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着萧妄城的手开始絮叨家常:“你这小子,竟会些油嘴滑舌的东西,从小啊,就你最得哀家喜欢,总能说些逗乐哀家的话,不像你大哥,太过沉稳、老成,有时哀家都在怀疑,他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皇额娘笑话儿臣了,儿臣不过是会些小家子的东西,对了皇额娘,摄政王妃有了身孕,如今已是快两月了。”
太后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许多道:“可是真的,苍天保佑,这可是哀家的第一个孙儿啊,一定要好生保护,对了摄政王妃现在在哪?”
“回皇额娘的话,摄政王妃在……边疆……”
萧妄城答此话的时候,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果不其然,太后听到苏结夏在边疆的事情之后,立马就变了脸色。
“简直胡闹!边疆凶险异常,怎么是弱女子可待的地方?真是胡闹!哀家这就下旨令人去接摄政王妃回宫,哀家要好生照顾这摄政王妃!”
“太后息怒,小心身子。”
一旁的贤妃急忙跪下身来,太后对她的话并不买账,只是冷哼道:“有着求情的时间,还不如怎么去给哀家生个孙儿!”
贤妃听到,手指都在战栗,但是却不能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萧妄城听到后感觉不好,连忙拉住太后的手阻止道:“皇额娘息怒,此事不妥,摄政王妃是不放心大哥才去的边疆,又是个刚烈的性子,若是让她回来,反而会影响小世子的安危,大哥在边疆照顾还有侍女,皇额娘放心,放心。”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语气缓和了些,点了点萧妄城的鼻尖道:“你们可不能不把哀家的小皇孙放在眼里,如果小皇孙出了什么事情,哀家唯你们试问。”
“是是是,皇额娘教训的是,儿臣回去之后也会替大哥多多照顾嫂嫂,皇额娘就不用担心了,对了皇额娘,儿臣此次回来……”
萧妄城知道这次回来的目的,是要见一见她,如今她也就剩下自己这一个亲人,太后了然,自然是知道的,不免嘱咐一番。
“她被接回宫来了,在弦月楼,得了恶疾,你不要近前身去,否则沾染上些不干净的东西。”
“儿臣知道,多谢皇额娘提醒,这下便先去了。”
萧妄城对着太后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太后身旁的贤妃也借故离开了,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说道:“太后您将三王爷视为己出,这现在朝廷上已然是分了两个派别,若是皇上……”
“无妨,哀家这是在动之以情,日后真正有逼宫的那天,哀家会保护好皇上的。”
太后直直的盯着萧妄城离开的地方,久久未曾离开,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透露着丝丝的算计。
萧妄城来到了弦月楼,推门而入,这里充满了灰尘,恐怕是长期未有人来打扫,他捂着嘴巴上了楼去。
当来到里面的时候,萧妄城看见被包在中间的母亲,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脸上消瘦的不成样子,嘴巴在一张一合表示着此人还存在着生命迹象。
萧妄城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抓住,抽痛的很,虽然她并未照顾过自己几日,但是骨子中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无法割舍的。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萧妄城的心更痛苦了。
一旁的摆设也是简陋无比,屋内只有一个婢女在身旁照顾,见萧妄城来到,急忙行礼。
萧妄城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了他母亲的床前,手抚上了她消瘦的脸庞,许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温度,她在床上微微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见来人之后,她知道面前这个气质不凡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流出了晶莹的汁液,想要伸手去抚上他的脸,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拿出的手无力的打在了床榻上面,萧妄城见状握住了她的手,眼里也流出了汁液。
“城儿……不……哭,我没……事。”
见他流出眼泪,她好像有些慌乱,极力想要去为他擦去眼泪,但是都是于事无补,尽管如此,她眼里还是充满了母性的温暖,这是萧妄城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她就这样望着萧妄城,痴痴地,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对萧妄城满是不舍,好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战栗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交到了萧妄城的手上。
转而眼里被怨恨代替,萧妄城对这一转变,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心太后……她不是……什么……好人……信……保管……咳咳咳”
在还未说完话的时候,她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萧妄城有些慌乱,连忙为她顺气,这时,外面的婢女进来,端着汤药道:“王爷还是先出去吧,夫人的咳疾会传染的。”
接着便将萧妄城推了出去,在他离开之前,他的母亲用力攥了攥他的手,好像想向他传递什么信息,又好像想写下什么字来,这些萧妄城都不得而知了。
出来之后,萧妄城知道这怕是他和她的最后一面了,他直直跪在了地上,向着她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攥紧了手中的信件才离开。
傍晚,贤妃来到皇上的寝殿,皇上已经在卧房休息着,一旁的公公想要阻止,贤妃立马一记眼神看过去以示警告,公公便不敢再多言语,谁让她是皇上的宠妃。
贤妃进到内室,脱掉了外衣,只穿了薄薄的纱衣推开了皇上卧房的门,皇帝惊醒,厉声问道:“谁!”
原本黑漆漆的卧房立马被蜡烛点亮,贤妃双足轻点地板来到皇上的身边,娇滴滴的说道:“皇上,是臣妾。”
皇上见状将她搂在怀里,戏弄般的说道:“爱妃怎么今日想着来到朕的寝宫?”
“臣妾已经有几日未见到皇上,这一日不见,心中就像猫抓似的难受,此番见到皇上,心中便无那般不适了。”
贤妃柔若无骨似的倒在了皇帝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