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咚咚咚”的跳动起来,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母亲正往这边走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伍宇也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紧张。
母亲径直走过来,端起桌子上的最后一个盘子的同时,对张大叔说道:“你放心吧,林一一直贴身带着呢。”
“呼……”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母亲还发现异常。
张大叔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和伍宇,也没再说什么,显得很随意。
我却很疑惑,从张大叔刚才的表现来看,显然是看出伍宇的身份了。我疑惑的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都说出来了,为什么又没有说完?
一支烟抽完,又闲聊了几句,张大叔就起身告辞了。
我和伍宇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跟到了外面。张大叔似乎知道我们的意图,往前走了一段,左右看了看,回头冲我们说道:“怎么,还没跟你们母亲坦白?”
张大叔都这么说了,那就可以断定,他知道伍宇的身份了。
我也没想继续掩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张大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
张大叔抬起右手,晃了晃是指。气定神闲,但又派头十足。
我觉得,应该把泥鳅叫来跟张大叔学学。泥鳅惯用的掐指一算的动作,我们都看腻了。像张大叔那样,晃动食指的方式,装逼范儿够够的,值得拥有。
意识到张大叔不肯说,我也没再逼问,转而让他先替我们保密,不要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母亲。张大叔没问我们为什么要瞒着母亲,直接答应下来,然后就缓步离开了。
我转头一看,发现伍宇盯着张大叔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正在发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别担心,张大叔虽然神神叨叨的,但也不是大嘴巴,既然答应替咱们保密,他就不会说出去。”
伍宇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我问什么事,他说还没想好,改天想好了再告诉我。
我们回到屋内,母亲和灵儿已经收拾好碗筷。
我拖了几把椅子到院子里,还学着电视里演的泡了一壶清茶,四人坐在一起聊着天。母亲和灵儿都说晚上喝茶睡不着觉,所以各自倒了一杯白开水。其实喝什么不重要,聊什么也不重要。一家人在一起坐坐,只是感受着这种温馨的氛围,就能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大概十点的样子,我们就准备睡觉了,又碰到了分床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母亲还是住自己的房间,灵儿住我的房间,而我跟伍宇,打地铺。现在已经不冷了,打地铺也挺舒服。但母亲说不能让客人打地铺,非要把房间让出来给我和伍宇住。
最终,还是灵儿提出了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她跟母亲住,我跟伍宇住。
想着灵儿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跟母亲也比原来要亲密一些,让她们俩睡一张床,应该没问题。
安排着母亲和灵儿去睡了,我们这边却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该喝茶,还是因为心里压着事儿,我跟伍宇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索性坐了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看悬在高空的月亮,提议出去坐会儿,正好我有事跟伍宇说。
伍宇点头答应下来,说正好他也有事跟我说。
我们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我搬着两把椅子,伍宇端着两杯水,来到了大门外面,找了个开阔的位置坐下,伍宇扔过来一支香烟。我很少抽烟,曾经有养成抽烟的习惯的念头,但是被灵儿跟陈凡两人打消了。
自那之后,我只会在烦恼的时候来一根儿。现在正是时候,我便点上了。
我要跟伍宇说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不能让母亲听到而已。我感觉母亲已经开始怀疑了,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伍宇的眼神,对伍宇的态度,可不像是对待普通客人,而是跟对我和灵儿是一样的。
我提醒道:“伍宇,你得尽量压制着情绪,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不然,就算张大叔不说,你也可能会暴露身份的。”
“我知道了。”伍宇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缓缓说道,“哥,问你个事儿,张大叔……是不是搬到村里没多久?”
“不久……也不短,应该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有所了解。
因为听村里人说,不仅是张大叔,我家也不是村里的老住户。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我家是在我出身的前两年还是一年,才搬到村里的,名副其实的外来户。当年,癞子的爸爸,就是因为父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才开始找他们的麻烦。可能是父母总想息事宁人,表现的不是很强硬,才使得癞子的爸爸对他们越来越霸道。
后来,癞子叫嚣着让我们滚出村子,也是因为我们是外来户。说什么我父母是人口贩子,搬到村里来就是因为村里孩子多,找到了发财的好门路。
这个说法在当时,一度引起了村民和村干部的重视。
经过严格审查,确定我父母不是人口贩子,父母才终于在村里安定下来。
至于张大叔,听说他原本就是个浪迹天涯的神棍,是在我们家在村里扎根的那段时间里,才在村里找了个住处,从此就安定下来。张大叔曾经对我说过,就是因为他跟我爸都是外来户,所以经常一起商量,怎么应付找茬的人,才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这个说法虽然说得通,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两个素昧平生的人,还没有共同的爱好,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好到那种程度?
当然,这个问题伍宇也不知道答案。
此刻,我在思考的是,伍宇是怎么知道,张大叔是外来户的?
张大叔和伍宇初次见面,就互相看出了对方的秘密。两人都显得很神秘,让我这个局外人,深感疑惑。
我道出了疑问后,伍宇摇了摇头:“哥,你从村里打听到的消息,虽然是事实,但也非常片面。比如,父母为什么会搬到村里来,他们原来住在哪里的?张大叔浪迹天涯多年,怎么会选择在这里落户?这些问题,村里没人知道答案吧?”
“嘶……难道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的也不全,但是……应该比你了解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