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裳恨得牙都痒痒,好不容易让苏结夏暂时退出了,又凭空杀出一个女人,且看起来热情妩媚得很,活脱脱一个狐狸精,可比苏结夏那种大家闺秀难对付多了。
她手微微动了一下,想要给她一巴掌,临了却忍住了。脸上这地方明显得很,若是艾玛丽到时候又去萧逸衡面前卖弄可怜,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冷冷道:“我今日有事,不愿意同你计较,但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算了,你且等着!”
艾玛丽躬身一礼,丝毫不以为然,目送着她远去了。她自己慢慢往回走,心里却在盘算。
这妮子精通药理得很,短时间还好,若是时日一长,让她瞧出我的不对来,王爷一定会非常生气,看来我得做下一步的计划了。
她是个很有行动力的女人,当天晚上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男人的营帐里。她选择是一个中等的将领,没有什么人关心,却还算有个独立的营帐,不必和旁人挤一个床铺。
那副将平日里是个老实巴交的,可惜军中没有女人,时日一久,他又血气方刚的,实在是难捱得很。
这天见了艾玛丽一人前来,有些惊讶,艾玛丽却是抿唇一笑道:“小女子仰慕将军久矣,今日做了些酒菜,想要和将军喝上一杯。”
副将见她在烛光之下,唇红齿白,心里不由微微一动,却还是下意识推辞道:“可你不是摄政王的……”
说道此处,艾玛丽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以袖掩面,半晌才柔柔道:“王爷?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哪敢高攀呢。
王爷心里只有王妃,我只是个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外头传的那些,只是虚言。
我一个弱女子,并不敢反驳,只是还是想为自己找个好归宿,却不知将军……”
说道这里,她有意顿了一下,将自己盈盈带泪的眼睛抬起来。
那副将为那容色所迷,一时没能忍住,便要用手去触摸她细嫩的叽肤。烛火摇曳了两下,终是逐渐暗淡下来,只剩下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半晌之后,那声音才逐渐地平静下来,副将似乎很满意艾玛丽,将她揽在怀里,闭目沉睡。
艾玛丽依偎在他怀中,却露出一丝冷笑来。若不是她之前的计划,她何至于拿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毫无感情地想了想,略微挣扎了一下,从自己凌乱的衣物上摸出一枚细细的针来。
副将还没来得及醒转,就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失去了呼吸,最后躺在床上不动了。
艾玛丽看了一眼他精壮的身躯,毫无留恋地起了身,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又穿好衣物,收拾了酒菜,慢慢地走了出去。
月光都黯淡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罪恶的痕迹。此人平日里就寡言少谈,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愿意寻根问底地追究责任。
艾玛丽那针直接刺中了他的死穴,看上去像是心脉骤断,便死去了一样,没有任何的痛苦。
萧逸衡如往常一般待她,没有更热络,也没有更冷漠。艾玛丽认为这已经是一种好兆头了,便悄无声息地散播出了流言。
萧逸衡终日忙于政事,又位高权重,自然不太能听到这种流言蜚语,艾玛丽也照常如同一个普通的侍女,为他忙前忙后。
有一日正在为他布菜,艾玛丽却突然捂住了嘴,萧逸衡见她似是想要呕吐,便蹙起长眉道:“怎么,最近身体不好?”
艾玛丽摆了摆手,刚想回答,却又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幸而萧逸衡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整个倒下去。
艾玛丽跪坐在地上,福了一礼道:“禀王爷,昨夜里闷热得很,奴许是没睡好,蹬了被子,倒是搅扰了王爷的兴致。奴先退下了,这便叫别人先来服侍您用餐。”
萧逸衡没有多想,只道:“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明日也不用来服侍本王,休息一日再来。”
艾玛丽喏喏应了一声,便退下了,第二日,军营里却流传起更多不好的言论来。
都说这艾玛丽以后将是王爷的新宠,自从她成为王爷的身边人之后,那是一日红过一日,如今似乎还有了身孕,王爷特地恩准她休息,简直是体贴得不行,堪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范了。
那王妃呢,却终日闭门不出,听说人病恹恹的,也不讨王爷喜欢,两人虽是夫妻,却时常连个面都不见的,说是相敬如冰还差不多。
更有过分的,已经开始传闻,说王妃不会有多久快活日子了,王爷十分厌恶与她,总有一日,也许是要把她休掉,另拥佳人入怀的。
这指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站在旁边的莲心听了半晌,手越握越紧。她自然是最清楚如今情况的,王爷确实很久没来看王妃了,自从她关上了那扇门之后。
她本不信萧逸衡是那样的人,可是流言已传的沸沸扬扬,对于那个艾玛丽,莲心也实在是咬紧了牙根,要骂一句不知廉耻的女人。
但是这一切……不能让苏结夏看到,也不能让苏结夏知道。她好不容易把身体养好了一点,又有白生日日陪伴,如今已能看到脸上的笑颜,莲心如何舍得让自己的主子,再去知道和品尝那些相思的苦楚。
既然不能让她知道,便只好绞尽脑汁不让她离开这个庭院,为此莲心可真是煞费苦心。
她起初编了个谎,说是军中最近流行一种病症,并不十分严重,一旦患了,过几日便能好,但极易传播,许多将士都中招了,又劝苏结夏不要出门。
苏结夏知道自己是个病秧子,很不应该麻烦别人,便在屋内安安分分呆了几日,实在无聊坏了。
莲心望着苏结夏在屋内看书的身影,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道,对不起,主人,我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