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鸢回宫的消息,第一个知道的自然是殷如。
这两天她寻不着段锦鸢的行踪,可是狐疑不定,寝食难安。自从段锦鸢连着轻易破了她几个局之后,殷如对段锦鸢的提防更重了。往日段锦鸢跟她作对她可没那么忌惮,一个泄愤的小孩儿而已,愚蠢至极,稍加利用便让陛下逐渐对她失望,哪及得上自己手段高超。
可如今,那个小贱蹄子不止有本事化解危机,甚至还能趁人不备对她反击一二,很是吃了几次亏。
这个建人绝对留不得,她在一日,自己登上后位掌控天下就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偏生最近段锦鸢不知怎的转了性子,以往任性跋扈,段鹤那老男人拿她没办法,如今却懂得讨巧卖乖,还让她那个父皇龙心大悦。
“这个段锦鸢,突然这般聪明,也不知道得了谁的指点。”殷如恨恨道。照这么下去,段锦鸢对她的阻碍势必难以控制,“总得想个法,渐渐将这十三公主除去才好。”
苏蓦北来得正是时候,殷如如今手眼通天,将苏蓦北乔装打扮召到宫里,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殷如遣退左右,苏蓦北除下伪装,油腻腻唤了一声:“贵妃娘娘神思不属,又在忧心何事呢?劳心忧虑,伤了您这绝美容颜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告知微臣,为贵妃娘娘共担可好?”
抛了一记似嗔似娇的眼神,殷如腻味道:“就你会说话,还不是为你那小情人段锦鸢劳心劳力。”
苏蓦北大步上前,挨着殷如坐在凤榻上。伸出手去将殷如搂在怀里,捏着她滑腻的脸蛋笑道:“我的小情人不就是贵妃娘娘你吗?”
“死相!”殷如佯怒捶了苏蓦北胸口,忽地忧虑道:“你到底对那小建人做了什么,惹得她再不买你的账。难道你不知道,她未就范之前,你我都得暂且忍耐吗?”
顿时苏蓦北叫屈道:“冤枉啊,我一切可都是按你的吩咐,半分都未出过差错,谁知道那小丫头突然就变了心,难不成……”苏蓦北说着脸色有些惊慌,“难不成她竟察觉了什么或是抓着我什么把柄不成?”
“嘁”殷如忍不住笑道:“若是抓着什么把柄,以咱们那位十三公主的性子,怕是要昭告天下说你苏蓦北是个渣男了,哪里还能容得下你活着。”
“呃……这说的也是。”
“不如说,她像是得了什么厉害人物的传授,好歹聪明了几回。这背后的人物,呵,蓦北,咱们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殷如笑着,语气说不出的阴冷。
苏蓦北却仿佛没放在心上,仰面随意往榻上一躺,笑道:“有你这小妖精在,还怕什么背地里的人物了。急匆匆叫我来,怕不只是为了抱怨这几句吧?”
“自然不是!”殷如那双妖冶的眸中迸出几丝精光:“段锦鸢刚刚回来了。”
苏蓦北后知后觉,惊讶不已:“嗯?她这几日又出去了?”
“啪!”一记耳光拍在苏蓦北脸颊上,把这个正心旌摇荡的苏蓦北打的七颠八倒,一脸懵然。
就听得殷如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怕不是真的贪恋上段锦鸢的美色了吧,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东西!”
唬得个苏蓦北连忙跪在榻上,小亲亲小甜甜哄了许久,又是赌咒又是发誓,殷如这才展颜笑开来。
只不过说的话依旧阴寒无比:“那小丫头这个月时不时就往外跑,昨天更是厉害,直接在外过夜了。我暗示了圣上几句,他反而说,在自家哥哥那里,由着她吧。还真的是偏宠的厉害呢!”
“昨日她在段珣那里?哈哈,如果按照方才所说的,恐怕段珣只不过是给她打了个幌子。”
“显而易见。”
苏蓦北又恨恨道:“段珣那小子,一刻不停的妨碍我得到段锦鸢,他这个人顶是讨厌,那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似的,烦得很!”
殷如不以为然,语气仿佛处置一只蚂蚁似的:“日后掌了权,毁了他便是。”
“我要把他手脚筋都挑断,让他引以为傲的武功无所施展!”苏蓦北神色活像只喷着毒液的毒蛇。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明白段锦鸢那边的情况,我的人跟踪她竟一无所得,前段时间她又整肃了下人,一时间竟渗透不进去。可不能让这女人脱离了咱们的掌控!”
苏蓦北切齿道:“她倒是狠狠作践了我一通,这伤时至今日才好了个八九分……嗯?皇上不是令钟太医为那建人治病嘛,正好,遣他去段锦鸢那里看看。”他将头埋入殷如怀中,舒服的喟叹一声。
殷如反而将他抱紧了。
“几日不见,实在是想念的紧。哼,那个老头子倒是宠你得很。一想到他那么个糟老头子……”
“住口,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你说的也是,那就叫钟太医过来吧。”殷如起身,正了正衣裳,推了一把苏蓦北道:“你下去,把帽子戴上。”
苏蓦北无趣的咂咂嘴,翻下榻,戴上内监帽子,装作侍立房中。
不多时,钟太医提着药箱进来了。
钟太医跪伏在地,恭敬道:“贵妃娘娘吉祥,臣恭请娘娘万寿金安。”
“免了,我来问你,你几日前去为那段锦鸢诊治一次?”
“回娘娘的话,两日一去,今日正好。”
“甚好,今ri你去,想法儿探听她这两日都去了何处。”
“臣谨遵懿旨。”
待钟太医匆匆赶到段锦鸢殿内时,后者哭丧着脸跟他说:“钟太医啊,你看本宫这手指。”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看得钟太医忍不住心神荡漾。
来到段锦鸢这边,他上前施礼道:“微臣得罪了,公主今日怎么不敷药?虽是快好了,却也大意不得啊!圣上会担心您的。”
段锦鸢心中翻了个白眼,呵呵,果然是殷如一脉的,最擅长以势压人了,动不动就抬出父皇的名头来。脸上却呈现出一副惊慌之色:“太医你可别告诉父皇,我这伤口昨儿骑马裂开了。”说话间还眨巴眨巴眼,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