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走在军营里,见身后无人便藏到一隅,不多时一个士兵走过,阿七从后面将其脖子紧勒,一手紧捂着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悄声道:“不要尝试大声叫,你的嘴巴一定没有我的手快。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脖颈碎裂的声音,想必很好听。”
那士兵听罢身子一抖,忙使劲点头。
阿七见此嘴角含笑,跟韩昱住久了,这吓人的功夫看来也进步了不少。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便放了你。”
士兵又赶紧点点头。阿七放开了捂住士兵的手,士兵却是紧闭着嘴,一点声音不敢发出。
“我问你,魏家军在哪?”
显然不会想到这人会问自己魏家军的事,士兵迟疑片刻,“魏……魏家军?”
“说!”
士兵赶紧悄声答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阿七手上力气加重。
士兵的身体立刻抖得跟筛糠似的,“好汉饶……饶命,不是我不说,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魏家军都分散在个个营里面,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啊。”
分散在各个营里,难怪自己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上回遇到的那个魏家军,阿七记住了他的面貌,却忘记了名字,又不能去问施亦,免得解释不清,只好出此下策。却不曾想到魏家军都分散开来,这可如何是好。
“好汉,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可以……可以放了我么?”
阿七这才想起,自己还勒着一个人,于是朝着士兵的后劲一击,那人便昏了过去。阿七伸头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便迅速走了出来,朝韩昱帐中走去。
将魏家军分散开来,看来真的很想让魏家军消失。阿七不免心中失落,当初战无不胜魏家军,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不知魏大将军泉下有知,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被打晕的士兵醒来,却早已没了阿七的身影,他挠挠头,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
知道近日韩昱要上战场上打仗,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更没想到的是韩昱会带上自己。早上阿七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被韩昱一把拽起丢到了马背上。完全不给阿七一点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走在了去战场的路上。
在马上疾行了一天后阿七浑身都感觉散了架,两个眼睛更是上眼皮思念下眼皮的紧,时不时地趁着阿七不注意的时候就碰到了一起。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韩昱下令全军休整,阿七直接从马上翻下来躺地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又在马上,趴着的,还是被绑着,好在绳子只帮着阿七的手脚,避过了身上的伤口。
阿七使劲抬起头,韩昱正好也看过来,戏谑地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去。阿七四处望一望,只见周围的人虽然目视前方,但都趁机瞟一眼她然后低声笑一笑。不用想阿七都知道自己此时的姿势有多丑,但韩昱好像根本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
什么时候这点警觉都没有了,居然让人绑了都不知道,阿七懊恼地把头往马的身上撞,韩昱看此道:“马撞坏了你就自己下地跑吧,也不太远,估计也就几百里。”
又不是陶瓷做的,还能撞坏?阿七心里腹诽。此时韩昱端坐于马上周身神清气爽毫无赶了一天路的样子,简直是变态,阿七在心里说道。突然,看着韩昱的侧脸阿七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嘴角含微勾,计上心头。
这几天关于自己和韩昱的流言早已传的满军营都知道。
阿七张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韩昱,用她能想到的最炙热最炙热的眼神,不用看阿七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恶心,心里偷偷憋着笑,看韩昱可以坚持多久。
果然,韩昱很快就有了反应,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阿七居然看到了韩昱的脖颈微微泛红。
“噗......”阿七转过头去,原来是中郎将左锋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喷了出来,阿七嫌弃的看他一眼,同时看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喷到水。
检查好后阿七接着看向韩昱。
“咚。”阿七再次转过头去,这次是中郎将崔宥瀛从马上跌了下来,崔宥瀛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立即爬起来跳上了马,然后整理好衣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七看向周围的人,所有被阿七打量到的人立即开始整理整理衣服,检查检查武器,做完了就再往远处瞭望瞭望风景。周岳看不过去,重重的叹了口气到一旁去了。
阿七掩嘴偷笑,使劲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这时韩昱俯下身子在阿七耳边低声说,“我看你被绑着挺高兴的,那本将军就赏你绑上一天吧。”说完打马超前去将阿七甩在了身后。
阿七朝着韩昱的背影做了做鬼脸,绑着就绑着,能看到大将军韩昱在部下面前这么丢人值了。不过阿七的开心没有持续太久就后悔了,睡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睡醒了这么趴着浑身难受,尤其是肚子硌得慌,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弄得阿七胃里翻江倒海,不一会就开始两眼冒金星了。
左锋看到后立即向韩昱汇报,“大将军,他......好像有些不适。”
韩昱听罢头也不回,只低声说了两个字,“活该。”
左锋只得同情地看着阿七。
施亦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上来拉着阿七的马的缰绳放慢马速然后将阿七身上的绳子解开。
眼冒金星,阿七也不知道帮自己解开身子的人是谁,但这次是长了一个牢牢的教训,有些人是不能调戏的。
施亦看着瘫在马上的阿七一阵好笑,轻轻将阿七扶起让阿七好坐在马上。阿七浑身无力身子东倒西歪一不小心倒在了施亦的怀里。
鼻尖点点清香,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的时候的阿七忙把自己坐正。
施亦见无人看向这边在阿七耳边悄声说道,“我见你身上没有武器,这个给你拿着,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心。”说罢便打着马离开了。
紧握着手中的剑,阿七看向已离去的施亦。
“阿七?”一旁传来低沉的声音,语调中似有些许不屑。
阿七转过身去,在韩昱帐中住了多日,自然也已经认识来往的将领,方才喊自己的便是左将军周岳。周岳年近五十,须发已经花白,嘴角有着很深的横纹,一看便知平素不易与人亲近。
阿七赶紧坐正身子,对周岳行了个礼,“周将军,在下正是阿七。”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