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走到大姐身边,她没有说话,大姐看她好像有话要说,就问她:‘有事儿呀?’。秋香妞妞捏捏的没回话,大姐问她:‘是小虎欺负妳了’。
秋香说:‘不是!我总感到,虎哥做事儿,有点儿随心所欲,都把资金搬到股市,一心只想叫资金翻几个筋斗。电视上,每天都在提醒,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我过去看过一本书,说×××年轻的时候,就在上海投机股市,空买空卖,结果蚀了老本,你想那么聪明,有手段的人都失败了,何况虎哥。听说大部分人都亏了,走了,赚钱的只是极少数人’。
大姐问:‘你是什么意思?’。秋香说:‘我的意思是,不要把宝都压在股市,用三成资金,最多五成也就行了。不是每次都能赚,这完全是投机’。大姐说:‘这句话、算你说对了,中国股市就是一个投机市,因为我们股市的历史不长,还不健全,投机味很浓,不过,只要摸到了规律,有了经验,谨慎小心,就有了把握,不会亏的’。
秋香说:‘农业打粮食,工厂出机器,这些都看得见。股票买来卖去,不见踪影,跟赌场差不多,稀里糊涂的赚了,稀里糊涂的亏了。打麻将还要玩半天呢!,跟玩彩票差不多,猜对了,就中彩了。猜不对,钱就被没收了。国家不准赌了,为什么还要开这么个大赌场呢?。每天,少则几百亿,多者上万亿,这对国家,对群众有什么好处呀?’。
大姐说:‘这个股市,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经济发展了,水到渠成,就出现的股市,你知不知道!、马克思也买过股票呢?’。秋菊说:‘不会吧!’。
大姐说:‘怎么不会?,你们对虚拟经济不了解?,不但中国有,外国也有,外国的历史还长些,过去苏联和中国都是计划经济,统得很死,沒有股市;后来不搞计划经济了,中国和俄罗斯才有了股市,有了资本市场’。
接着她说:‘搞股市就是为了资源的有效配置,哪里的效益好,能赚钱,资本就流到哪里去。你这个公司有效益,你就能发行股票,就能在资本市场上筹到资金;如果没有效益,或者没有前途,你就上不了市,筹不到钱,就是上了市,也要退市,或者破产’。
秋菊说:‘到银行去贷款不是一样的?’。大姐笑道:‘银行!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有时一上市,就要筹几十亿,几百亿,还有上千亿的呢,银行没有那个力量,也承担不起那个风险,银行还到资本市场、去筹集资金呢!。所以,我们发展虚拟经济,搞资本市场,开股市,就是为了发展经济,进行资源的有效配置,企业得到了资金,国家收了税,证券公司收了手续费。所以…’。
秋菊问:‘你就不说投资的股民,他们得到了什么?’。大姐说:‘投资股市,每年可以分红,博取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差价,股价是波动的,……哎!大学学金融,要学好几年?一时半会儿难讲清楚,我给你们找几本书来看,看了你们就明白了’。
虎哥说:‘大姐!妳真是对牛……错!错!’。他举起手,打两个嘴巴,他说:‘该掌嘴,是这样,那些大道理,慢慢地学,我看也简单,赚钱才是硬道理,我们进股市,就是为了博取差价。现在市场不景气,股价很低,是地板价。这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不是企业好不好的问题。你看,现在大厅有几个人?没有人来买,那卖家就要减价,卖便宜一点。如果没有人买,就再减点,所以现在很多股票,跌破了发行价,跌破了净资产。如果在这个价格买进了,一旦来了行情,那就要翻几个筋斗’。
秋菊问:‘有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人去买呢?’。
虎哥说:‘老的股民,有的还套着;有的亏了出去了,发誓再不干了;有的发了财,看现在行情不好,不愿意进来,等有了行情再来;有的赚了钱,到其他地方发财去了:新来的人,一看死气沉沉,股市没有吸引力,一看就走了。但是,不会老这样,有很多因素,可以促使行情到来。尤其是大户、基金、或者机构,这些大资金,看调整差不多了,股价已经很低,有投资价值了,他就要进来。这就会发生变化,中国人喜欢扎堆儿,哪里热闹就到哪去,尤其是看到别人赚了钱,眼就红了,也就跟着进来,这就是赚钱效应’。
秋菊问:‘我就不明白,那些大资金,为什么要进来呢!’。虎哥说:‘无利不起早,就是因为能赚钱,他看现在股市低迷,股价低,有投资价值,就进来了。资金进来,就要推动股价上涨。散户看带头大哥赚了钱,也就跟着进来了,这就是羊群效应。进入了牛市,大厅热闹得很,一派兴旺景象,就像一场大合唱,唱得起劲儿的时候,赚了钱的带头大哥,一个一个从后台溜走了’。
秋菊说:‘哥!建仓就建仓吧!,何必偷偷摸摸的,如按你那个做法,建仓要两三个月呢!’。
虎哥说:‘要耐心吸筹,在底部箱体里,低买高卖做波段,潜伏等待’。大姐说:‘反正现在不景气,有甩大单的,就用大单吃下,这个股市,是资金推动的,资金来了,就把指数推上去了,资金徹走了,股指就掉下来了。股市其实很简单,就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赚取差价。其他不用管,赚钱才是硬道理。哦!电脑装好了,没有事儿,我走了’。
秋菊跟着大姐走了,她说她上卫生间。看她们都走了,虎哥又重新坐的秋香旁边,看着秋香的脸,不说话。秋香把座椅挪开一点,就问他:‘你有话就说’。
‘有’,虎哥笑着说:‘妳刚才还没有回答我呢?’。秋香问:‘回答什么呀?’。虎哥说:‘去登记的事!’。秋香不屑地说:‘哦!我还没耍够呢!耍两年再说’。
虎哥说:‘结了婚不一样耍吗?’。秋香说:‘你知道啥?要侍候老人,还要牵一个,抱一个,我一想起来就发怵,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虎哥笑了,他说:‘能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姑娘,不行吧!现在卡得紧呢!’。秋香说:‘你做梦娶媳妇,想得美!’。
虎哥说:‘生我的时候,就开始搞计划生育了,听说我们那里,改了民族成分,什么土家族,是吧!要准备什么?,就准备个人就行了’。秋香转过身来,对虎哥脑袋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崽’。
虎哥顶着脑袋说:‘你打吧!谋害亲夫’。秋香骂他不要脸,她说:‘我要回去好好和爸妈商量,现在阴历几月了?’。
虎哥说:‘大概是十月,过年还差两个多月呢!’,秋香说:‘那我们那里都种麦子了’。虎哥说:‘怎么扯到种麦子了?’。秋香就问:‘你说,是大麦先熟,还是小麦先熟!’。虎哥说:‘我又不务农,反正早熟和晚熟也差不了几天’。秋香说:‘是大麦先熟’。虎哥说:‘这是哪跟哪呀?’。
秋香说:‘先大后小,我还有个哥呢!。姐妹俩,小的先结婚,成何体统’。虎哥说:‘还有这一说,叫你哥快点办吧!对象是谁呀?’。秋香说:‘你装糊涂,跟你说了一次的’。虎哥说:‘我没有听清楚,谁呀?’。秋香说:‘就是秋菊’。虎哥说:‘那就叫他们快结吧!’。
秋香说:‘你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春节回去,我跟爸妈说说看’。走廊里传来了秋菊的咳嗽声?两人装作没事儿的样子。秋菊进来,虎哥对她说:‘快建仓吧!不快一点,三月也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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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何青山最忙最累,先是年底那个双十二,山区消息闭塞,过了元旦,才知道和平解决,又要搞国共合作,一块打小RB。老何专门到城里去了一趟,和老赵一块分析形势。老赵说:‘既然讲和了,最好,我们回去算了’。
老何说:‘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有点儿浑呢,你既往不咎,可人家答应吗?,你忘了,民国十六年,汪精卫一声令下,杀了多少共产党和群众。我们几个不是跑得快,早就被枪毙了。蒋介石和汪精卫,在背叛革命前,还不是和共产党打得火热,国民党好几个执委,都是共产党’。
汪精卫还请***去代他去当宣传部长。结果怎么样?,国民党翻脸不认人,还不是要捉他,通缉他。国共是水火不容,现在大敌当前,合作了,也是面和心不和。
他接着说:‘RB人已经到了华北,说三个月要灭亡中国。两湖两广、那些富庶的地方,怕是保不住了。RB人来了,老百姓还不往这山区跑?我看家是难回了,不如就在这里安家,以不变应万变’。
老赵叹了一口气,他无奈地说:‘哎!看样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老何很苦闷,他总唸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的诗句。
快到农历大年了,黄校长往山上跑了好几趟,上山去、是为永秋的事儿。永秋病好了,不愿意回重庆,她说梯子岩环境好,空气好,怕回去环境差了,旧病复发。的确是,老病复发了,就不容易再好。
黄校长想,也许这是在推托,看她和老何相处甚好,好似家里的主妇。他就问永秋:‘何青山有文化,知书识字,年纪也相当,你看他怎么样?’。
黄校长不好直接说,结秦晋之好。永秋红着脸,她说:‘家有高堂,不敢擅自做主’。还似在推托,老黄明白,一个大姑娘,哪能随便表白了,传出去、叫人笑话。老黄说:‘那我就发封信问问你爹妈’。
黄校长发了封挂号信,给堂叔说明原由。等了十天,才收到回信。永秋父母、对老黄是十二分的感谢,永秋不但养好了病,还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堂叔说,离得太远,父母不在身边,长兄如父,任凭永生做主。
收到来信,老黄就上山来找老何。老何说:‘我的情况,你知道,受我连累,是要吃苦的’。老黄说:‘人家不嫌弃你,肯跟你一块吃苦,有啥不好?我看就这么定了’。这里说好了,老黄又去找妹子永秋,他说:‘妳爹妈来信了,他们很满意,任凭我来主张,我看春节就办了,是喜上加喜’。
永秋低着头说:‘哥做主,我听哥的。这过年是不是仓促了?’。老黄说:‘在梯子岩一块儿生活、都一两年了,互相都了解,也不请什么客,也不坐轿,两个被子抱到一个床上就算结了。还有个把月准备,过年和结婚一块,好事成双,喜上加喜。妳看陈大姐都二十好几了,比妳还大呢,我还要去给他们撮合去’。
老黄把老何叫过来说:‘我就下山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还要去找老赵,一块办算了’。老何说:‘只是委屈永秋,没有轿子坐’。永秋说:‘那以后吵架,可不能说、不是用轿子抬来的,是你自己走来的’。老黄笑道:‘一个是从战场上、死里逃生下来的,一个是重病求生来的,也是缘分,很不容易的’。
老黄到了城里,正好陈大姐到河下洗衣去了,老黄对老赵说:‘这么冷!,你也不说说,在家洗还是暖和一点’。老赵说:‘我说不顶用,我说我的衣服还不脏,她就是不听’。老黄说:‘有这么好的媳妇,要享一辈子福’。
老赵只是苦笑,老黄把老何和永秋的事儿说了,他看老赵没什么反应,他说:‘陈大姐开始看你一个人不方便、就过来照顾你的生活,谁叫你的腿不争气呢?,都在一个屋檐下,城里人都只当是一家人呢!,我看你们很般配的,过年时到梯子岩、和老何一起把这事儿办了’。
老赵说:‘你看我这腿,也算是残疾,跑不得,走长路也不行,就怕拖累她了’。老黄说:‘什么话!都是受苦人,谁也不嫌谁’。这时陈大姐回来了,背了一背篼洗好的衣服,就上楼晾去了。
楼上是三间房,靠外那间大点,是陈大姐住,靠里的两间,是老黄一家三口住,陈老师和老赵住楼下。老黄追到楼上,师母和儿子都不在,他对陈大姐说:‘我来帮你挂’。老黄爬上暗楼,陈大姐就把背篼递给他。老黄一边把衣服往竹竿上搭,他一边说:‘这木板没有钉钉,是活的,又薄,一踩空就摔下去了’。
搭完衣服,下到二楼,老黄就说起、老何准备过年办喜事呢!,他问陈大姐一块办好不好?,陈大姐说:‘你也得问问老赵,看他是什么意思?’。
老黄说:‘他同意!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了解,住一个房子,守一个摊子,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一家人呢!。就这样,春节就一起办了吧!’。
陈大姐说:‘父母死的早,叔!你就做主好了’。这两对新人,老黄操了不少心,今天算是有了结果,定下来了。
过了小年,山上就开始忙了,要杀猪,又怕惊动庙上,就把猪赶到黄明生家去办。去年留下来的两只小花猪,都长成肥猪了,准备卖一头,过年杀一头。
现在是春节加上结婚,喜上加喜,每人都要添新衣,家里还要增加新的被褥,开支不小,老何送来一百块大洋,那是卖猪和卖麦子的收入。他特别关照老赵,女的都用洋布,男的用土布,一共是十个人。陈大姐顾不过来,老赵就说:‘请人来做’。老何一高兴,他就答应了
他忘了一切,看来是不想过日子了。陈大姐说:‘那些小花猪,半年了,已有几十斤,到夏天就是一年,可出两千多斤肉。毛猪是二角五一斤,可卖几百块钱呢!’。老何心里有数,现在一天要整两大锅猪食呢。老赵说:‘哪有那么多苞谷来喂哟!’。
陈大姐说:‘麦子收了四千多斤,苞谷还不收八九千斤呀!还有红苕,吃不完。还有去年剩下的粮食,在围墙那边、又盖了一间土墙房,满屋的苞谷。围墙里是二十亩地,一年要打多少粮食呀!’。
今年天冷,吃的东西早点儿做也没关系,反正能放。腊月二十七,陈大姐就上山来了,她想:准备过年的东西,男人些都指望不上,永秋怕也不行,怕拿不下来。她心里想着,要做绿豆粉、米粉、花甜粑、还有推汤圆粉、磨豆面,东西都要弄齐。
春节是过年,吃的要想好,蒸、卤、煨、炒、炖,都得要有,要吃出花样来。她背了一背篼山上没有的东西,像葱姜蒜这些佐料,还有他们要喝的白酒,还有糯米、绿豆、黄豆。
到了山上,永秋接下陈大姐背的背篼,她说:‘哎呦!这么重!只有妳才背得动,我是不行’。她看里头的东西,样样都有,她愧疚的说:‘陈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不行,全靠你了,你来铺排,我们照做就是了’。
婚期就要到了,马上就要过年,都忙着办年货。但家里的事儿也要做,除了一日三餐,牲口也要吃。马的肚子已经很大,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要做的事情很多,老何就把大家召集起来,他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来牵个头。我看这样,腊梅就做三顿饭,还要煮猪食。我和龙生,只能干粗活,用马驮东西,推磨、舂碓、做腊肉。办年货就由陈大姐和永秋统一铺排’。
陈大姐同意了,她说:‘行’。老何过来说:‘我去给黄明生说说,明天把猪杀了,我早上放牲口的时候,就把猪赶过去’。说完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