子,是吧!好,我们走,平日、我们对你们老同志也关心不够,还望多多包涵’。
三人走了之后,家里人才从屋里出来,胜利说:‘你看,事情弄大了不是?,我们在山下,只是顺便说了一句,马上学校和镇里就知道了,我看不好收场呢!’。何青山说:‘确实山上、山下的房子,都很破,应该修了,只是这下、小虎要蚀财了’。
胜利说:‘小虎的底子,我知道,也就是九牛一毛’。他看了看站在堂屋里的梅花她们,他说:‘最多一千万,就在年前,秋香她妈,给秋菊她妈送去的聘礼,一条翡翠项链,就得值一千多万,秋菊她妈不识货,就把项链往桌子上一摔,她说,拿玻璃珠子来哄我,结果秋香她妈无法,只得又拿出一对翡翠镯子送去,秋菊她妈还是不识货,她说、又拿玻璃的来哄我,结果,秋香她妈只好拿回来,她和秋香商议,准备送钱’。
胜利叔接着说:‘后来秋菊她妈,听人家说:乡下人不知道什么是好,那是翡翠,价值连城,秋菊她妈后悔了,也急了,想下去追回来,她就到秋香家找秋香她妈,老太太不在,她就乱翻人家的抽屉,把两件东西又拿了回来;为这个事儿,秋菊和她妈,大初一还吵了一场,正好小虎初一回来,才把她们劝住,秋菊她爸,非要小虎说实话,到底值多少钱?,小虎说:每件都在千万以上,秋菊她妈听了,一激动,心脏病就犯了’。
胜利爸问:‘小虎怎么大初一赶回来呀?’。胜利说:‘你是老人,他不便说,秋香掉到茅坑里,手机也甩到糞池里了,小虎给秋香打电话,几天都没打通,他就给秋菊打电话,秋菊的电话又老掉线,信号不好,后来搞清楚了,是秋香掉到茅坑里了,手机也甩到糞池里了,人住进了医院;他们在北京,也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只知道、人掉进了茅坑,秋香在医院抢救,我想、小虎听到了这个消息,必然惊恐万状,悲痛万分,…’。陈妍婷马上喝住了他,她说:‘你就会糟蹋人,那是你以后的侄女婿呢!’。
何胜利接着说:‘我想,小虎悲痛欲绝,最后应该是云书给他出主意,还不快点去看看,这就到靖南来了’。妍婷说:‘你呀,从小是云书的小跟班,你自己也承认过,云书比你厉害,小虎呢,又比他爸厉害,是不是?’。
胜利撇了他一眼说:‘妇人之见’。他又对老爸说:‘这个翡翠呢!,小件儿的,梅花和妍婷都得了,大件儿的,应该给我妈一件,嫂子辛苦了一辈子,也应该有份’。胜利妈说:‘秋香问过我的,我八十多了,要他何用?,就没有要’。
胜利说:‘妈有三个儿子,你不要就留给后辈唦!你看哪个好就给哪个’。花婧芳说:‘胜利,你一天就会瞎叨叨,人家云书可没有少为我们做事儿,文辅文弼有今天,还不是云书一手操办的’。
胜利说:‘我是在说小虎’。花靖芳说:‘这次在汉口,不是给他们都买了房子了吗?,还是三室两厅的,我爹妈在那里,死也闭眼了,你不要成天算计小虎,你看他忠厚,他心眼可是比你多’。
胜利爸问:‘怎么给秋菊下聘,用那么大礼呢?’。胜利说:‘秋香说了,她哥不结婚,她就不结,说应该是大麦先熟,小麦后熟,所以,小虎就下了血本;可惜呀,在北京时,他姐只找到了放小件的保险箱,没有发现放大件的保险箱,要不,妍婷都带上了大件的首饰了’。
老爸不解地问:‘小虎哪来那么多珠宝呢?’。胜利说:‘他说是别人抵押给他的,这也有可能,也可能没有说实话,建明那房子就是,原来准备、等二期好了再给他,他姐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他手里还捏着两套房子,她姐查了销售公司,云书就逼问他,他只好承认,一套给那小马,一套就给了建明’。
胜利爸问:‘他藏那房子干啥?’。胜利说:‘干啥?,现在是市场经济,手里没东西行呀!,房子可是紧俏商品,你看,北京的房价看着看着就涨起来了,现在到了四五万,是汉口的四倍,是这里的十多倍!’。
胜利爸说:‘你们以后,不要尽想占小虎的便宜,不要欺负他老实’。胜利笑道:‘老实?,爸!云书你是了解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心眼儿比云书多多了’。
胜利爸说:‘老实就是老实,你说他找秋香吧!一直等到现在,照他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胜利说:‘那是他奶奶定的,他们家都听奶奶的,看秋香聪明漂亮,奶奶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定下了,全家都尊重奶奶的决定,真是的,腊梅婶儿,和秋香她奶奶是親姊妹,长得有姿有色的,爹熊熊一个,妈熊熊一窝,从奶奶下来的,女儿,孙女,个个都似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