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桦城小、人口少,一旦有外族进城,他们自然容易发现,这很正常。”
“哼,容易发现?”只听那魔擎闷哼一声:“那也不至于由这少城主亲自跟踪吧!还得劳烦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汀桦城是你说的、路是你带的、就连玉佩都是你让我送出去的!而玉佩正是那小子口中反复提及的纹龙珏!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是吧……不过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若是,说明你与那少城主早就相识,是你故意将我带到这儿,然后借那块玉佩给他传递信息!你好大的胆子,究竟是何居心!”
“哈哈哈……”只听那破败“房舍”中突然传出一阵肆意的狂笑,竟有一声高过一声之势似乎意在让整个汀桦城的人都听到这笑声;
一瞬间,人声鼎沸的窄街中果然安静了;沉寂了一会儿,方才恢复刚才的喧闹。
“你疯了?声音这么大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此刻我们在这儿吗?”魔擎再次压低声音喊道者,那笑声才渐渐低了下来说道:“让城中所有人听到不是更好吗?这样你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看我与这城中何人相识、如何相识,老友多年未见,如今相见于汀桦城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听了这话,魔擎不觉一愣;细细想来又似有一番道理:“如此说来,那家伙跟踪我与你并无关系?”
“有关无关岂是我说的算?解释的再多也无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闭目养神,只待明日一早拿了想要的东西离开也罢!”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管魔擎再说什么,那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也罢!此时的确说什么都没用,先休息几个时辰是否是他所说自然见分晓,于是俱渐渐睡去……
这片残破“房舍”果然是休息歇脚的好地方,一晚上几乎没受什么影响;城中窄街上的热闹喧嚣不知何时悉数散尽,灰暗幽深的天际逐渐迎来鱼肚白的破晓时光;
只听远处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仔细一听那声音有急有慢,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推嚷声,人数也不少差不多十个左右。
大清早,这些人在干什么?容不得过多细想,或急或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拐过这边的路口就到了,只见魔擎“嗖”的一下跃过矮墙,躲到后面一条幽深昏暗的小巷中;透过灰墙山狭小的缝隙,魔擎看到有一支有十五人的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一身油腻横肉走起路的时候晃来晃去,灰黑色长褂间被均匀的横肉撑着鼓出一大块,腰间系了条手指粗细麻绳,宽大的深色裤子因为出汗紧紧黏在腿上,为了方便行走裤腿也用麻绳紧紧系住。
腰间别了把长剑,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口中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只是大跨步慢悠悠的往前走,眼睛时睁时闭一副疲累到了极点的模样;身后跟着的十几人看上去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起这些人,此刻走在最前面的这位胖子居然瞬间看起来鲜活许多……
“都给我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腿上都绑着石头啦?”胖子手中一边扬起鞭子嘴里一边骂骂咧咧道;
“你们这群好死赖活的畜牲!连累本大爷我跟着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瞎折腾了一宿,觉都没得睡,就你还给我装死!”说着左手长鞭一挥狠狠的稳稳的落在那群人身上,“啪啪啪……”就是几下,长鞭扫过、背上胳膊上瞬间皮开肉绽;那人却也不叫,只是空张着一张嘴抑或发出“呜呜呜”类似哀嚎一般的声响。
……
一路上骂骂咧咧同样挥动着粗麻绳鞭,此刻跟着“队伍”最后面慢慢移动的那一位,却是身长细腰差不多两米左右的傻大个,生的极高又极瘦纸片人似的缓缓向前挪动着;
更奇怪的是高挑身子撑起的那张脸,宽大肥圆、上面很不均匀很不规律的随意散落着五官口鼻,真真没见过如此身形迥异之人。
看见那人的时候,更觉得先前“指挥队伍”时浑厚有力的声音绝不是从那薄如纸片的身体中发出。魔擎抬头瞟了一眼众人,便将眼神随意落在别处,活了差不多两万年之久,遇到如此不忍直视的人还是第一次。脚步声、咒骂声仍在继续,魔擎索性倚着破墙壁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此扎眼,不看也罢!
“叮叮嗒嗒……”又闻一阵铁链间相互碰撞的声音,魔擎循声望去;原来灰墙上的那些锁链不是锁牲畜用的,而是用来锁这些人!只见走在最前面虎背熊腰的那个人将他们的双手拴在铁链上,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一片;那些人依旧没有任何反抗,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睛,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真不明白这么一群死刑犯为什么就不能就地解决?非要你我二人大老远的把他们转移到这儿,枉费老子白白为这群将死之人浪费精力!”虎背熊腰的那个人拴好最后一个灰衫长袍后嘟嘟囔囔道,就着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哈欠也已经连打好几个;
“这些是汀桦城中犯了事儿的死囚,你没听城主交待下来,先拴在庙口示众三日,三日后再做处决以示惩戒。城主这是杀鸡给猴看呢,看以后谁还敢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两米左右的傻大个儿应和着;
“呵呵……谁敢?汀桦城明令禁止偷盗犯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龟孙子不还是明知故犯不要命的去干;”说着转身猛的往他们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都是烂命一条眨眼功夫咽下最后一口气多干净利索,如今倒好被一刀抹了舌头拴在这么个鬼球地方等死,真他妈的活活受羊罪……”
“管他呢!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长衫短裤大高个头一抬向泛着鱼肚白的天空看了一眼说道:“这会儿天儿还早,咱兄弟俩去寻个地方……等时间差不多了,你我再回来。”说着阴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