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会。”她肯定的对她说。
“噢对了,”她抹去眼角的眼泪。
“应二这个执着的人,他坚持自己对不住我,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谁来原谅我们,在我测出无法再怀孕的前三年,他给了我一个律师协议。”
她起身在房间转悠,似乎想不起来自己放哪了。
“协议?”
“就是他向我赌偿,只要我活着,他没有孩子,直到他死这笔钱和尊家的三分之一财产都给了我。”
“那你就收着吧。”沈沭不知道她找来作什么。
“现在你进来了,我这么多年了也不需要什么了,我应该把它还给你。”
沈沭闭着眼,她摇头。
对方已经走向卧室里间。
“叔母,这句话怎么读啊。”筱筱晃着她的手指。
“我教你。”
沈沭对她浅笑,接过书本。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沈沭低语“取自,巴金的灭亡。”
…
“小沭!”忆桑在叫她。
她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在那间小杂间里,她看到了许多古老的东西,旧却很有价值,应该是她的嫁妆。
沈沭忽然瞪大眼睛,她看见忆桑拿下墙上那个时钟,打开后面的小木板。
“就是这个了。”由文件包着的一堆厚厚的纸张。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一盘似DVD的东西。
“那是什么?”她问。
“噢~”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拿出来给她。
“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的,影像已经很老旧了,你拿去看看吧。”
沈沭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家一定有很多像这样的地方。
竟然在忆桑这里,她兴许还知道别的,但不会多说了。
“来,我们继续。”她走到外面和筱筱笑着细语。
沈沭看着她们的背影,那样浓切,假如对于她们来说,突然都消失了,一定是陷入黑暗的。
…
———
晚餐后,沈沭穿梭在无人的角道盲区。
她拿着螺丝,小闫在过道望风。
“小沭!”忆桑在叫她。
她忙乱得戳到了手指。
“我来吧。”对方拿过。
楼下忆桑仍在喊她。
“小沭!我胡了,你快来。”
“马上。”她应。
转头对小闫道,“如何?”
“可以了,有人特意加固了。”他摘下那钟。
两人一致盯向那块小木板。
“果然在这里。”她观察了所有的钟,只有这一个没有转动。
“我先去了。”她说。
小闫嘱咐她,“我今晚要潜入他们的地下室,里面有勾结证据,还有很多东西,你尽量套出他的钥匙。”
…
隔间里,忆桑坐东,骞二就站在她身后看面儿。
“怎么样?”沈沭端着茶叶到她的手上。
“谢谢,你家男人不让我啊。”
她看向尊应,对方抽着烟,轻轻推了两块出去,麻将桌上,烟雾缭绕。
她呛得咳嗽两声,一双眼睛瞥了她。
在烟灰缸里掐灭。
“你赢得够多了。”她在他手边放下咖啡。
尊骞挂着笑与忆桑对视一眼。
“你瞧瞧,护上了。”
她坐在尊应的身边,与对面的男人对视上。
古适,这个人他一定见过。
他似乎很少说话。
“黑咖啡?”尊应看了看杯里冒出的热气。
“你不是喜欢喝这个吗?”她下意识说。
突然定住,那是申怀赎。
可申怀赎不就是他,她松了口气,尊应的眼神却有些迷离,盯着那咖啡。
让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别开小差了,出!”忆桑催促。
沈沭一副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瞄到了忆桑腿上的本子。
“那是什么?”
“噢,婚礼那天别人拍的,我都收集过来做成相册了,还有几面没印上去,忘记给你了,拿去。”
她接过。
封面是简洁的黑金色。
第一面是他和尊应的照片,两人挽着站在神父面前。
她翻到一面自己坐在麻将桌上的照片。
“还记得那天晚上吧,我们在屋里搞娱乐,说尊应不在让你招呼,还穿着婚纱呢就一口应了,默不作声坐了下来。”
照片里的自己戴着头纱,坐在麻将桌上对阵三方宾客太太,身后还围着几个男士的西装腿。
“我记得那时我不小心倒了水,她直接把头纱扯下来抹吸干了。”
沈沭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你那天还是笑得太少,太拘谨了,后面有几张全是你的个人照,忘了是谁提供的,好像是那天你提前走的朋友。”
“谁?”她问。
“叫什么…成明吧。”
尊应捏着麻将的手停住,他看向沈沭,对方也神情微愣。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咳了两下,别过身去,将相册合上了。
“怎么了应二?”
“我不打了,休息。”他站起身,挺了挺衣服,瞥了眼坐着的沈沭。
“哈,什么嘛,真扫兴。”
“让沭姐上好了。”肖克的妻子道。
沈沭点点头,正要移脚。
尊应一听,又拿过椅子,坐了下来,朝她伸出手。
对方不解。
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一把被揽了腰过去。
沈沭霎时微红了脸,众人都看向她们两个。
只见沈沭侧坐在他身上,尊应继续抚麻将。
“过分了你们…真是”
连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也没忍住说尊应。
“算了算了,新婚嘛。”
“…”
——
晚上沈沭坐在房间的躺椅上看那本相册。
最后那几页几乎全是自己的,摄影风格明显,隐藏在人群中拍的,她穿着婚纱入场,撩开头纱,哪怕放大自己伸手的,也是那样细致。
在成明眼里,自己就是那天的样子吧,美丽,温顺。
他的视线里只有自己。
尊应推门进来,看见她在翻相册,沈沭也不尴尬。
“这几张出来了。”他手里拿过那刀。
沈沭一张张封进里面,他在阁楼上和她的单独照相。
“拍定妆那时你为什么穿这个制服。”
“爷爷年轻是个机长,他传下来的,肖克拍的那天也穿上了。”
原来如此。
那几张几乎都是两人的合影,外人看了觉得生分,连笑都不笑,根本不像是认识了好几个月的,说第一天见面也不怪。
“你以后撤手了想做什么?”她问他。
尊应解开外套袖口的口子。
“以前想开直升机。”
“放那吧,我等会帮你手洗一遍。”沈沭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脱下那外套。
尊应看着今天难得对他有妻子的服务的她。
“这串钥匙你还用吗?”她摸出那把钥匙。
“放桌上。”他坐下来,眯着眼侧躺着打量她的身段。
“挑出你等会要用的吧,这衣服得明天干了,你拿着怪沉重。”
她递到他面前,一副自然无比。
尊应点了几个,取下来放进裤带里。
沈沭将剩余的放回桌上,她的袖子里早已藏进一把。
“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觉得她是有所求。
“我想说…你可以跟我一起看相册。”
她端过来,尊应扬起笑容。
“下次再看吧。”他的眼里有些倦意,自从回江门后,似乎一直都很疲惫。
“好。”她放回去。
按照惯例给自己在睡前冲了一杯柠檬汁水。
她会给他的杯子里倒上一半。
连续四天,他每天都喝。
其实他也知道那里面加了入睡的药片,她不想自己受到侵犯,尽管名义上已经是夫妻。
他只是看着她递给他,安静得喝下去,也许是他今天累了,所以主动要。
半夜,沈沭撩开窗帘,光束透进来,照着尊应微微喘息的面容。
她轻轻下床,赤脚拖地。
在屏住呼吸关上门那一刻,顺着走廊的灯下去。
每到这个点,总是她的时刻,她已经无比熟悉这条近路了,直抄到后院。
泳池里投进一块石头,从杂物间里走出一个男人,轻轻拍了她肩膀。
“就是这把,他们最近都不下去。”
小闫点点头,“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今晚就要走,把东西送出去,吴sir让我告诉你,可以准备离开了。”
她微顿,“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这两天,批下来了,到时我会具体传达给你,你要想好从哪条路安全离开,也许那一天到来,会自顾不暇,我找人接应你。”
…
早上尊应起来时,沈沭依旧是站在窗沿旁向外看。
“这地方你看了又看,到底有什么风景?”
沈沭搂着披肩,待他下床后,自己就上去盖着被子。
然后一觉睡到中午,大部分夜晚她都是这样度过,然后早上再弥补困意。
“让冷风来帮我保持意识清醒。”
她闭上眼睛。
听地板上走动的皮鞋,男人穿上外套,靠近她的脸庞。
沈沭紧闭着眼,直到那人完全走开,走出卧室。
在这个家里,她基本时刻都不不敢有倦意。
……
一辆黑色越野车一路开出山庄,在街道上,从出口道出来时候,停在一辆货车后。
一家酒吧旁的男人围在那里抽烟。
肖巴突然眯起眼睛,走向小闫的车,敲下他的窗户。
两人四目相对。
“你去哪里?”他问。
“忆桑小姐让我负责寄包裹,”他憨厚得露出笑容。
“是吗…”对方打量着他,趴在那里警惕心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噢对了,”他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月寄来的一些您的文件都放这里了。”
肖巴拆开,看见了一个纽扣,他猛得看向小闫。
身后的尊应身边的兄弟跟了上来。
他合上。
“你知道是从哪寄来的吗?”
“是叫一个林稚的名字吧?从上海。”
“知道了。”
小闫递出一包烟,“我今天顺便去隔壁城看看老母,不一定回的来,希望您帮我跟忆桑夫人说一下。”
肖巴笑了笑,“行。”
他拿过那包烟,朝他挤了下眉毛。
车子继续发动,小闫转过头,镜子里的他带上墨镜,脱下那一身家政衣服,势在必行的气势。
…
肖巴看着车影,注意了下那来自上海的车牌。
拆开文件,突然扔掉了嘴里的烟。
“怎么了?”身旁的凑过来看。
“机场附近的那个点又被盯上了,我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