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宇闻言,将头伸到外面,回头看去。果然在夜色中正有一人骑马跟在后面,胡承宇仔细看去,那人竟是阿大。
胡承宇心中骤显杀机,这刘庆来当真是狠辣,他的阴谋本已得逞,却仍欲对自己痛下杀手。
“无妨,还没出城门,他不敢乱来”,剑先生说道。
“这阿大修为如何?”,胡承宇询问。
“虽年近四十,已是上三源中境大成,在这偏国小镇称的上一名强者”,剑先生如是道。
胡承宇心中纠结,刘庆来,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你当真是要逼我于绝路。若不是看在刘伯的份上,今日自己或许真会借剑先生的力量杀了你。
过了一会儿,胡承宇等人顺利出了城门。接下来,这阿大可能便会随时动手。胡承宇心中觉得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刘府。刘府现在的战力除去在外完成委托的五名武者,便只剩下阿大和刘庆来两兄弟。
刘庆来与梅氏虽如此不仁,但未来他们将要面对全城的势力,本身胡承宇就觉得自己间接的害死了刘伯,现在若是再让刘府陨落,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刘伯。
“罢了,剑先生,留他一名,为刘府继续效力吧。”胡承宇嘴上虽如此说着,心中此刻恨不得亲手杀了刘庆来与梅氏。
出城后胡承宇几人便向南一直行进,没走多远,便路过一条小路,胡承宇见到前面有杂草处似乎有一人,而且赤身裸体。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男性。
胡承宇心中只道最近这世道竟如此不好,想必这人应该是被拦路的贼匪抢去了钱财,被丢弃到这里。随即摇摇头并未过多理会。
马车匀速而行,缓慢驶过那躺在草间的裸体男子,毕竟胡承宇很少见到此等事情,在路过之时顺势向那边望了一眼,这一望,胡承宇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对。
“停车!”胡承宇一边喊着,一边起身下车。
还未等马车挺稳,胡承宇便跳了下去,直奔那裸体的男子走去,并且心中不停的祈祷,“千万不要啊”。
但等胡承宇走近后,胡承宇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躺在杂草里的男子果然是白天将自己送到西院的秋生。
胡承宇虽然知道此刻秋生生还的几率已经不大,但还是将手再次放到了秋生的脉搏处。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只是和自己说了几句话而已”,胡承宇几近崩溃,眼神中也尽是惋惜。
“剑先生...别等了,动手吧,杀了阿二。”胡承宇眼狠狠的看向一直紧跟身后的阿大,随后抱着秋生的尸体走回了马车。
随着车夫的轻声吆喝,马车再次缓速启程,而剑先生却坐立于马上留在原地,临别时他说了一句,去稻城找妙手林,他或许能医好你。
胡承宇自己在车内小声回了句,“好的,剑先生”。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望着秋生的尸体,胡承宇久久不能释怀。
没多久,后方便有两股强大的源力出现,胡承宇知道,剑先生应该是要动手了。
“好家伙,这源力可够强的啊。小公子,你不回头看看吗,这种级别的战斗在咱们这地方可是很少见的啊”,前面的车夫小哥轻松说道。
“没想到啊,小小的祥城藏龙卧虎,小哥你竟也是武者”胡承宇面色沉稳的说道。
“嘿嘿,小公子别看我只是一车夫,年轻时那也是见过世面的。只不过源人的世界太危险了,整天提着脑袋完成委托,就怕哪天突然湿了鞋,那可真是太不划算了。所以才来这小国过过安稳日子。”车夫悠然道。
就这时,身后的两股源力发生了碰撞,一瞬间狂风肆起,飞沙走石,连马儿都被吓到,惊叫了一声开始疯跑。
“嘿,你这畜生,这就把你吓到了,给老子乖点儿。”说着,那小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便将马儿的情绪稳了下来。
而后方刚刚传来动静的地方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公子,您不担心您那位朋友吗,都不回头看看。”车夫小哥道。
胡承宇心中轻笑道,“不必了,能一击败敌的,只有刚刚那位先生了。”
说完,那车夫小哥回头望去,继而惊奇了一声,“嘿,还真让公子猜着了,您那位朋友当真是厉害。”
胡承宇笑了笑,“小哥,这是二十枚源石,算作是车费。另外三十枚源石,还劳烦您一会回来的时候将我这朋友给葬了”。
那小哥回过头说道,“公子,这事我不能答应您,而且您还不能怪我”。
胡承宇听这话的口气似乎不像是因为钱的问题,便问道是什么原因。
“公子,刚刚您与那位先生的谈话我可听见了,说实话,若是我早些知道刘府若出了这档子事,这活儿我是定不会接下的,所以还望您能理解。”车夫小哥皮笑道。
“小哥,您看,正常家庭一个月的花销不过五十源石上下,我呢,出一枚源玉,等于一百枚源石。这钱财与性命比起来虽说不值一提,但刘府即使有些势力,却也并非代表他们可以在祥城横行,所以现在就看您愿意不愿意赌上一把,赌对了,这源玉便是您的。”胡承宇有条不紊的说道。
车夫小哥没有立刻答话,想了一会儿,才下决心道,“成,这事我接了,不过有两件事我可要说清楚”。
胡承宇见有戏,随即开怀问道,“小哥但说无妨”。
“第一,在下并不差这一枚源玉,而是欣赏公子的重情重义,为了朋友如此尽心尽力,所以此次帮你,只是出于在下的个人想法”,车夫小哥如此说道。
胡承宇对着小哥道了声谢,并问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在下虽愿帮你,可家中却有亲人。而在这城内,刘府长公子的名声可不是太好。所以,您这朋友我只能在野外火化,然后随便找个地儿埋了,这也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了”,车夫小哥正色说道。
胡承宇想了想,若想将秋生的尸体带回到城中确实不是什么易事,自己虽然也能将将秋生在埋在这荒野外,但胡承宇确实怕了,刘庆来已经变得让人陌生。
而自己此刻源力又不能调用,若是再出些意外,那可真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行,这事儿合情合理,在下胡承宇,不知小哥怎么称呼。”胡承宇开口说道。
“我姓马,单名一个玉”,车夫小哥道。
“那就辛苦马哥了”,胡承宇感激道。
“的嘞,前面就是祥城与稻城的交界处了,到了那我就得调头了,剩下的路便只能胡老弟自己走了,至于这位朋友,您就放心吧”,马玉道。
到了地儿,胡承宇跳下了马车,和马玉道了声谢才向稻城走去。这一刻胡承宇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再也没有家族的规法束缚自己,也不用再为了利益与他人交攀时刻意带上各式的面具,装疯扮傻这事儿也算是彻底到头了,终于可以用自己最真实最自然的面目去享受这个世界了。
胡承宇望了望这条路,除了正渐行渐远的马玉,此时这条道不再有任何人,随即他仰天大喊了一声。
“我胡承宇终于可以做自己了!来吧,贼老天,这次你既然给了我活命的机会,我便要让你后悔!”
这感觉好爽啊,胡承宇心中别提多美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这个少年向前方的稻城迈着坚韧的步伐,嘴中哼着自在的小曲儿,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