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消息迟早都会被张静知道。
可如今从她的嘴里面说出来,还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以至于我说话都在打结,追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又觉得是不打自招,万一张静是诈我呢,我岂不是就太傻了?
正想着,张静也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朝着我咧嘴笑笑,“宋总监,我怎么说也是学过心理学的,你不用骗我了。”
我被这话惊得瞠目结舌,“你学心理学,就能看出我要辞职的事情?
这也太神奇了吧。
比桥边上摆摊的算命瞎子还要准啊。
正想着要不要向张静拜师学艺,自己以后也能这么厉害的时候。
就听见张静补充,“那个当然不是,我是看见你辞职申请了,我说你别骗我,是说别再装作没这回事而已。”
都这样开口了,我还想要装糊涂,就很难办了。
心里头也不禁懊恼。
怎么什么都给记住了,偏偏忘了电脑关机,肯定是张静进去交报表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
人年纪大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会被忘得一干二净啊。
我正想着,张静又起身来,拉住了我的手腕,“你放心吧宋总监,不管你以后还上不上班,我都是你的贴心小助理,你要是找我有事,我能帮一定帮。”
和张静的关系,早就不止上市下属这么单薄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亲姐妹也不为过。
瞧着张静这么看得开,我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就安稳落了地,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这边已经有人来挖你了,你恐怕这个助理的位置,还得再稳当的做下去。”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我把水清的事情都和张静说了一下。
水清家的那个旅游公司,张静是知道的,赫赫有名,在南城乃至全国都还是有头有脸。
她去了之后,就能直接当水清的助理,自然是好。
可张静也有顾虑。
首先她不是这个专业的人,在设计部干助理尚且还沾边,要是去了旅游.行业,那就是什么都得从头做起。
其次,就是水清的身份。
水清要回自己家公司上班,当然不会从基础干起,直接就是少东家的身份。
而她这个什么也不懂得助理,要去辅佐少东家,万一没弄好怕,她倒是没事,就是怕给水清丢脸。
我听到这里,还以为是张静有点胆怯,一时间不敢跨出那么大一步。
正打算安慰她,水清却先反过来追问我,“要是我不小心搞砸了水清的事情,她会不会反过来找你麻烦?
倏然,我心间涌过了一阵暖流。
这个傻丫头,我说辞职就辞职,压根没考虑她以后该怎么办。
可听到有人在我这里挖墙脚,她却还要来考虑会不会给我添麻烦。
“没事的,”我紧紧握住张静的手,“你这么聪明能干,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再者说,你作为助理做的东西,水清也是要过目才拿出去的,她要是没看出来,水清也有责任,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这样劝着,张静心里面才好受很多。
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重重的朝着我点头,“好,既然宋总监你这么说,那我愿意去试试,为了你,我会努力的。”
“不对,”我摇头,纠正了张静的话,“生活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谁去活,也不要为了谁来努力,这样活得反倒是拘束很多,你为自己活,为自己努力,才觉得生活充满了色彩。”
这句话是说给张静听得,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以往和陆方淮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想要考虑陆方淮和婆婆的心情和面子,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可换来的只不过是惨死而已。
而和霍司沉合作的时候,他会命令我做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事情,是让我自己搞定。
在这种独自的思考当中,我才领悟出来这些道理。
人人都是一棵单独的树,自己拼命生长才能在大片的森林中冒出头来。
若是当了藤蔓,总是提心吊胆不说,还要考虑着这棵树会不会倒下,会不会有别的藤蔓来和自己抢营养,实在是辛苦。
张静听了我这些话,于是重重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宋总监,我把这些话都给记下了,你放心吧,我之后肯定按你说的,好好地努力工作,为自己而活。”
说到后面,张静还朝着我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我们对视一眼,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解决了这件事情,对于水清,对于张静,我也算是都有了个交代。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走路都轻快多了。
等回了办公室,我就掏出手机来,打算打电话给水清,告诉她这件事情成了,等到张静把发布会的后续工作都解决掉,就能辞职跳槽。
可刚掏出手机来,就瞧见了屏幕上沈在松的来电显示。
眉间不由地跳了跳,觉得他肯定没还是那么好事。
可不接,又担心会是有关于宋山和涂红梅的事情。
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很是不和善,“你有什么事情?”
“南衣,亲戚一场,何必这么冷冰冰的呢?”沈在松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痛心的样子。