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浓黑的夜色。
霍司沉走进来,肩上还沾染着寒气,走得快了,就化作风拂到我面上。
没等我被冷得打哆嗦,霍司沉已经揽住了我的肩膀。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我正对上霍司沉含笑的黑眸。
眸底,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却异常汹涌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往我跟前涌来。
还是边上的涂红梅提醒了我,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怎么瞧见司沉就傻了呀?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
“妈妈,”我被说得不太好意思,面色羞红,有几分娇嗔。
涂红梅立马会意,摆着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你看看呀,居然脸皮这么薄了。”
正巧是水清和她婆婆从边上经过。
见到霍司沉,也就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水清的婆婆姓朱,霍司沉尊称她一声朱夫人。
朱夫人也不着急离开,笑意盎然的打量着我和霍司沉,“比当年要沉稳得多,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口中,说的是我。
不免的,我心中跳了一下,慌张起来。
这双眼睛太毒,在她面前,整个人好像是被放在了X光跟前,内里被看得一清二楚。
但霍司沉很是淡然,墨眸中甚至有对我的怜惜之情,“这几年在外面受了太多苦,经历不同,人也就会跟着变了。”
“这倒是,”朱夫人顺着话点头,又看向涂红梅,“涂太太,女儿失而复得是好事,要好好珍惜呀。”
“当然,这可是我的宝贝呀。”涂红梅接连点头。
说着,朱夫人伸出手来,拉住我,常年养尊处优的人,手指比少女还要滑嫩几分,软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带着温润,又像是上好的白玉。
“南衣呀,人生在世,几多苦短,放得开,放得下,才是最重要的。”朱夫人道。
再一次的,我被这话给惊住了,愣然的点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这是我们家水清,你们年轻人最聊得来,平时多约着逛逛街什么的,也免得水清总闷在家里面,怪难受的。”
一旁的水清立马接话,挽着她的手臂,笑得温柔,“我愿意陪着您在家。”
“说出来都是哄我开心的,你还年轻,需要去接触一下外界环境的,我看南衣就很合适,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朱夫人这样坚持到。
看得出来水清很听朱夫人的话,言尽于此,她就掏出了名片来递给我,说有时间请我打给她。
目送着这两个人远去,我还沉浸于深深的震惊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人生在世,几多苦短,放得开,放得下,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句话?
朱夫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涂红梅同样不解,“朱夫人很少把水清介绍给别人做朋友,南衣,看样子你们很投缘啊。”
“也许吧,”我勉强的挤出笑来,拉着霍司沉,“那我们出去吧,司机肯定都在等你了。”
“你先出去看看,我和司沉有两句话要交代。”涂红梅先把我给支开了。
我挺好奇的,可也不好缠着不走,只能先出去了。
徐帆就在外头等着,见我出来,还伸头往后面看了一眼,“霍少怎么没跟着你出来呀?”
“你叫他来的?”我问他。
徐帆否认了,“我哪敢呀,我就是个助理,还敢吆喝霍少去哪儿吗?是他自己过来的,我还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地址呢,我都没说,少乃nai,你说的?”
我当然也没说。
本来还打电话给霍司沉报备来着,可人家压根就不关心,没等我话说完就挂断了,我就算是想,也没机会啊。
正吐槽着,他们两个人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涂红梅笑得很是开心,满眼皆是欣慰,拍了一下霍司沉的后背,这才一起走过来。
“南衣,”涂红梅拉住我的手,“你俩要好好地,妈妈能帮你的,都帮你了,知道吗?”
说着,还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这才转身离开。
我楞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感情,霍司沉是被涂红梅给叫过来的?
“我妈,不是,涂红梅跟你说什么了?”我忍不住,去问边上的霍司沉。
车平缓的行驶在夜色中,路灯的光不断在霍司沉的脸上闪现,这么模糊的视线中,我瞧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说,你今天在生我的气,让我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