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了忍不住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倒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说话有多么大的谎,都是实事求是。”
然而其他人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刘大夫此刻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主要这饭菜太难以下咽。
他望着那中年男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断定听别人的没有问题啊,万一别人说的不对呢。”
毕竟刚才这中年男人说了是传说,又不是他亲眼看见的,谁知道真的假的。
可是中年男人却笑着摇了摇头,那老神自在且神秘兮兮的样子,竟然没有丝毫的矛盾感,反而让人越发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其他的人可不像药童和那刘大夫以及年轻的小伙子一样,不想听这个故事,他们可都非常急切。
其中一个稍微发福的长胡子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管他是真的假的,我们先当个故事听听,后面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继续说啊。”
中年男人几口就将这碗饭给吃了个底儿,随后就放下饭碗,笑眯眯的说道。
“大家当天都在睡觉,完全是被他一个人给吵醒的,但大家能看到的只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发疯,嘴上不停的求饶,还说什么不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说他错了不敢再这样了,求包公大人给他一个机会,然后……”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竟然再一次的停了下来。
大家都听的正入神呢,就发现他突然不说了,那有些害怕的年轻小伙子早就放下了捂着双耳的手,皱着眉头,不悦地望着中年男人。
“话能不说一半吗?你倒是说下去。”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那年轻小伙子略微不悦的开口。
“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这些吗?怎么?现在又想听了,莫非是因为你和他经历相同,所以心里发怵吗?”
年轻小伙子的面色瞬间阴冷下来,就连双拳都跟着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让旁边的人有些慌乱。
“你可别乱来,现在你起码没有罪证,若是查不到什么证据,说不准就释放了,这要是弄出点什么事呢,你确定还能走出这牢狱?”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拍了拍年轻小伙子的肩膀,说了这么一串子的话。
果然,年轻小伙子渐渐松开了握紧的双拳,那阴冷的双眸也在一点点的克制,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的模样,看着中年男人冷冷的开口。
“我虽然不想听你说,但也止不住你的声音,既然都把话说出来了,何不说完。”
刘大夫和药童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那药童抓着刘大夫手臂的力度越来越紧,甚至身子都跟着颤抖。
他们两个可不就典型的在说谎吗?这要是真的被鬼来审的话,那不就糟了吗?!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也懒得再和这年轻公子说什么,反而是继续开口。
“那罪犯认错无用,当场就死了,甚至没受一点伤,只是跪着磕几个头而已,就没有了心跳,你们说这事儿邪不邪?”
这话一说完,算是彻底把刘大夫与药童吓惨了。
“这……这事说的也太玄乎了吧,不可能是真的。”
药童吓得脸色都变了,但嘴上还是硬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倒是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你不会说的是去年的那个姓吴的男子吧,在牢房中留了一个月之后突然暴毙。”
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这事儿我还有点印象呢,听说死的太蹊跷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就那么死了,仵作验尸之后也没有查出丝毫中毒的现象,我当时还纳闷儿呢,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个可能。”
“当然是因为这个了,我若是不确定怎么可能和你们乱说,我跟你们说呀,这世上有因必有果,世道轮回别做坏事,不然这就是报应。”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着,不过目光始终落在那年轻小伙子的身上,年轻公子面色越发难看,冷冷的瞪了中年男人一眼。
“还说别人呢,你要是没有罪,如今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我这不是被人给诬陷进来的吗?势力不如人家,只能当人家的替罪羊,甚至我解释一句都无人相信,不过我在这里也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早就习惯这里的生活,倒也无所谓,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哪里都是家。”
这话说的倒是平和随意,让人心中不免有些钦佩。
而药童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人是什么原因进来的了,反而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包公提审,然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他现在这么年轻,他还不想死啊,现在药童都觉得有些恐惧。
大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儿,而宁北枝的牢房倒是安静极了,因为这整个牢房之内只有宁北枝一个人。
宁北枝神色很平静,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帷帽拿下来,坐在床上身子靠着墙,看起来随意至极,一点都没有被关入牢狱之中的那种慌乱感。
就在宁北枝打算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她不禁抬起头,发现一个捕快正低眉顺眼弯腰恭敬的对着另外一个人做请的动作。
“殿下,您请进,前面就到了。”
宁北枝眸光微闪,殿下?
与自己相识的殿下恐怕就是那个人了吧。
而且今日的事情如此轰动,就算是不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恐怕也会知晓吧,更何况是一直打算调查自己的人?
宁北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坐在床上也没有动。
很快,那两个人便走到了宁北枝的牢房门前,捕快对着来人恭敬的拱了拱手,便很安分的要退下
但却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打开。”
捕快愣了愣,但碍于此人的身份和势力,他不敢有多余的想法,连忙将门给打开,这才恭敬地退下。
宁北枝抬了抬眸子,望着站在眼前的男子一步步走到牢狱之中,他衣袖下的双手不自觉钻了钻,如果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帷帽拿开,或许一切就都露馅了。
不过她还是克制着自己那紧张的情绪。
起身子对着来人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看民女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落河骁,他身穿蓝色袍子,精致的金丝线加身,无形之中展现他的高贵。
他的面容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冰冷,深邃的双眸直视着宁北枝的面庞。
“想出去吗?”
宁北枝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容平静的地望着自己,她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想。”
宁北枝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没有其他的话语,落河骁一步步走到宁北枝的身前。
望着她那碍眼的帷帽,洛河骁下意识就想将其打开,可是打开也只能看到那张平庸的脸,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面容,落河骁便失了兴趣。
只是望着宁北枝轻声说道:“这两人日本宫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他的声音要多平静就有多平静,而且也没有任何要求,只是简单的要带着宁北枝出去,这让宁北枝很意外。
要知道,像落河骁这样的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那么他想要带自己出去,总得有点条件吧,可是他竟然说的这么痛快?
还是说等自己点头答应的时候,他再告诉自己要求?
这么想的同时,宁北枝便不再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过不劳烦殿下了,民女已经想到了办法。”
宁北枝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也很随意,落河骁当即皱起了眉头,声音微沉道:“让顾苏为你办,对吗?”
宁北枝目光闪了闪,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洛河骁双眸当即转冷,“你宁可找他,也不找本宫!”
落河骁说话的声音多少带着几分怒气,让宁北枝有些不解地抬起眸子望着眼前的冰冷男人。
她根本就不明白这男人愤怒的地方在哪里,又为何如此不高兴的质问自己。
“顾苏是我的徒弟。”
相对于这层关系来说,落河骁又如何能比得了?
这落河骁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宁北枝不知道在落河骁看来,她就是宁北枝本人,只是落河骁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他现在已经有八成的几率确定这女人就是宁北枝,所以,他好歹是宁北枝的前未婚夫,和顾苏相比当然是他更近一些了。
落河骁皱了皱眉,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却也没有拂袖离开的意思,这让宁北枝对这个太子越来越不能理解。
难道这太子变成熟了?
忍耐的能力都增强了?
“宁北枝。”
落河骁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三个字,顿时让宁北枝的心底一紧,但因为带着帷帽的缘故,落河骁根本看不到什么特殊的情绪。
倒是宁北枝有些疑惑地看着落河骁,同时轻笑出声。
“太子殿下现在还觉得我是皇妃吗?难道我们两个长得很像?”
宁北枝看着落河骁问出此话,声音也格外自然。
落河骁攥紧了拳头,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刚才就是想特意在这种情况下叫出这三个字,若是宁北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定然会与暴露些什么。
可是从始至终这个女人都表现的如此平静,声音又是那么的平和,让落河骁根本找不出来丝毫不对的地方。
顿了顿,落河骁终是冷冷地看着宁北枝。
“希望从始至终,你真的没有骗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