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墨小染晕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来例假、痛经。
她晕倒在宿舍门口的时候,可把我跟蒋金国吓坏了,急忙将她送到急诊室,结果医生说出这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来。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墨小染,我心间不由浅笑,这个家伙还真行,来个大姨妈都这么轰轰烈烈的。
“你室友睡着了,你也出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蒋金国低附在我耳边轻语。
看墨小染眉宇间的痛色少了些,我抬眼向蒋金国示意,我们出去谈。
不等他开口,我就先向他道谢,“今天的事情谢谢了,这边有我照顾就好了,你先回宿舍休息吧,辛苦了……”
说到底我跟他还不是特别的熟,太麻烦他也不好,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缓,我却能感觉到周围气压在下降,压抑得让人觉得心里难受,连呼吸都不敢声张。
“你理解错了,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他突然矮了矮身姿,与我平视,“你是习惯了一个人吧?”
医院的楼道静悄悄的,加上他这窥视人秘密的询问,让人心里戒备心四起,我装傻充愣道,“没有啊,我一直有室友好吧,怎么会习惯一人生活呢?像我这种自理能力差的人,只适合两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那么多,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让人下意识地想隐藏心间的秘密吧?
“那正好。”蒋金国嘴角依着笑意,“我适合照顾别人。”
其实对这个蒋金国没有多少的了解,上次他不是义正言辞地在我面前说对我没兴趣吗?怎么转过头来,又是一通暧昧呢?
我沉默。
他好像也不意外,只是站在我面前,不言不语。
“好啦,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进去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我不打算跟他多说,准确来说我不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蒋金国是个聪明的男人,也挺识相的,他站在原地,冲着我喊,“那就期待你的宴请了。”
我转身的步伐顿时停滞,我还真没想到他是一个这么实在的人。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输液管里冰冷液体滴答、滴答地往下坠,现在已经入夜,昏黄的灯光映着白色的墙壁显得有些凄凉。
我找了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任凭周围的寂寞将我包围,或许是跟poison吵架了的原因吧,竟然觉得心情有些惆怅。
坐了好一会,觉得有些倦了,就趴在墨小染病床旁边上小憩,我想睡,可脑海里满是poison那揶揄的笑意和他那讥讽的话语,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躲不过那锥心的痴缠。
想着想着,意识模糊了。
原来有些人在不经意间已经疏远了,原来有些感情在不经意间就被消耗了……
我那迷糊的瞌睡虫很快就被一声撕心裂肺而又惊恐到极致的声音给吓退。
“啊!”
我猛地抬头,看到墨小染双手抱头,惊恐得失声尖叫,这惊恐到极致的表情将她此时的心境彰显得淋漓尽致。
“怎么了?”
我站起来,却被她一把抱住,“沐夕,带我走……”
在我的认识里,墨小染一直是一个坚强、男友力极强的女生,我从来没看到她这么惊慌失措过,当下也满心疑惑,怎么一醒来就这样了呢?我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病情,从而柔声安慰道:“好啦,乖,没事的。”
“沐夕,带我走……”墨小染声音弱弱的,满是低沉,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身体也有点颤抖,额间满满的都是冷汗,一看就知道是惊吓过度。
“做噩梦了吗?”我坐在她的旁边,轻轻撩拨了一下她那被冷汗黏住了的头发,“乖啦,深呼吸,别怕,有我在呢,不是吗?”
墨小染的眼神空洞,傻傻地看着我,整个人像是被人从脑袋上淋了一桶冷水一样,苍白的可怕。
“带我走,求你……”她哆嗦着双唇看我,说话的时候呼吸很急促,仿佛下一秒的就要背过气一般。
我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还有一大半透明液体的输液瓶,可看她这副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你真的想走吗?”
“嗯嗯。”墨小染一双明眸上染上了些许雾气,像是被抛弃的宠物一般,委屈间带着柔弱,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那我去找护士。”
我刚想离开,却被她拉住,“别走,我自己可以的。”
说话间她噌地一下从床上下来,伸手拔掉了针头,拉着我就要走。
我顿了顿,“别急嘛,穿鞋子。”
墨小染愣了一下,回头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拉着我,像是后面有什么牛鬼蛇神在追赶一样狂奔出了医院。
直到离开了医院范围,墨小染才放开我,仿佛获得新生一般,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似乎也红润了些。
我双手扶着膝盖,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上次也是这样,她好像很害怕医院,可是为什么呢?竟然让她怕成这样?
我们虽然是室友,可她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事,若不是凑巧发现,我还真的不知道她对医院有这么深的恐惧。
不过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对不起。”墨小染脱力地坐在地上,开始慢慢地穿鞋。
“什么?”我也不嫌弃,跟她并排着坐在地上,昨天下过雨,郊外的空气还挺清新的。
“今天被我吓到了吧?”墨小染穿好鞋子,抬头看着不远处漆黑的虚空,突然问我。
我也抬头望天,今天星星很多,却让人有种朦胧的阴郁感,“怎么会?”
她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着沉默,我也不急,就这样陪着她坐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墨小染才仿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对医院很恐惧,我害怕穿着白大褂的,厌恶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我知道我有病,得知……”
她说着说着突然转头看我,见我脸上没有嫌弃的意味才不安地问:“沐夕,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