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一家搬到了陈家沟,粮食和劈柴搬了好几趟,都是用马和骡子驮的;永秋和胜利、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城;江抗要上学,每天是老何用马送到陈家沟,下午还要去接,黄校长看老何太辛苦,就给他说:‘不要每天跑了,在家自学吧!’。
过了夏至,一天老何给城里送粮食和劈柴,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枪声大作,可能是解放军,又和小股的土匪交上了火,他赶快勒转马头回来,那枪子儿可没有长眼睛呦!。
到了山上,老何就把手枪找出来,擦了装上子弹,天热了,都穿对襟衣服,山上凉一些,他就穿上一件长杉,捆上腰带,把衣襟撩起来,掖在腰带上,他把手枪揣在怀里,别在腰带上,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
解放军现在长驻下来了,随着工作队分到区乡,发动群众,建立农会,建立民兵,先把那些参加攻打区政府H县城的人,抓起来,很多土匪和裹胁的群众、都逃进了山里,政府就动员家属,去把他们喊回来自首,区里成立了捕捉队,搜捕那些藏起来的土匪。
自从二次解放以后,城里还算平静,乡下的土匪还没捉完,路上不太平,赶场的人就少了,卖劈柴的人也少了,买不到劈柴,很多人家都快断了炊;本来老何应该最近来送粮食和劈柴的,他没来,陈玉珍心里担心,怕老何有什么事儿?,就和老赵商量,去个人看看,顺便送点劈柴和粮食来。
学校提前放了暑假,黄永生和陈秀川都在家里,老赵就请他们俩去梯子岩看看。
两人到了城边,看城外的路口设了‘卡’,有两个解放军在那里站岗,进出的人都要盘问搜查,到了岗前,解放军只用目光审视了一番,没有问什么?,就放他们过去了;黄校长对陈老师说:‘解放军看我们是读书人,和土匪搭不上边儿,就放我们走了’。
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从刺叭弄里蹿出两个人来,用手枪对着他俩,把他们掳到山坡上边的树林里;林子里已经有二十多人被掳,坐了一地,土匪用枪看着,过了一会儿,又掳来两个人,校长一看,是观音阁的妙云和妙青师父,她们穿着灰色的尼袍,戴着灰色的尼帽,她们低着头,没有看见黄校长和陈老师。
那个提着手枪的,像是土匪头头,他和两个穿阴丹士林对襟衣服的男子、嘀咕了一阵后,那个头头就对大家说:‘前面有去陈家沟的关卡,解放军不让我们过去,我们要一起冲过去,我们在后面喊土匪来了,你们就开始冲,不准回头,你们回头我就开枪,想活命的就冲过去’。
他说完了,就厉声地叫道:‘起来,快点起来,跟着走’。于是,几个土匪拿着上了刺刀的枪,在众人面前挥舞着,押着大家往下走,上了去陈家沟的大路。
土匪恶狠狠的喊着:‘快走、快走’。转了一个弯,看到了关卡,两个解放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堵着路口,后面还有两个背着枪的解放军。
解放军看见了这拨人,就叫:‘站住,一个一个过来’。这时,土匪头头在后边喊:‘后面有土匪,快跑’。
其他几个土匪,也大喊起来,他们还朝天上乱开枪;黄校长他们,没有这么近听到过枪响,耳朵都震聋了,子弹呼呼地从头顶飞过,生怕那没长眼的子弹,打中自己,在两个穿阴丹士林对襟衣服男子的帶领下,就拼命的往哨卡跑。
解放军见这伙人冲关卡来了,就鸣枪示警,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嗖、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被裹胁人群,个个吓得脸无人色,就拼命地往解放军那边跑,他们不怕解放军,看他们都是朝天放的枪,可后边的土匪不一样,是朝他们头顶上开的枪,子弹就‘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他们一直冲到解放军跟前才停下,一个个气喘吁吁,不知从哪里又出来一些解放军,把他们团团围住,几个解放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大喊:‘缴枪不杀,把武器交出来’。
这伙人,大部分是家里没柴烧了,出来砍柴的,他们只好把柴刀、开山斧子交出来;一个年轻的解放军,跑到后面去向当官儿的解放军报告:‘报告连长,没有枪,只有柴刀和斧头’。
当官儿的听说没有枪,好像不高兴,心里不是滋味,过去的通报都是,消灭了多少土匪,缴了多少枪炮,这柴刀算什么?狗肉上不了宴席,他就说:‘把柴刀和斧头让他们自己拿着,拿绳子来,捆住他们右边的胳膊,拴成一串,不要叫他们跑了’。
解放军战士拿来绳子,就要捆他们,黄校长一看,大事不好,解放军把我们当土匪了,就大叫冤屈,‘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他大声的呼喊着:‘我们不是土匪’。解放军连长问:‘你们一边放枪,一边往这边冲,不是土匪是什么?枪呢?’。
黄校长往后边看了看,在沟的那边,在树丛里,时显时隐地有一伙人在跑动,他指着那边对解放军连长说,在那里,是这些土匪在后面开枪,逼着我们往这里跑的。
连长朝那边看了看,他说:‘哦!跑远了,追不上了’。解放军就朝那边噼里啪啦的放了一阵枪;连长说:‘都拴了,先押回县里’。其他人不敢说话,只有黄校长说:‘解放军大哥,我们不是土匪,都是本地人,不要拴,把我们放了,我们是没有柴烧了,出来砍柴的’。
连长不理黄校长,厉声对解放军战士说:‘还不快拴上,不要叫他们跑了!’。黄校长还要哀求:‘解放军…’。连长恶狠狠地吼道:‘你再叫,我就把你捆起来’。这一下,黄校长就老实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乖乖地听凭人家拴。
这二十多个人,拴起来是一长串儿,解放军押着他们进城,从大街上过、要押到到县政府去,看到抓了这么多的土匪,老百姓都感到很惊讶,城里的人好多都认识,怎么这些人都当了土匪?,他们发现了妙云,妙青,感到非常惊诧,怎么尼姑也当了土匪?。
赵青海在楼上找东西,没有看到这场景,听陈玉珍在楼下叫喊,他没有听清,知道有事情,他没有当回事,玉珍喘着粗气爬上楼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就一屁股坐在楼梯口,老赵见她上楼来,喘得厉害,就埋怨她:‘知道自己喘,还不注意点,爬上来做哪样嘛?’。
玉珍喘得说不出话来,就用手指那街上;老赵说:‘先下去,下去再慢慢说!’。老赵扶着陈玉珍到了楼下,玉珍才小声说:‘黄永生和陈秀川被绑到县里去了’。
赵青海不明白,他问:‘谁绑的呀?’。这时,隔壁的王大嫂在门口说:‘哦,一大串儿,黄校长,陈秀川,还有观音阁的两个尼姑呢!,一长串儿,总有二三十个人’。
陈玉珍心里急,她喘着气说:‘你还…不快点去看看,凭啥抓嘛?’。这时青海才明白,解放军把他们当土匪抓到县里去了。
赵青海要到县里去要人,玉珍忙叫老二云书跟着去,她说:‘你爸要是被关了,就赶快回来报信儿,好去叫何大伯来!’。临走时、叫云书把拐棍带上。
平时大小事,都是由老何出面,青海腿不好,他不管闲事,今天他也急了,拄着棍子赶到县府门口;两个解放军,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把枪一横,吼了一声,‘站住!’。
赵青海说:‘有事儿!’,他没有理会卫兵,就往里头闯,卫兵马上用枪挡住,两把刺刀就架在赵青海胸前,哨兵吼道:‘你站住,不许进去!’。
赵青海大声说:‘你快去报告,我有重要的事见你们首长’。哨兵瞪着眼看着青海,这人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农民,百姓看到解放军,很是敬畏,他是侦查员?,是联络员?,还是…。带班的卫兵说:‘你搜一下,再去报告!’。
卫兵在青海身上摸了一通,没有搜到什么东西,就进去报告;过了一会儿,去报告的卫兵出来说:‘进去吧!’。青海就跟着卫兵进去,见到了那个连长;连长上下打量着青海,他问:‘有什么事啊!’。赵青海说:‘解放军同志,听说你们刚才抓了二三十个人,其中有我家里的人,我想问问能保吗?,他们不是坏人’。
连长见他是个农民,不屑一看,他正在摆弄他的枪,他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是本地人么?’。青海说:‘我叫赵青海,城里人,是做生意的小贩,我要保的人,一个是黄永生,一个叫陈秀川,还有释妙云,释妙青’。
连长转过脸来,又上下打量青海,头上包着白帕子,大热天儿的,包什么帕子,啊,是个农民,他心里这么想,他随便地说:‘没有听说还有姓释的’。青海忙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女弟子比丘尼’。连长问战士:‘有尼姑么?’。战士摇摇头,说不知道!,赵青海说:‘穿着灰色尼袍,戴着灰色帽子’。
连长说:‘你保的人也太多了,四个,你知不知道!,欺骗人民政府,放了土匪,那是要杀头的’。青海听了这话,很不舒服,解放军跟人民群众说话,怎么就杀头杀头的,但要救人,他就耐着性子说:‘首长,我要保他,当然要负责,两个教书匠,两个尼姑,也算是无产阶级,我一人保不下来,我多叫几个街坊来保,行不?’。
连长说:‘是无产阶级?,怎么还去冲击我们的哨卡呀?,我们都要审一审,审清楚了,没有问题,自然要放的’。青海说:‘首长,他们是去砍柴的,解放军一进城,卖柴的就少了,家里没有烧的怎么办?,你看他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我去弄点吃的送来好吗?’。
青海心里清楚,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低声的嘀咕:‘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连长恶狠狠地说:‘他们一天没吃,我们流血流汗,也没有吃呢!’。青海一听这话,心里很不受用,火从心里起,也忘了后果,额上的青筋暴起,那嘴就管不住了,他提高了嗓门说:‘你们吃不吃是你们的事,你们胡乱抓人,不放人,也不管饭吃,也不准送饭,还讲不讲理呀?’。
连长不耐烦了,他粗声粗气地说:‘你走!,你走!,你敢在这里捣乱?,我叫人把你捆起来’。赵青海听要捆他,那额上的青筋,鼓得更高,他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用手把桌子一拍,‘啪’的一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指着连长的鼻子说:‘你敢?,这是对人民群众的什么态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说的?,你这是说话和气?,还有不准打人骂人,……’。他这一发飙,大家都懵了,连长只是呆呆的望着青海,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屋外一阵脚步声,进来了两位首长,后面跟着两个斜挎着短枪,还背着卡宾枪的警卫员,前面的首长说:‘吵什么啊!,吵什么?’。连长和解放军战士,忙给首长敬礼;首长问连长:‘怎么和群众吵啊!,说话要和气嘛!’。
这时,赵青海正在气头上,他抢着说:‘首长,你们这个连长,乱抓人;今天他在城外,把出城去砍柴的群众都抓来了,还有两个尼姑,用绳子,绑了一大串儿游街呢!,我们家有两人在里头,我来保他们,他就说我捣乱,要捆我,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可不能这样对待群众呀!’。
靠后边儿的那位首长说:‘呵!有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拴了一串游街呢?,戴高帽子没有呀?’。连长回答说:‘报告首长,没有戴高帽子,我们从城外回来,是从街上路过’。首长说:‘从城边走,从巷子走后门嘛!’,连长说:‘我们是想镇一镇反动派的气熖’。首长笑着说:‘你就不怕吓着群众’。
前边那位首长,围着赵青海,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他问:‘你说还有尼姑?,叫什么呀?’。赵青海说:‘叫释妙云,释妙青’。首长问连长:‘关在哪里呀?’。连长说:‘就在后面屋子’。首长说:‘去把她们带来吧!’。
得到首长的指示,连长赶快出去,不一会儿就把两个尼姑带来了,首长围着尼姑转了一圈,他和颜悦色的问:‘阿弥陀佛,你们的法号是…’。
赵青海看两个尼姑的尼袍直抖,他想,是解放军把她们吓怕了,就过去对她们说:‘不用怕,解放军是好人,不会冤枉人的’。他对连长说:‘解放军打土匪,打红眼了,杀气很重,群众害怕呢!’。
妙云把手合十,‘阿弥陀佛’,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叫妙云,她叫妙青,是…陈家沟梯子岩观音阁的比丘尼’。
首长问:‘观音阁的妙常师父呢?’。妙云说:‘妙常师姐在庙里,现在闹土匪,少有香客,我们全靠出来化缘,现在城里柴米紧,每次化缘不多,师姐都把饭让给我们两个吃了,她饿得走不动了,全靠我们两个出来化缘’。
首长点点头,又问:‘你们是出家人,怎么把你们也抓起来了?’。妙云说:‘我们天一亮就出来,讨一些昨天人家的剩饭,要赶回去熬成稀粥再吃’。首长说:‘等吃中饭时,多讨点热饭回去,不更好?’。妙云说:‘佛家一般是午后不食,要赶在中午前进食呢!’。
首长又围着赵青海打量,但他嘴里却在问妙云:‘十多年前,妳们还没有来观音阁,那时,有几个红军的伤兵,住在观音阁,妳们可听说过?’。妙云说:‘听说过的,现在还有一个,就在那里安家了’。
首长马上问:‘他叫什么?’这一问,可把妙云吓住了,她后悔自己不该乱说,现在兵荒马乱的,弄不好,要祸从口出,那尼袍又抖了起来。
赵青海这时好像也感悟到了什么,他也围着首长打量着,首长也打量着他,赵青海想起了妹伢子,在最后那次战斗中,他从耳根子到后颈项落下了一道伤疤,临走时都没有退痂呢,他要看看他的后颈,可首长也在打量他,两人就相互围着打转转,众人不明就里,看这两个人转得可笑。
赵青海最后用手扳住首长的肩膀,叫他不要转了,青海转过头去,看清了那条伤疤,‘是!就是!’,他万分的惊喜,大叫着:‘妹伢子,妹伢子’。首长也叫:‘老连长!老连长!’,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都挂满了泪花。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妹讶子和赵青海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梅云山给旁边的首长介绍:‘周团长,这是我们红军时的老连长,赵青海,还有一个老团长何青山,是我找人把他们抬下来的,我们走了两天,到了陈家沟梯子岩,把他们安顿好后,我就到湘西找部队去了’。
他转过身来问赵青海:‘老连长,你腿好了没有?’。青海说:‘四个枪眼儿倒是长好了,但走路还是不利索,你看,还要拄棍子呢!’。他拉躲在他身后的云书过来说:‘快叫梅叔叔’,云书叫了梅叔叔,又躲到青山身后去了。
梅云山,现在是军里的参谋长,赵青海说:‘妹伢子,胖了,认不出来了,我就记着那条伤疤’。梅参谋长问:‘老团长呢?’。青海说:‘他很好,在观音阁旁边盖了一个茅草房,就在那里安家了’。梅参谋长又问:‘那个老黄和小陈呢?’。
青海说:‘现在闹土匪,卖柴的少了,都得自己上山去砍,老黄和小陈、就是今天出去砍柴,被抓来了’。参谋长对后面的连长说:‘把他们放了’。连长站着没有动,他知道谁是谁呀?,赵青海说:‘我和你去’。
到了后院,老赵就叫黄永生和陈秀川出来;关着的人,都是城里的人,大家都认识,都叫老赵保他们出去,老赵说:‘你们先等一会儿,一个一个来’。他和连长就带他们两人出来了;见了妹伢子,黄校长和陈秀川,激动得掉下了眼泪;黄永生说:‘妹伢子,你要是不来,也许我们就要见阎王了’。
梅参谋长说:‘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是不会乱捕乱杀的,现在我们,每天都有战士流血牺牲,现在的问题是,在土匪的队伍里,有很多被裹胁的群众,不好分,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土匪,也不会冤枉一个群众’。
梅参谋长对团长说:‘老周,你看这样行不?,登记一下,有保的群众就放了,以后交农会再查,要不然,你还要管饭呢,没有保的先留下,以后要当地农会来认领,行吗?’。团长点了头,他对黄永生说:‘你把今天的经过,说一说’。
黄永生说:‘现在剿匪,乡里来卖柴的人少了,我们没烧的,……’。他就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周团长问:‘那土匪呢?’黄永生说:‘解放军只顾堵我们了,土匪早就下沟,跑到那边林子里去了,解放军发现时,已经跑远了,放了一阵枪,也没有打着’。
妙云说:‘后面土匪逼着我们往前面跑,在后面放枪打我们,子弹就从头上嗖嗖地飞过去,解放军也开枪了,我们倒是不怕,看他们都是朝天上放的枪’。
黄永生说:‘带着我们跑的那两个人,也在这里头,就是穿阴丹士林对襟衣服的那两个’。团长对连长说:‘一个一个带来吧!’团长又问参谋长,参谋长点点头,就同意了。
就这样,出来一个,登记一个,有老赵担保,就放走了;有两个陈家沟的,过去是黄校长的学生,也保下来了,最后带来两个,穿阴丹士林对襟衣服的家伙,说是外地人,矢口否认与土匪有牵连,没人作保,就叫解放军战士,带他们回后院去。
解放军战士带着这两个、没有人担保的家伙出了门,他们不回后院,而是朝大门跑去,战士猝不及防,不知所措,连长忙喊:‘开枪打’。有了具体的命令,战士马上子弹上膛,‘呯’,朝那两个家伙就放了一枪,慌忙之中,哪打的中呢!,正准备退弹壳再打,土匪已经跑出了大门。
门外站岗的两个战士,听到枪响,马上转过身来,把枪刺对着大门,两个土匪冲出了大门,看前面是两把明晃晃的刺刀,他们迟疑了一下,就分头朝两边跑,两个战士很快把子弹推上膛,就对着两个土匪开了枪,距离很近,两个土匪就被击毙了。大家忙从里头出来,看到两个土匪倒在血泊中,已经死了。
参谋长还有好多话要说,这时从后面来了一个警卫员,对团长嘀咕了几句,团长又给参谋长说了什么?,他过来对老连长说:‘你们先回去,我这里有急事,有时间了,我去看你们,去看老团长,去看妙常师父,那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说完了,就和周团长,快步回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