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司沉斜睥着眼睛看我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今天遇到徐帆了,他在做网约车,好像生活得很辛苦的样子,连几十块的咖啡也很犹豫。”
说起现在徐帆的惨状,我实在是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华的少年,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霍司沉的眉头也紧紧蹙成一个黑点,“网约车?”
看样子,霍司沉和徐帆并没有联系。
而且对他现在的窘境,也表示不解。
这让我来了点兴趣,也顾不上洗澡,重新坐在了霍司沉的边上,“是啊,而且我看他腿还瘸了,是当年出车祸了吗?”
“不知道。”霍司沉摇头。
不知道?
我惊呆了。
我还以为,是因为徐帆出车祸,把腿给弄伤了,所以才辞职的呢。
那现在看来,徐帆是在辞职之后,才出车祸的。
我就更加弄不懂了。
既然四肢健全,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徐帆要辞职呢?
对此,我追问霍司沉原因。
他给我的,只是摇头。
因为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年我结婚之后不久,他就辞职了,没有任何原因,甚至交接工作都是提前用邮件准备好的,那一个月的薪水也没领,所有的信息都换掉了,我找不到他。”
说到这里,霍司沉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现在,那个当年人间蒸发的人,却活得十分悲惨。
我不禁有点后悔。
早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事情,我就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徐帆离开。
现在联系方式也没有,网约车那么多,上哪儿去找啊?
“他既然不想联系我们,就说明有自己的原因,你不用再操心了,你不是留了电话吗,如果他要联系你,自然会联系你的。”霍司沉说道。
但我仍旧十分焦急,“可是……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为什么徐帆当年突然就走了,而且消失四年时间。”
霍司沉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蔑笑,“好奇又什么用,他躲着我,我难道还要抓出来,追问原因吗?如果是这样,我当年就应该先追问你才对。”
谈话瞬间进入了死胡同。
他搬出了我们四年前的事情。
那是我不愿意提及的痛苦,而对于霍司沉来说,大概也是极为愤怒的点。
眼瞧着房间里的气压越发沉闷,我便站起身来,“我去洗澡。”
打开莲蓬头,让热水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听到浴室外面传来很巨大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好像是敲打在了我的心上,让我不自觉的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走了。
我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就这么裹着浴袍出去看了一眼。
果然,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若不是床沿上还有霍司沉坐过的痕迹,我就真怀疑这都是一场梦了。
老实说,霍司沉离开,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
毕竟以今晚的气氛来看,我们两个人独处,会十分尴尬,甚至再次闹得不可开交。
可现在瞧见空荡荡的房间,我却有点鼻酸起来。
蹲下身子去,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在了地毯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圆坑。
好半天,我这才回过神来。
收拾好了自己,我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面,给小羽毛通电话。
昨天没有看到她,我真是很想她。
但是打过去的时候,却是妈妈接的。
她说小羽毛已经睡着了,今天第一次化疗,反应很是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还疼得蜷缩成一团。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小羽毛也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听着这些话,我的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在小羽毛接受化疗之前,我就在网上查过化疗的痛苦。
很多成年人也会疼得死去活来,在最严重的时候,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刀,死掉就好了。
可小羽毛却没有。
承受着那么多的痛苦,还要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大人担心。
我这辈子做错了什么,要将苦痛都降临在我女儿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把那些痛苦都加到我身上好了,我没关系的,我都可以忍受。
只要,小羽毛没有事情。
“医生说了,现在还可以控制病情,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心情放松,才更容易受孕的。”妈妈说道。
顿了一下,又叹口气,“南衣,其实昨晚我和司沉通电话,我觉得他还是很好的,要不然,你告诉他吧,或许他的骨髓就可以配对呢?这样总比你怀孕十个月要快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