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本就在耐心等待着,一听这话便立刻回头去。
一看段锦鸢的模样,段鹤眼眶便立刻红了起来,他该怎么形容现在这种内心难过的感觉,段锦鸢这苍白的脸色,实在是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你怎会如此消瘦,这才几日的时间,已经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让父皇如何对你九泉之下的母后交代呀!”
段鹤见段锦鸢扶着门口,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便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扶住,生怕段锦鸢在下一时间便会立刻虚弱到倒在地上,伏地不起。
“父皇,儿臣,儿臣,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只是,只是……”
“父皇知道,父皇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沈爱卿已经解释了一切,朕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扶着段锦鸢进了卧房,段鹤可没想过要让段锦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以免到时段锦鸢着了风寒。
她现在身子虚弱,万一再生病,可会对寿数有影响的。
扶着段锦鸢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段鹤这才说道:“你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沈爱卿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可没有告诉过父皇,你快些告诉父皇,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样子的。”
段锦鸢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虚弱的说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是谁要加害儿臣,但是,儿臣之所以会到那山崖之下去,是因为被人刺杀了。”
“你说什么?”
段鹤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段锦鸢的眼神中也满是不可置信。
“父皇,难道不相信儿臣吗?儿臣怎会在这种事情上,跟父皇撒谎。”
段锦鸢话说的有些激动,还未说完便连连咳嗽起来。
一旁的沈逸见状连忙倒了一杯茶水,塞在了段锦鸢手上。
动作稍微慢了一步的段鹤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手,但心中却对沈逸更是满意了。
“朕当然不会觉得你是在撒谎,只是朕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些害怕和担心,你快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
认真看着段鹤的眼睛,发现对方并不是在质疑自己说的这些话,段锦鸢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跟他解释这样说的原因。
“那一日,儿臣偷偷从皇宫中负气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待离开了之后,儿臣便随便找了个客栈,休息了一日,在那喝了点酒,第二日早晨,儿臣心中便已气消,想着去野外散散心之后便回去。”
“可是买了马车刚走到郊外,儿臣便被刺客追杀,到了悬崖边上之后,儿臣实在是拖不住那马车便掉了下去。”
“但好在那山崖不高,山崖下面又是一个湖泊,儿臣重重的摔了进去,醒来便不记得一切了,还是昨日沈大人找到了儿臣,又派了医师过来为儿臣治病,儿臣才彻底清醒过来的。”
段锦鸢所说的这每一个字,已经和沈逸刚刚告诉段鹤的信息对上号了,段鹤对于沈逸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至于那些刺客究竟是何来历,儿臣暂时还不清楚,也许他们是认错了人也说不定,儿臣那马车是直接去买的人家不要的东西,所以,儿臣也怀疑是不是那些人将马车认错了。”
看见段锦鸢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段鹤摆了摆手,而后安慰道说:“你莫要关心这些事情,好好养身体便是,此事便由朕来调查,朕会安排人手将刺杀你的那些人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
说完了这话之后,段鹤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看站在一旁安静不语的沈逸,这才说道:“这样吧!这件事情便交由沈大人来调查,如何?”
沈逸听到这话,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的看向段鹤,似乎有些不解对方为何会将此事交于自己。
段鹤拍了拍沈逸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赏的说道:“这次公主能安全回来,还真是托了沈爱卿的福,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就由沈爱清调查便是,沈爱卿应当能够查出些线索。”
沈逸深深的看了段锦鸢一眼,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行了个礼,而后对段鹤说道:“请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所托,一定会调查出究竟是何人害了公主殿下。”
段鹤将沈逸那个眼神放在了心上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将段锦鸢赐婚给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对方手中的势力确实过于强大,万一到时和八皇子勾结,于他而言便是个威胁。
可是现在,碍于段锦鸢的幸福,段鹤又在认真考虑要答应这个婚约了。
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到除了沈逸之外,还有谁会像他一样疼爱段锦鸢。
单单是对方在找寻段锦鸢时下的这些心思,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叹了。
“好了好了,朕也不再同你置气,你也不要再同朕置气了,咱们父女就回到宫里去,好生过日子,行不行?”
“父皇是想要将之前的那件事情一笔勾销吗?难道儿臣受的委屈还不够吗?若是父皇真打算息事宁人的话,倒不如让儿臣在这别院了却残生。”
段鹤知道段锦鸢的脾气不好,却没想到在吃了苦受了罪之后,段锦鸢却依旧坚持。
段鹤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罚她入了冷宫去,不让她再享受好日子如何?”
“父皇,儿臣有一事忘记相问,也是那一日一时气上心头,才没有说出口。”
听到这话,段鹤点了点头,示意段锦鸢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段锦鸢见状,便毫不犹豫的说道:“父皇有没有想过,那一日为何会突然有人说儿臣宫中进了刺客,但为何又什么都没有调查到?她既然是假怀孕,又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刺客又是什么意思?父皇难道真是半分都不怀疑吗?”
听到了这话之后,段鹤脸上的神色微微严肃起来。
他之前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想往这个方面去想,可是他突然联想到刚刚段锦鸢口中陈述自己这几日经历时说的那些刺客,便不得不开始思考,这次的事情是否又是殷贵妃所为。
“儿臣不是想要逼迫父皇一定要随儿臣的心意,可是儿臣既然发现了这后宫之中的污秽,便不可能在这时候安然以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儿臣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