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行,跟小钢炮互留了电话号码,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校门口碰面。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起了个大早,喊大胖小胖他们跑步去。黑子也起来了,虽然还在伸懒腰,但也跟我们一起去了。罗志远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找刘然然补习外语,压脉带、一库一库什么的。
前两圈,大胖小胖还能跟上,从第三圈开始,他们兄弟俩就掉队了。
我和黑子两人跑在前面,也没有跑的太快,还开始闲聊起来。黑子问我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我当副组长而不是泥鳅,我说是他们在给我锻炼的机会。
黑子说,锻炼我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比泥鳅更适合当领导。
我有些疑惑,泥鳅比我聪明多了,怎么就不适合当领导呢?
黑子解释说,泥鳅的智力过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的性子太过散漫,自由习惯了,连自己都约束不下来,又如何约束其他人呢?还有,泥鳅生性乐观,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还有些逗逼,显得没心没肺的。
而领导除了要给手下的人带去积极向上的引导之外,还要有危机意识。知道居安思危,时刻小心提防,才能驶得万年船。
至于我,属于沉稳、内敛的类型,但需要的时候,也很生猛,敢打敢拼。我这种收放自如的性子,很适合当领导。
听了黑子对我的评价,我感觉很惭愧。自我感觉,并没有黑子说的那么优秀。沉稳、内敛的性子,也不是我主观培养的,而是被欺负我的那些人逼出来的。在这些人里,癞子又是最大的功臣。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十点整,我来到了校门口。黑子说他这会儿没事儿干,也想看看小钢炮究竟有没有我说的那么优秀,就跟我一起来了。
很快小钢炮就过来了,我们三人在一个花坛边坐下。
我其实是想更多的了解小钢炮,但又不能跟调查户口似的直接问,就以打听情报展开了话题。说我想知道,李大鹏那伙人,究竟有多少尽量。
小钢炮是个实诚人儿,认认真真的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
绕了几个弯之后,我才试探性的问他爸爸怎么样了。他直摇头,说他父亲正在四处找工作,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我随意的问小钢炮的爸爸是做干什么的,小钢炮说他爸是搞运输的,开了十来年的大卡车了。前不久因为被人陷害,驾照被吊销过一次,还被开除了。背着这种黑历史,再想找工作,变得非常困难。
黑子忽然接过了话茬,对小钢炮说道:“好巧,我爸也是个专职司机!要不,我帮你问问,看我爸能不能给你爸找个门路?”
“哪好意思麻烦你们呢?”小钢炮摆了摆手。
黑子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说他爸一会儿就会过来。
结果,不到一根儿烟的功夫,我就看到平时接送陈凡的那辆车过来了。想着可能是陈凡来学校了,我起身准备过去看看。
这时黑子也起身了,指了指陈凡的御用车子说道:“我爸来了……”
车子停在路边,昨晚我见过一面的那个中年司机下了车。黑子带着小钢炮迎了上去,我也愣愣的跟过去了。
注意到司机下车之后,车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终于确定下来,那个司机,就是黑子的爸爸!仔细对比过后,我才意识到,他们父子俩,长得还真有点像!最大的相同点,就是皮肤都很黑,当然脸型也差不多。
有这层关系在,那陈凡跟黑子早就认识,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黑子把我和小钢炮跟他爸介绍了一下,他爸看了看小钢炮,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始打量我,还摸了摸下巴:“嗯,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就是没我预想的高。不过你才十六岁,个子还会长的。”
我听的有些迷糊,黑子他爸说的这些几句话是啥意思?我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早就知道我?还是听黑子说起过?
黑子他爸也没有解释,转而介绍了一下自己,说一般人都叫他海哥。
我当然不能也叫他海哥,那样就岔辈了,还是叫海叔比较合适。海叔得知了小钢炮爸爸的情况,说他门路倒是有,不过需要的是开小车的司机。小钢炮说他爸小车开的也很溜,当年就是开小车起步的。
海叔也没有立即做决定,说要亲自看看,应该是想要面试一下。
小钢炮乐意之至,向我跟黑子致谢之后,就上了车,带海叔见他爸爸去了。
我转头看向了黑子:“当初你说有人给你打招呼,让你罩着我,没过几天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陈凡给你打的招呼。但我问的时候,她没有承认,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是她做的,当然不能承认。”黑子笑着说道。
“啥?真不是陈凡?那是谁?别说以后我会知道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真是防不胜防!我也是服了,怎么感觉所有人都有事瞒着我?
还有,好多我了解到的事情,或者分析出的情报,在我看来都是对的,结果却证实都是错的,顶多沾了点边。我感觉自己也不傻啊,分析出的很多东西都合情合理,能说得通,为什么总是抓不住真相呢?
除了情报,身边的兄弟、朋友,大多也都神神秘秘的。
总的来说,我好像把遇到的人和事,都想得太过简单了。最终揭开的真相,往往比我分析的要复杂的多。也不知道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是个头。也幸亏我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也没有多疑的毛病,不然面对那么多谜团,还处于层层迷雾当中,可能早就崩溃了。
黑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想那么多,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安慰了我几句后,他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就告辞离开了。
我准备回宿舍继续研究手机里的动作视频,却接到了李文海的电话,说廖波回学校去了!
担心廖波是去学校复仇的,找不到我们可能会拿李文海下手。李文海势单力薄,可不是廖波那伙人的对手,我赶紧打车赶到二中。
李文海在校门口迎上了我,说他刚在宿舍看到廖波正在纠集跟班,不知道要干啥。他也没敢去询问,直接离开了宿舍楼。
我点了点头,带着李文海机警的往宿舍走去。
要是廖波真敢回学校放肆,我不介意把他的另一颗蛋蛋也废掉!
我们刚走到宿舍楼入口处,就看见廖波带着一帮人出来了。我跟李文海一路过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是不想被廖波发现,只是想偷偷的探探情况。毕竟以我跟李文海两人,还不是廖波那伙人的对手。
可现在双方都看到对方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我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把李文海挡在了身后。李文海也已经取下了眼镜儿,显然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廖波并没有发难,让伙伴们去先去打着,他一会儿就到,然后独自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林一,老子正准备找你呢,敢不敢单独跟老子聊几句?”
注意到廖波的伙伴拿的有篮球,我才知道,这次廖波回学校,是来找老朋友玩耍的。我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叫帮手了。
重伤初愈的廖波,身形明显消瘦了不少,但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
不过,现在就廖波一个人,我也不怕他动手,跟他来到花坛边:“说吧,什么事?”
廖波坐在花坛上,摸出了一支香烟点上,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道:“听说老子住院之后,你们特么又动老子的兄弟了,还逼他退学了?口口声声说老子破坏规矩,本以为你们有多厚道,原来也特么是一帮阴险小人!”
“廖波,你想报仇,我能理解,但是,倒打一耙这种借口,都烂大街了,能不能有点新意?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你也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廖波说的是给我拍视频还把视频发给校长那个短发男生。
廖波一皱眉道:“他做了什么?老子又做了什么?”
“非逼的我把话说透彻?好,那我就跟你直说了。你以为你指使他拍摄视频陷害我的事没人知道?他自己都交代清楚了。我被开除,都是他害得!不对,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因为那个视频是你指使他拍摄的,应该也是你指使他发给校长的!”
“什么视频?”
“早就真相大白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有意思吗?”
廖波摇了摇头:“老子不明白你再说什么。你被开除,跟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住院期间,老子没有跟任何兄弟联系过,更没有指使他们做任何事。今天老子要跟你说的是,既然你们特么不仁在先,趁老子不在欺负老子的兄弟,那就别怪老子不以!这个仇,老子记下了,迟早会替兄弟讨回公道的!别以为都逃到一中去就牛逼了,老子照样办你们!把这话转达给黑子他们,别到时候又叽叽歪歪的说老子偷袭!这一次,老子要正大光明的报仇!”
“……”
我一时语塞。不是被廖波吓住了,而是愣住了。
听廖波的意思,当初害我被开除的那段视频,不是他指使短发男生干的,而且还不像是在说假话。可当时那个短发男生都承认了,一切都是廖波指使的。
妈的,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拍了拍脑门儿,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廖波已经走了,无法帮我答疑,那我只能去找害我的那个短发男生。
想着黑子应该在忙着处理私事,我就给泥鳅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那个短发男生的住址,泥鳅说知道。
听了我说的情况,泥鳅也很吃惊,说马上赶过来。
泥鳅赶到学校,跟我说,当时为了逼迫那个短发男生交代实情,把他的家庭住址等个人信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本以为用不上的,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然后打了辆车,奔往目的地。
路上,泥鳅介绍说,那个短发男生住在县城边上,在一个村口开了家小面馆。
我们赶到面馆,一个老实巴交的妇人热情的问我们吃点啥,泥鳅摆了摆手,说我们是她儿子的同学。妇人点了点头,让我们先坐,去后厨把短发男生叫了出来。
短发男生看到我和泥鳅,顿时就迈不开步子了。苦着脸愣了几秒,才缓缓走了过来,沉声道:“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