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什么?”
“玩具,漂亮的玩偶,玻璃球…”小男孩们笑着。
“童年是什么?”记者身后跟着镜头,一次次问着教室外玩耍的孩子。
她突然瞥到远处的秋千上坐着的女孩,一头漂亮的长直发,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
“嘿,你知道童年吗?”
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她们还太过生疏,她们认为是好吃的东西,好玩的游戏。
可这个小女孩却安静得看向她
“知道,一段日子。”她竟然知道。
“恩…”记者愣了一下,她被她漂亮的小脸蛋吸引住,“你有没有快乐的事情呢?”
“快乐的小孩子才有那段日子。”她站下来,走向教室。
几年后,记忆中那头黑长直依然不变。
围绕在那成熟气息的小女孩身边,是流言蜚语和打扰。
“她在哪?”
几个妇女冲进教室,走向沈沭的位置。
“求你了,你告诉你的父母,让她们出面吧,我们都知道是你对不对?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她们蹲下来,拉扯着她的小红裙。
“太过分了,香港富豪家的那个小女孩都快死了。”
“只有这孩子知道啊,不问她问谁?”
“…”
沈沭的铅笔掉到地上,她躲进课桌下面捂住耳朵,等待一切声音消失。
看着周围那些晃动的脚丫子,她感到压抑,无法呼吸。
“啊—”
女孩的叫声响彻校园。
…
——
沈沭裹着被子,她靠在床上,成明靠在门外。
“小沭,你醒了吗?”他问着。
沈沭没有回应。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对过去毫无留念,没有一点值得,只有你。”
她依旧没有回应
成明的眼睛红的毫无知觉。
“你知道吗…”他微微侧向身后的门,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和他在北海道相爱过,无论你当时有没有交出真心,我的胸口都像撕裂一般的疼,无法愈合,我怨恨自己,就像你怨恨我一样,为什么,连做一个普通人都做不好,有那些曾曾关系,可是我们可以放下它,我一直以来都在这么做,为的是有一天你会坦然接受我,我爸爸不会对你心怀芥蒂,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我们都有一个家了,我们可以过好自己的人生。”
他轻柔的哽咽了一下
“当你打给我,我拼了命的在雨里找你,满城的跑,那时我就知道完了,我爱着你,超过我的想象,就为了那一声成明,我喜欢你信任我,这让我感到自己有所被需要,却忘了你的信任是建立在我的真诚之上,我看见你满身伤躺在医院里,看见你一次又一次奔他而去,无论出于哪种目的,我的慷慨都是虚假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吗,你恼怒的拿球砸我,我只感到荣幸,你我躺在草坪上,我只感到人生难得那样安逸…我有罪,对她有罪,对你也有罪,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我可以去坐牢,我愿意代替那个人,吃你受过的苦。”
房门打开,成明转身站起来。
“小沭。”他看着她
她却还是推开他
“你说得对,其实一切都过去了,只是我不能接受,一直以来,只有我,还活在过去无法抬头看,所以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丢脸,我感到内心的耻辱被一览无余,但有一点你错了,我们都不该为莫须有的罪名受累,也许我自卑,渺小,但我所付出的爱也不比你少,我们都没有能力去治愈别人想,内心满身伤疤的人如何去爱别人?”
她往客厅走去。
成明想上前抱住她。
“别过来,”她伸出手,“求你,别再靠近我一步,就当是彼此给出的最后尊重,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活的这么难看的,对吧?”
“不会的,”他摇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我们都不会的。”
她挖苦的笑了一下
“我们真的…小沭。”
她摇头,“至少现在的我,无法接受过去,你没有教我,你站在这里,就代表了那份我不能接受的过去,从你走到我身边时就该知道,一切结束了。”
她捂着嘴,再次跑了出去。
留下那湿透的身体还站在客厅里,感受这片曾有过两人云雨的空间。
他握紧拳头,咆哮着打向地上。
…
沈沭跑到墙壁后,无声的哭泣着。
在一场淋漓后,又有哪里可以去呢?
漫无目的的走在城市里,所有的光和黑暗都不属于她,原来那时看到女记者的衣服而倍感羡慕的她,努力半生想要成为的目标,却最终在这里容不下一席之地。
她知道她对成明的绝情,甚至有几秒,她后悔了。
她想着,这一次,只要他跑出来再次抱住她,任她推开也不放弃她,她就会释放一切。
她走在街上,雨慢慢小起来,冷风吹进袖子里。
一扇车门突然在身边打开,吓得她退后几步。
当看清那里面坐着的人时,她用力的跑开。
“她的命在我手上,你可要想清楚了。”
后方传来声音。
沈沭停住脚步。
“她杀了我兄弟,抓了我的家人,我想,我没有理由不杀她,也没有耐心…”
“不!”她转身。
“想清楚。”对方再次警告她。
即使她现在站在这里,即使她跑或不跑,他都随时可以把她抓进车里。
可他偏偏要她自愿送上门,也许那样他还会感到愉悦。
为什么,他总是从她身上找到快感?
“你放了她,我跟你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她慢慢走过去,靠近那辆车。
“哦?”男人弹了弹烟灰,将烟头丢了出去。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尊应!”她话未落,就被一把拽了进去。
头磕向他的大腿。
“你求我,说你自愿做我的奴隶。”他抬起她的下巴。
“你先放了她!”她坚定的
尊应冷哼一声,“好。”
“证据?”
对方掏出手机,连通了阴暗的地下室,信号断断续续。
“老大。”男人停下打牌的手。
“他娘的货看紧了没有?”尊应有些恼火。
“看紧看紧,肯定紧着呢。”光头笑着。
“把那女人放了。”
“谁?”
“你说呢。”
画面转向角落里的女人,她嘴里被塞着棉絮布,身上已经勒出了红印。
“阿稚!”沈沭叫着。
林稚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拼命嗯哼着。
她即使这样也担忧沈沭的处境。
几个人把她的绳子解开。
其实尊应这样做,也给自己带来很大危险,古适神情有些紧皱。
“放她出去,不准你的兄弟跟着,半小时后我听到电话声为数。”
“好。”尊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她。
其实他完全不用搞这一出。
漫长的车里,沈沭一直等待着,她会不会有危险,尊应会不会狡诈的派人抓她回去,林稚的身手应该不错,可是这次被抓就代表她处境依然不好,何况被绑了那么多天一定身心疲惫。
在第三十分钟时,聪明坚强的林稚果然跑到了小道上,用报亭的座机打给警局求助,她在上车以后用他人的手机打给了沈沭。
沈沭的手机响起。
“怎么样?可以了吧。”尊应拿过手机关机,扔到了后面。
沈沭闭上眼,现在,她成为了待宰的羊羔。
“你按照我说的说。”他撩开她的头发。
半晌,她的嘴里艰难的咬出那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故意为难
沈沭就像一个猴子,被他任意戏耍。
“我自愿成为你的奴隶。”
“还不够呢。”他摇头
“你还想怎样?”
“注意你的态度。”他捏紧她的下巴,手随时可以滑向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