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后看了看,却未见萧逸衡的身影,只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不由得嘲讽道:“莫非三王爷是王妃心头所爱之人?是来准备好献祭的吗?”
“白先生玩笑,皇嫂所爱必是我皇兄,只是如今皇兄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此刻无法前来。”
萧妄城对他口中的轻薄之语有些不悦,语气也重了些。
白生听出他话语中的恼意,冷笑道:“只希望王爷所言属实,不是为摄政王开脱的借口,王妃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若是无心头血作为药引,那她的命白某人也便无能为力了。”
这句话白生倒是没有欺骗萧妄城,苏结夏现在的身体已然是到了穷途末路,若是再没有萧逸衡的心血,那便真的救不回来了。
察觉到他语气中淡淡的悲哀,萧妄城不禁一惊,难道说苏结夏真的就要?他朝着白生拱了拱手道:“白先生,这位是我们营中的军医,可否让他去为皇嫂请一下脉?”
此时军医上前一步,悄悄的打量着白生,他先前所见的是一位老者,但是如今看到这位却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难不成他就是当年那位?可是返老还童?
“在下姓梁,单名一个益字,已经从医数十年。”
听到他的话之后,白生不屑的瞧着梁益,道:“行医年数和本身的医术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只有那些自身医术不行的,才会将自己的医龄说与别人听。”
白生的话出口,军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这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但是心中对他是鬼医的事情,坚信了几分,顿时恭敬道:“在下自知医术不精,在年少时有幸得鬼医指点一二,才如醍醐灌顶,一直到今日,不知您出师哪里?”
他特意提到鬼医,就想看看白生什么反应,但是白生怎会听不出他在试探自己?随即便摆了摆手道:“军医若是想瞧就去瞧吧,想必你也不会想出什么别的办法。”
对于他特意避开自己所问的话题,这一点令梁益的心中疑惑加深,莫非是自己判断错误,又或者说他不是鬼医?又或者他是鬼医的徒弟?看来这鬼医一脉还是太过神秘,不由得在一旁想的出神。
萧妄城见他一动不动,出声问道:“军医?怎么还不进去?”
这时梁益才回过神来,随着萧妄城进了屋,白生只是站在门口看他们,他知道萧妄城对自己不信任,但他只是为了医治苏结夏,其他人的看法倒是也不在意。
二人进到屋中之后,梁益搭上了苏结夏的手臂,顿时一惊,苏结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经挺不了几个时日,脉搏时有时无,身体也是在日夜消瘦,撩开衣衫,瞧见她的手臂只剩下了皮包骨,属实是有一些吓人,萧妄城也是被惊到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不禁感叹到她和萧逸衡的感情,坎坎坷坷,到现在落得个两人均受重伤的地步,看来在他有生之年还是不要触碰的好,免得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过了一会,梁益重新将苏结夏的被子盖好,面露愁容,萧妄城在一旁紧忙问道:“怎么,是真的?”
“确实如此,王妃现在就是在靠心血活着,什么时候将心血靠没,什么时候便会撒手人寰。”
“不可能!你撒谎!”
在他未说完时,莲心哭着从床帘后面出来,打断了他的话,莲心看见萧妄城带着军医来到苏结夏的房间,便一直躲在角落。
当听到他说将不久于人世,便忍不住出来,萧妄城见到她,急忙安慰道:“莲心,你先冷静,别冲动。”
莲心并未理会萧妄城的劝解,而是来到白生的面前,举起了手臂,拿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划向了自己的手臂,血液顺着她的胳膊直流而下。
但她像是并未感觉到痛楚,而是瞧着白生,哽咽的说道:“白先生不是说王妃还有救吗,要血的话,莲心有的是,只要能救得了王妃,就算是莲心的命,我也愿意。”
屋内的几人均没有想到莲心会做到如此,那洁白的手臂上,被发簪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血,白生也是为之一震。
但就算是她身上全部的血都拿来给苏结夏煎药,都是没有任何功效的,反而会激发她身体里面的蛊虫,到时候苏结夏更是没有几日了。
他叹了口气道:“没用的,只有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才管用,若是用其他人的血液可以的话,我就没必要等这么多天了。”
莲心闻言,只能够默默的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上,泪眼婆娑的瞧着苏结夏,难道说她的王妃真的就要等死吗?
一旁的梁益见状开口道:“若是用天山雪莲作为药引呢?”
白生听到他的话之后,急忙看向他道:“你有天山雪莲?”
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下,梁益将刚刚那个包裹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顿时屋内的气温就降了许多,这株雪莲他本想是为萧逸衡熬制,当做药方,但是雪莲的功效他还不是十分的清楚,并不敢贸然使用。
瞧着白生应该是医术更加高明一些,所以将雪莲此时拿出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将雪莲递给白生道:“这是在摄政王的身上找到的,想必他此次失踪这么多时日,就是为了王妃去采摘雪莲,雪莲的功效是奇特的,想来也会对王妃有着医治的效果。”
白生接过,仔细的端详着这株雪莲,再三确认这就是天山雪莲,还是一株成型的雪莲,想必药效会更加的猛烈一些。
有了这株雪莲,白生的心里就多了一分把握唤醒苏结夏,立马出声问道:“现在摄政王身在何处?”
萧妄城闻言沉声道:“皇兄在军营中,今日在营地外才找到他,只是他如今身负重伤,已然昏迷不醒,莫非白先生此时是要取心头血吗?那岂不是要陷我皇兄于危险中?难道对白先生来说皇兄的命便是随时可以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