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如此?”我有些许胆怯与担忧,对于她花了一夜想出来的锦囊妙计。
碧珺兴致大发,她向来喜欢新鲜,偷偷让纳纳去采购了许多差些保守之物。
“你不也听了那小贵人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了法子总要试试才知道有没有用。”碧珺忙不迭地从一群花花绿绿的轻纱中挑出了一件模样素净的塞进我手里。
“这个颜色适合你,就这件了,我还让纳纳在皇后宫里借了些香珠,沐浴的时候丢两颗进去香喷喷的。”碧珺掏出一木匣子,里面果真躺着一小把香珠,这香珠是外邦贡品,皇后底下的人偷偷拦了,怕是连父皇都不知有此物。
“皇后会好心借给你?怕不是又去偷的。”后宫之事我也知晓一二,皇后与父皇婚事是政治联姻,皇后爱恋父皇,父皇却一心只在朝政。
“啧,心照不宣不懂?赶紧拿去,就见今晚成效了。”
薛兹作为将军公务繁忙,回时稍晚了些。
“将军,公主在卧房等您,有事相商。”敛秋是我差去的,性格稳重不会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可有说何事?”薛兹将头盔递给了下属,边走进将军府边问。
“没,公主说要当面商讨。”敛秋确实不知,我是瞒着府内所有人偷偷进行的。
薛兹拐向书房的步子顿了顿,目光看向后院。
“你与公主说,我稍后便至。”
新婚当日我都未曾如此紧张,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屋内点着碧珺寻来的熏香,有些闷热。
我没等多久,门外传来了他的声音,我让他进来。
卧房里里外外的婢子尽数撤了,只剩我与他两人,门大开着,凉风钻了进来吹的我清醒。
“把门带上,过来坐。”
“……是。”少顷。薛兹关了门乖乖走过来,在离我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最近公务繁忙,让你劳累了。”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氛围稍微有些窘迫。
“为陛下分忧是分内之事。”
“阳阳,你是我夫君,可和我一同唤他父皇。”我想起碧珺嘱咐我的,要主动。手足无措的站起往他身边凑了凑。
“安年,你差人与我说有事相商,是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重要,仔细想想我一人也可解决。”我见他还无举动,便越发大胆的坐上了他的大腿,揽上了他的肩膀。
“公主!”薛兹突然做劲将我推开,不妨,踉跄两下扶住了床杆。
“公主若以无事,末将就先离开,还有公务要处理。”薛兹心中一惊,伸出要扶的手愣愣又缩回去,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赋阳!我,我脚疼。”我情急之下叫住了他,他并未看我,只能先胡乱说个理由将他留下。
果然,听见我受伤,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我扶到床上,又扯了床上的锦被盖在我身上,仔细瞧着我的脚。
“阳阳,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瞧他担忧的模样,心有不忍,柔声安慰。
“我去叫大夫。”薛兹还是不放心,刚一起身,我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没事的,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你我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的语气带着一点点哀求与委屈,听着楚楚动人,薛兹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此时就坐在我身边,轻轻的揉着我没有受伤的脚腕。
薛兹是先将军的儿子,先将军伴着父皇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也与先帝有过交情,从生到死都守护着这对兄弟,他的儿子也守护着我。
父皇登基后,有过最严重的一次暴乱,在那次暴乱中,薛兹奉命护着顽皮逃出宫外的我。
我与他在宫外相处半月,父皇为了不波及我的安危,也未派人将我带回宫中。
直至暴乱结束,宫中的老嬷嬷才带着轿撵接我回宫,所有人都以为暴乱者皆被伏诛,都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怎会想到在我进入宫门的一瞬,我遭到了挟持。
我至今还能忆起那冰冷冷的刀锋抵在我脖子上的触觉,那时我真的以为要去见我的母妃,眼泪也毫无知觉的滴落下来。
挟持我的人是先帝最忠实的部下的儿子,他们始终认为是我的父皇派人刺杀了先帝,暴乱者被父皇囚禁在天牢,儿子为了救回父亲,打算以我为人质,奈何薛兹领兵重重包围,他根本见不着我的父皇,便挟我到了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