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也许是得知了风声,所以提前潜逃了。萧逸衡和萧妄城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即便主人潜逃,这座魔窟也不能再留下去了。
萧逸衡当即吩咐道,把所有抓到的人都收押起来,物品也如此处理,最后一把火,将这个地方烧了个灰飞烟灭。苏结夏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撑着伞望着这一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关紧要的人员都留在了当地的州府,萧逸衡来的时候只有小队人马,回去的时候也没多上多少人马物件,只将白生和苏梨裳带回了军营。
白生此人十分狡诈,若是半路脱逃,就是功亏一篑,索性药倒了他,让他足足躺了一路,只每天喂他一顿饱饭的清醒时间就完事。白生无可奈何,又势单力薄,实在逃脱不得。
他看了一眼关在隔壁车里的苏梨裳,这傻子倒是坐的安安稳稳的,真是没什么用处。去的时候太疾,回来的时候倒是可以稍微看一下周围的风景。
萧逸衡搂着苏结夏看书,思考路过一些乡镇的时候,还可以买一些特产什么的,回去分发给属下。贵倒是不贵,图个心意罢了。苏结夏在温暖的香气中犯困,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在他胸前蹭了蹭。
萧逸衡慢慢悠悠赶了几天路,回到了军营内。又休息了一天,这才准备提审白生。若只是为了个人的儿女情长,他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把人运回来,直接丢进河里喂鱼也就是了。
只是白生身负前朝事宜,须得问个清楚明白,才能少留下祸端。不过还要晾他一晾,免得白生觉得奇货可居,反倒作为囚犯倨傲起来了。
果不其然,白生一见自己确实要在这里呆着了,心里又活络起来,想方设法地要逃出去。萧逸衡歇了一日,他便着急起来,吵着要见萧逸衡。看守士兵也是精挑细选过的,话少沉稳,浑然当他在放屁,若是说的急了,便把他五花大绑捆起来,堵住口舌。白生试过这种捆法,有苦不能言,这才乖觉不少,但还是一味要求要和萧逸衡当面对话。
这厢萧逸衡慢慢悠悠地离了营帐,准备去见白生。两人对视一眼,当即还是觉得对方讨厌无比,冷哼一声撇开视线。不同的是,白生带着隐隐的心虚,萧逸衡带着说不出的冷漠与不屑。萧逸衡悠闲倚靠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抿一口茶道:“之前听下属说,你要见本王。如今怎么人到跟前了,你却成了个哑巴?”
白生心里一火,差点要暴起把此人打一顿,眼睛死死的盯着萧逸衡,充满着仇恨,奈何锁链牢牢地限制了他的行动。
萧逸衡见他行动,不由轻笑一声,冷嘲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还以为自己有鬼医可以倚仗?本王劝你,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本王若是心情好,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白生意听,这是不打算留他性命了。心里一怒,嘴上也不客气起来。
“好个摄政王,屈打成招埋人尸骨倒是熟悉的很,既然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你又何必同我多言?动手便是了,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谁怕谁不成?”
萧逸衡一听这说法,乐了,半晌才道:“你这时候强词夺理倒是振振有词的很,本王虽是正人君子,难道对你这种人,还会有什么口气不成?留你一口气,是为了追寻鬼医,你若是不识抬举,自甘寻死。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白生被那气势骇得一退,随即想起什么道:“你以为这样甩嘴皮子,就可以利用我找到师尊?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你既然如此说,定然是没有寻到线索,却妄图往我这里撬一个口子罢了。”
萧逸衡冷眼瞧他,忽而笑出声来道:“那你之前大喊大嚷要见本王,难道不是有所图。本王以为你虽然死劫难逃,却还是个聪明人,愿意死的体面些,谁知也不过是个愚人罢了!既然是不肯所言,那也再没什么价值,你便在此处等死吧。”
白生听了这席话,面色颓然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萧逸衡却不再理会他,一掀帘子出去了。他说这句话并不是吓唬白生,只是一种确实的问法,看起来白生不愿意配合,那也无需多言。萧逸衡出去之后,还去看了一趟苏梨裳,这回却拉上了苏结夏一起。苏结夏挽着他的手笑道:“方才试探白生,你连句话都不愿意让我听见。如今见她,怎么却肯带上我了?”
萧逸衡反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我不过是不愿意让你瞧见曾经觊觎你的臭男人罢了。至于苏梨裳,我若是一个人见她,就算你不多想,我也怕有人碎嘴多舌,反而坏了我们夫妻的情分。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多一人少一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苏结夏闻言,惊讶地咦了一声,定睛望去,却对上了一双十分木然的眼。
苏梨裳缩在角落里,只穿着一身单衣,长发披散,见人过来了,便咧嘴一笑,却像个三岁的孩子。只是要她说话,她却只会啊一声歪头,随即就木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说了。苏结夏神色复杂,半晌才道:“这是?”
萧逸衡接着她的话头道:“发现她的时候,被喂了不少药,应当是已经傻了。”苏结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看她。
另一边,遥远的京都中,皇帝今日也没能过上片刻舒心的日子。翻看了片刻探子的秘报,简直是越看越糟心,恨不得冲过去把萧逸衡吊着打。
在边疆掌握军队,已经是令掌权者十分忌惮了。如今他一声令下,走哪儿居然都能调动士兵。如此下去,还得了?皇帝心里一团乱糟糟,筹谋良久之下,还是决定将萧逸衡谋反的消息放了出去。
你不给朕面子,朕也不必给你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